“孫思邈老神醫?”
李禕驚異萬分,實在是不可思議,未曾聽聞這種說法:“當真?”
“我又沒與南方姑娘成親生子,你可以看看你家娃啊。”
李禕點點頭,長安離自己太遠了,還是顧好眼前之事,隨即開口道:“我會派人去通知我岳父的寨子的。”
“行,只要貨好,價錢好商量。”李易靠在竹椅上。
“其實我很好奇,你用鹽貨來嶺南做生意,換些當地的土貨,這一趟會不會賠的爪幹毛淨。”李禕微微往前靠近身子道:“你莫不是來聯繫李家子弟,想要反了她吧?”
“爲什麼會這麼想?”李易戰術後仰,後腦枕在雙手上。
“就你說的那些交換東西,就算運到長安也不怎麼值錢吧,還不如直接把鹽貨運到長安城賺的多。”
“呵呵,其實我就想來嶺南轉轉,錢什麼的賺不賺無所謂。”
“人都是追求利益的,你的家底可沒那麼厚吧!”
李易笑了笑:“怎麼,你有想法?”
“不管將來怎麼變天,我都要回到長安去。”
“也是,被髮配到嶺南的人哪個不想回到長安去。”李易伸出手指遮住眼前的陽光:
“時間會解決你這件事的,只不過是快慢罷了,你在桂州活的也不是挺好的嘛,至少你岳父手裡有兵,也沒人敢來搶你。”
“那你呢?”
“說實話,我也沒有去過長安啊,我也想去見識見識長安的繁華!”
“不要跟我說這個。”李禕直接開口問道:“你來嶺南的目的是什麼?”
“賺錢!”
“當真?”
“當真。”
“要變天了,你就不做一點準備?”李禕還是不肯相信眼前這個自稱李唐宗親子弟的真實目的。
李易收回遮擋陽光的手,渾不在意的問道:“那你以爲我來此該做什麼?”
“來到嶺南的人可大多數對於洛陽城裡邊的那位不滿,如果聯合起來。”
李易接過話茬:“聯合起來,給她一網打盡的機會?說實話,我真的是來嶺南賺錢的,如果能順道認識幾個朋友,那也不錯。”
“就這樣?”
“先從這次風波之中活下去,才能再論以後如何,現在說這些沒有用。”
“看來的你處境並不像你展示的這般強硬。”
“當然了,如今這種情況,有人巴不得我走錯一步,就此連根剷除!”李易端起茶喝了兩口。
“那你的處境還不如我的好呢。”李禕也端起茶杯道:“我夫人姓黃,如果你沒挺過這次風波,被髮配到嶺南來了,我倒是可以罩着你!”
“姓黃?”李易挑了挑眉:“多謝了,等你調回長安,我罩着你!”
“好說。”
“走了,等我回程的時候在派人通知你一聲。”
兩人同時放下茶杯,李易把腰間的玉佩摘下,放在竹桌上,說給娃的見面禮,總歸也是個長輩了,這才走下木製陽臺,慢慢的走遠。
李禕瞧了那個少年郎慢慢遠去,回頭看見自家夫人抱着兒子站在一旁,把兒子抱在懷裡,讓妻子好好保存那枚玉佩。
那就算是雙方的約定了。
李禕想了想,又把兒子還給自家夫人抱着,進了屋裡寫幾封信。
事情已經糜爛至此,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李易捏着劍鞘,免得它左右亂晃,願不得李禕在嶺南如此有底氣,黃姓撩人在嶺南可算是望族,世代相承爲豪酋,實力可是不小。
這個媳婦娶的可是不虧,沒平白埋沒了他那帥氣的模樣。
李禕的動作,就好比北燕皇室後裔娶了越族名門大首領的女兒冼英,不僅能順利推行漢文化的傳播,還能促進民族團結,相融合。
自此冼夫人在嶺南大放異彩,而馮家也一躍成爲嶺南的世家。
至於李禕所言他擅長種地之事,李易懷疑也只是他的一個說辭,此人還真是不簡單啊。
史記曾言:楚越之地,地廣人希,飯稻羹魚,或火耕而水耨。
種稻子吃魚是常態!
可要說這麼多年,還不會種稻子就顯得騙人了。
畢竟在中原看來嶺南多蠻夷,都是喝血吃生肉的野人,怎麼會種稻子這項技能。
雙方既交了底,又有所保留。
這個節骨眼,任何人都得小心翼翼的。
李易帶着一半的護衛走了,樹大招風果然是有道理的。
今天這出就是李禕故意來打探的,不過好在雙方都進行了友好的交流,雖說他祖父也算是被李易祖父給弄死的,但這種事發生在皇家很正常啊。
奪嫡路上,怎麼能不死幾個親兄弟呢,要不然如何才能登上大位。
就算登上大位,爲了沒有後顧之憂,在弄死幾個親兄弟也是正常的很。
可如今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有些恩怨也得先放下再說。
“那是什麼果?”
李易止住腳步看了一眼道邊林子裡的小果。
身旁的護衛頭子跑進林子之中細細瞧了一番。”
“回將軍,此乃油茶果,可以榨油。”戊團校尉劉弘抱拳回了一句:“嶽州也有此種果實,只是不多”
李易點點頭,油茶除了能榨油,還可以當作蠟燭與肥皂的原料,那嶽州也可以多種植一些這種樹,倒是一門賺錢的生意。
河面上的許多船,轉眼就散了許多。
船上的鹹貨沒了,多了一些可以壓船艙的物件,雞血石,木雕,象牙,粵繡等等,還有一些當地特產柑橘,龍眼,黃牛,黑豬。
嶺南的天氣潮的很,大多是砍竹子生火取暖。
李易靠在船幫上,看着周邊的景色,打着哈欠,其實來嶺南也沒意思的很,怎麼還沒有大唐暗衛以身犯險呢?
這幫人耐心可真足,想來釣魚的計劃不怎麼成功。
“啓稟將軍,下面來了幾個人想要見您,看樣子語氣蠻橫,像是有什麼依仗。”
李易站直身子,示意侍女齊啊蓮把自家的佩刀拿來,正好沒意思活動活動。
船下七八個人,圍着中間的二人,一老一少。
“馮公子,一會您就瞧好了,在這嶺南做買賣,敢不走馮家的門路,定要讓他吐出點東西來。”一旁的老頭捏着鬍鬚道:“到時候,馮公子去找瀟瀟的銀錢自是夠了。”
“宗老頭,可不要誑我啊,他們賣的可真的是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