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課程結束了。大家紛紛伸了伸懶腰，有不少大三大四的學生忙着跑上講臺，手裡拿着很多資料卡，看來是來諮詢問題的。
印雪收拾好書包，隨着人流走出了教學樓。
她騎車到記憶輪迴餐廳，找了老位置，等着陸正一一起吃飯。
陸正一還沒有到，印雪拿出一本法條看了起來。
“學法律的人居然還支持盜版，知法犯法？”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不用擡頭，印雪也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早上才結束了他2個小時的轟炸呢！
“法律是高層精神建築，無法解決人最基本的溫飽。當我沒法子解決溫飽的話，還會有力氣去追求真善美麼？”印雪擡起頭，看着卓遠。
“你看，這些書都是盜版的，才一百幾十塊，如果是正版的，得上千了。我一個窮學生怎麼負擔的起？”印雪調皮的說着。
“呵呵。我這個教授，看來做的不怎樣。”
“沒有啊。您很好，只不過我目前的行爲還構不成犯罪呢！沒有動機，沒有贓物，手段也是正規的，所以您判不了我的罪。”印雪喝了口水。“卓教授，您坐吧。”
“好。”卓遠索性坐了下來。現在他的在聖德，似乎去的最多的餐廳就是這裡了。看來，眼前的這個女孩也喜歡這個餐廳。
“你經常來這裡嗎？”
“是啊。高中三年，幾乎都在這裡吃的。”
“這裡的中餐做的不錯。”卓遠記得這個餐廳是年子清的兒子年清朗開的，目前在國外大學做教授。當初，也是聖德的高材生。
“小雪，中午打算吃什麼？”餐廳的服務員走了過來，看來和印雪很熟悉。
“我今天想吃羊肉泡饃？還有……給我兩個姑嫂餅。”印雪看了一眼卓遠。“你呢？教授。”
“羊肉泡饃，姑嫂餅。你喜歡吃這些？”他重複着她的話，神情突然有點恍惚。
卓遠看着她，覺着這個孩子真的有意思。沒有像其他學生那般，見着他有羞澀、害怕或者拘謹。
“恩。很好吃的啊。在這個城市，很少吃到這些的呢！”
“是的。很少。”
“老師，你怎麼了？”印雪發現卓遠看着她的神色，似乎不對。
“沒事。只不過，你讓我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印雪沉凝的望着對面的卓遠。
卓遠的下巴上有着青色的鬍渣，高挺的額頭有着幾條皺紋，歲月的痕跡顯示着他的成熟。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靜靜地穿過空氣，看着印雪。
“你像我的一個老朋友，一個過去很久的老朋友。她現在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卓遠動情地說着，眼底是無限的深情。
“她——一定是你唯一的愛人。”印雪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心裡默默地想着。
突然，她看到卓遠的臉，分明清晰地痙攣了一下。
“老師？”
卓遠原本溫柔的臉頓時嚴肅了下來，他起身大步走出了餐廳。
印雪呆呆地坐在那裡。
“他怎麼會這樣？”記得那次在餐廳看到一個女人對他說有了孩子，他卻如此的無情！可，這次？。
那一定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吧！不然，剛剛他的臉不會那麼痛苦。
當陸正一趕到餐廳的時候，印雪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沒事的。別多想了。”陸正一邊安慰邊從畫冊裡拿出最新設計的幾款稿子。“你看看，這些是我最新的一些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