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177就讓我這麼絕望的活着吧
尼鬆很突然的就接到溫之錦的電話,只是電話那頭的溫之錦脾氣很暴躁,從頭到尾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是專程打來罵黎錦安的,只是這個時候他也聯繫不上在美國的黎錦安啊。
他走的時候沒留下隻字片語說要去美國做什麼。
他也只是從他的表情上判斷事態的嚴重性,他何嘗不會知道溫之榆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偏偏這個時候黎錦安在美國杳無音訊,他也是愛莫能助蠹。
溫家
溫之榆像瘋了一樣的在房間裡橫衝直撞,許多的傭人都拿她沒有辦法髹。
張果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早就看出來溫之榆的情況不對,但是這麼突然的情況,她竟然有些束手無策。
“二小姐,你冷靜一點!”張果按住她抓狂顫抖的手,想要阻止她摔打東西和傷害自己。
溫之榆披頭散髮的猛的盯住她,清瘦的臉露着她猙獰的半張臉,因爲太瘦,所以一雙眼睛變得格外的大。
雙目赤紅,瞳孔渙散無神,但是張果感到可怕,她甩開她的手,伸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眼裡的鋒芒畢露,張果呼吸被阻,睜大了眼睛掙扎。
一旁的傭人見狀,紛紛上前想要拉開她,可這個時候的溫之榆像是被魔鬼附了體,力大無窮。
這些人最終是被她甩開。
鬱子傾在樓下的時候就聽樓上的動靜,疾步的跑上樓來,結果就看到溫之榆發瘋的樣子。
把她的手硬生生的從張果的脖子上拿下來,擡手想打她,而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現在她的精神狀態完全是一個精神病人,所以他最終按住她的肩。
“拿繩子來。”他說了一句,張果愣住了,要綁住她嗎?
“啊!”溫之榆聽到鬱子傾的話,用力的推開她,自己退了幾步,踉蹌幾步跌坐地地上。
她尖聲的叫了起來,雙手捂住自己的頭,撕扯着自己的頭。
那麼狠的力道,似乎恨不得將頭髮全都扯掉。
“還愣着幹什麼!拿繩子去,叫醫生過來!”鬱子傾看着溫之榆自我折磨,心裡像是被刀子生生的捅了一刀。
疼的他有些控制不住。
“不要扯了,會疼。”鬱子傾強行的捏住她的手,眼中的薄涼逐漸的變得柔軟心疼。
“有蟲子,有蟲子在咬我的骨頭,它們在咬我的骨頭。”溫之榆並沒有聽他的話冷靜,而是發瘋的撓撓自己。
鬱子傾看到她這個反應,有種冰涼從頭到腳將他淋透。
趁着他發呆的空隙,溫之榆抓住地上的玻璃碎片狠扎自己的掌心。
“扎死它,扎死它……”魔怔般的自言自語,將自己的掌心扎的血淋淋的,皮開肉綻的疼痛她似乎都感覺不到。
鬱子傾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把自己手扎爛了,大力的按住她的手,奪過她手中的玻璃碎片將她緊緊的按在懷中。
不再給她任何的反抗機會,而溫之榆忍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一聲聲的吼出了聲。
溫之錦接到電話,趕了回去。
回到家就看到溫之榆被綁在牀上,蜷縮成一團,時不時地顫抖着。
“鬱子傾,你幹什麼?爲什麼把她綁起來?”
她第一次對鬱子傾連名帶姓的叫,在溫之榆的情況一天天惡化,她對他就越是不禮貌。
他不是自負神醫嗎?怎麼連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不是愛她嗎?怎麼救不了她。
“二小姐她染上毒、癮了。”身後的醫生說了一句。
溫之錦覺得是自己聽錯了,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醫生。
“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是毒、癮。”鬱子傾開腔了,溫之錦聽到這麼確定的消息,差點腿一軟跌在地上,所幸張果在一旁扶着。
“怎麼會?”她難以置信,爲什麼溫之榆每天都在家裡會沾染上毒、癮,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怎麼會染上毒、癮。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不是每天都在檢查身體嗎?毒、癮犯了才發現染上毒、癮!”溫之錦的脾氣頓時就上來了。
對着醫生就是一頓怒吼。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安靜中,溫之錦極少這樣發脾氣,但是在溫之榆生病之後,她發脾氣的次數越來越多,還一次比一次厲害。
常常氣氛壓抑的都叫人喘不過來氣了。
“沈小姐的安神香有很大的問題,那其中的罌粟花不多,可是時間一長就會有依賴性,如果適當的加量,就會悄無聲息的染上毒癮,這個是我們誰都料想不到的。”鬱子傾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一下。
他還是精通古今中醫的人,卻沒有發現這香有問題。
“沈薔薇?”溫之錦自然是不相信沈薔薇會去傷害溫之榆。
可是那個陸世寧就不一定了,他是陸世妍的哥哥,難免會爲了自己的妹妹做些事情。
“張小姐去通知沈家讓沈薔薇立馬來溫家一趟,不得耽擱。”
張果應下之後就出去了,溫之錦緩緩的靠近大牀,坐在牀沿看着她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是誰這麼狠,用這種方式置她於死地,這種痛苦應該比任何一種病痛要來的要折磨人的多吧。
“你們出去。”
“現在還是不要……”
“我讓你們出去!”鬱子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之錦冷冷的打斷。
不是沒看到溫之錦現在的心情不好,誰也不想選在這個時候撞在槍口上,都紛紛轉身出去了。
鬱子傾有些猶豫,可是也不得不離開,這個家裡她畢竟是主人。
而他自始至終都只是客,只是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溫之榆也算作了這個家的一份子。
許久的沉默之後,她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怎麼會不難過。
輕輕的撫過她的頭髮,無奈的輕嘆。
“你會挺過去的,之榆,你一定要挺過去。”她沒法替她去感受那樣的痛苦,只能這樣鼓勵。
而蜷縮成一團的人微微顫抖着,毒癮是過了,但是很痛苦,完全是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你還要跟你心愛的人白頭到老呢,還要跟他結婚生子,你還要過你嘴想要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說這些有什麼意義,總覺得這些能夠支撐溫之榆活下去。
爲了黎錦安堅定信念的活下去。
“他不會來了。”她氣息微弱的聲音顯得沙啞。
溫之錦的手一頓。
“之榆,他會來,相信我,你一定要挺過去,你不爲了任何人,就當是爲了你鍾愛的他也要挺過去。”
溫之榆輕微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目光落在從窗外透進來刺眼的光芒,乾燥的脣畔揚着錢錢多多苦笑。
姐姐也是這樣擔心自己,可是她該要怎麼活下去,她親眼看見自己如何發瘋的,如何被身體內的那些蟲子折磨的身心俱傷。
“姐姐,你一定沒有體會過那麼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那麼一種東西存在,但是如今我感覺到了,真痛苦。”擡起被自己扎傷的手,她再也忍不住心酸的眼淚。
想害她的人居然還能滲透到溫家,可見是有多麼的恨之入骨,才這樣的方式報復。
溫之錦眉心一擰,似是不悅,又是心疼,伸手想去幫她解開繩子。
“不要解了,我最清楚我發瘋是什麼樣,可能我連你都不認得了。”溫之榆阻止了她。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頭腦這麼清晰,興許是後知後覺的痛讓她終於清醒了一些。
“之榆?”
“就這麼綁着吧,就讓我絕望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再也睜不開眼睛去看着世界的光。”她彎了彎脣角,目光癡癡的望着窗外的光,笑的極其慘淡。
溫之錦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語言來安慰她,她這麼會容許她這麼絕望的活着。
她一定要挺過去,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她都會挺過去。
……
沈薔薇不清楚溫之錦忽然這麼火急火燎把她叫過去做什麼。
直到到溫家後張果字去前廳的路上將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一直都廳上,她都皺着眉頭。
“沈小姐平時都是這麼做香的?是不是會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比如罌粟?”溫之榆單刀直入毫不顧忌的問堂下坐着的人。
“我並沒有加那些東西,給之榆的安神香我都是親自調配,不可能會出現任何的穩妥妥。”
“但是鑑定結果是不會撒謊的,沈小姐,是我們溫家待你不好?你要這樣恩將仇報!”
溫之錦越發的咄咄逼人,明知道不可能是沈薔薇卻硬說是她,她一向不冤枉好人,但是這件事徹底的激怒她了。
她要遷怒誰那是她的自由。
沈薔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溫之錦這樣寸步不讓,令她心裡着實的不舒服。
“我說了我沒有。”
“是你的香出了問題,你又說不是你的問題,那麼請你自己去查清楚。”溫之錦面色冷淡,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這樣淡定的表情之下。
“我會調查清楚,還請溫小姐不要這麼多多逼人。”
溫之錦冷笑一聲:“等你看了溫之榆發瘋樣子,興許你就不會這麼認爲是我多多鄙人了。”
沈薔薇愣住,沒在說話,她並沒有親眼見過染上毒癮的人,可是很多可怕的表現哪怕道聽途說她也知道一點。
她想象不出來溫之榆毒癮犯了之後是什麼樣的狀態。
但是一定很可怕,溫之錦這樣生氣,說明溫之榆的情況不容樂觀不說,還對其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