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湖邊返回的路上,鬱汀就一直板着個臉,不說話的。讓明明有三個人坐在車中的車廂裡,顯得沉悶得可以。
凌雲和迪森當然知道鬱汀爲什麼不說話,也知道她爲什麼不開心。凌雲還好些,只是迪森即使心中早已經告訴過自己要耐心等待。可是在遇到這樣的情形的時候,心裡還是未免會覺得發堵。
於是坐在後排的凌雲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也沒了說些話調劑氣氛的想法。
凌雲下車之後,車子就開走了。凌雲看着那消失的尾燈,搖搖頭嘆氣進了酒店。
車上,少了凌雲這個最多話的,比剛纔還顯得沉悶。鬱汀眼望着車窗外,卻是沒有在看什麼,更像是在無神的發呆。這不像她,卻也是最真實的她,很矛盾的存在。
鬱汀這個人很奇怪,不熟悉她的人,會與風華絕代或是氣質出衆美豔絕倫的詞語來形容她。而她也總是帶着恰如其份的微笑,應對着所有人。可是熟悉她的人卻都知道,其實她常常一個人發呆,私下裡就是個悶葫蘆,根本就不是在人前八面玲瓏的模樣。
迪森望着她線條美好的側臉,即使看過許多遍了,也彷彿看不夠一樣。
“專心開車,下着雪,路況不好。”鬱汀沒有轉頭,卻彷彿知道她一直被迪森盯着看一樣。
“我很專心,因爲這車上不只有我,還有你。”
這樣充滿暗示性的話,讓鬱汀心裡狂跳了一下,不過表面上她不露聲色,連身體都被她剋制着沒有動一下,像是沒聽到迪森說的一樣。
若是認識她時間不長,也許迪森就真會認爲她沒聽到了。只是他彷彿認識了她一輩子一樣,哪怕她是像現在這樣沒有絲毫動靜,迪森也知道她聽到了。只是對於她的這種無動於衷也好,或是裝傻也好的處理方式,感到深深的無力。
都說暗戀最美,單戀不會失戀。可是迪森卻覺得他對於鬱汀的暗戀與單戀一點也不美好。他不信一直以心理女神著稱的鬱汀,會看不到他眼神中
的灸熱。
“你對於老大來說,只是妹妹。”
終於,迪森受不了了,嘟囔了這麼一句。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還有就是我和他究竟算是什麼,也論不到你來評判。”
鬱汀在生氣,生氣孫俊男對她的態度。她是在吃醋,因爲一個東紫婷就佔去了曾經孫俊男平分給她和凌雲的愛。鬱汀對東紫婷的怨氣從還沒有來冰島之前就積聚了。難得的放假,也是因爲她。全員雖說放假,可都前前後後的跑來了冰島,同樣也是爲了她。
鬱汀羨慕嫉妒,於是有了怨恨。再加上今天發生的,她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
她生氣就在於,即使知道東紫婷是誰,可鬱汀她就是不覺得東紫婷會好好對待孫俊男,能回報他所付出的全部。她爲孫俊男不忿,所以生氣。
她因爲吃醋,因爲嫉妒,所以哪怕才聽到迪森滿含深意的類似告白的話,也權當沒有聽到。開始對着迪森亂髮脾氣,說着傷人的話。
迪森確實被傷到了,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大到都可以看得到青筋。
忽然之間,整個車子一個側滑就突然停下了,原因就是迪森忽然踩了剎車。
開車的人都知道,在雪地上不能踩急踩車的。冰島的這第一場雪下得有點大,而且是越下越大,地上很快就有了積雪,不過好在都是浮雪,並沒有壓實,所以即便是迪森猛踩了一腳剎車。車子還是隻打滑了一下側歪,但還是停了。
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的鬱汀被這突然的一下驚到了,終於轉過頭來瞪着迪森。
“你瘋了嗎?找死,你自己找去,別拉着我!”
這句話就顯得很無情了,雖然迪森能體諒她現在心情不好,但是對於這樣的語氣,還是無法接受的。
“知道嗎?我愛着你,所以纔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汀,我可以忍受你不理會,忍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卻不理不睬。哪怕是你發脾氣,我也可以騙自己說,
那是因爲我與你親近。但是,我是男人。我也有男人的自尊。”
鬱汀被這樣的迪森嚇住了。因爲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沉着臉,聲音都提高了。而且,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說了愛?
關於他對她的心,鬱汀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所以一直裝傻着。而今天也是因爲她太煩躁了,尤其是看到因爲東紫婷,孫俊男身上受的那些傷,她就更加心煩了。
所以纔會口無遮攔。但是她沒有想到迪森居然就直接把愛字說出來了。這樣一來,她沒有辦法再裝下去了。
她一向被人們認爲是能言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卻詞窮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是正確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迴應迪森。因爲她對迪森的感覺太複雜了。
上次的僞上牀事件,就讓鬱汀很彆扭。雖然事後,迪森再沒有提起那天的事情,但是鬱汀卻覺得自己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冷着臉對他了。
她只是表面不在乎與散脫而已,而實際上,最近,她都怕看到迪森。因爲就在前幾天,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不屬於工作夥伴之間該發生的事情。
“我們從來做的都是出生入死的活兒,我可以說對你是完全的信任,可以把命交到你手上。哪怕是玩命的事情。可是你剛剛對着我喊叫,說讓我找死自己找去。汀,你果然是心理女王,很懂得如此輕易打碎一個男人所有的希望。”
鬱汀一直都不說話,只是瞪着大眼睛看着迪森,讓迪森覺得更加的心灰意冷。
“知道爲什麼都有兩次機會了,我都選擇不碰你的原因是什麼嗎?因爲我不想從你嘴裡聽到,我覺得像是在天堂般的事情,卻變成了你最希望不曾發生過的。”
看到鬱汀張了張嘴,像是要反駁。
迪森冷笑了一聲:“是不是要反駁我?好吧,也許我說錯了。但是我對你是認真的,不想事情演變成,你不得已才接受,或是純粹的生理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