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已經有了冷意。今晚的菲特烈堡內外都燈火通明,女王設宴款待朋友,將晚宴與之後的舞會安排在了這裡。
吃飯什麼的,對於凌雲來說絕對是大事情。因爲她只有把注意力放在美食上面,纔不會去注意那些貴婦脖子上手上的那些亮晶晶的小東西。
每次看到這些東西,凌雲就會忍不住把它們自動換算成錢財,而這些錢財如果送去福利院,會讓多少孤兒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了盼望很久的玩具學習用具,還可以美美的大吃一頓,甚至是平常孩子總能得到,而卻是那些孤兒眼中最爲奢侈的零食。
她喜歡晚宴,卻不喜歡之後的舞會。她喜歡熱鬧,但不喜歡那種虛假的社交。明明就是不太熟的人,甚至是相互討厭的人,卻要裝做熱情,裝做親切,凌雲討厭這種虛假。於是在晚宴過後,她偷了一整盤子的各種好吃的,躲去了個清靜地方。
其實她可以提前走的,但是這次晚宴是爲了鑽石的事情纔會舉辦的,雖然她是最後一環,但她不可以走。從開始跟着哥一起接活兒出任務,他們之間就有一個沒有說出口的約定,那就是隻要和任務有關的任何之前的鋪墊,哪怕出不上什麼力,也不能缺席。
於是暫且無事的凌雲就躲起來,做她最感興趣的事吃。
丹麥酥,她百吃不厭。女王恐怕是深知這一點,所以只要凌雲來,她就一定會囑咐廚師必作,而且還根據凌雲的口味,來做稍微的調整。
總之,女王的心意凌雲感受到了。於是她就找了個讓她感覺最舒服的地方,找了個她最舒服的姿勢,盤腿坐在那裡,享受着女王對她的心意。
她會選擇這裡,主要還是緣於她的天性,她天生就能分辨出哪裡對於自己是相對安全的,不被打擾的。
可是今天,她明顯選擇錯誤了。她的“小天地”有人闖了進來。
一個男人,因爲走廊上的射燈,所以在門洞處一直延伸了一道長長的影子,直到凌雲“藏身”的地方。
凌雲本來只以爲是路過的警衛,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但是當那道影子的主人很堅定的走向她的時候,她有些慌了。把盤子裡最後的那些手忙腳亂的塞進嘴裡,她知道的,博物館裡有些房間是不允許帶進食物的,她違規了。
於是像是被捉到做錯事了的孩子,凌雲低着頭,不好意思的從藏身處出來,快速的解釋着。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對的,不該帶食物來這裡,我剛纔吃的時候很注意了,但是我保證我會把我剛纔待過的地方打掃的一塵不染的,我發誓。”
凌雲在喋喋不休的解釋着,她低着頭,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是很懊悔自己的行爲,只希望這位警衛大哥放過她。因爲,本來就是她錯了。
可是當對方的聲音響起,她立刻驚訝的擡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對於一個就算是去偷東西都要帶着吃的,帶着薯片的人來說,她之後再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覺得驚訝。”
這個男人是展毅。一個因爲一個月都沒有得到妹妹音訊的男人。在越等越心焦之後,他決定出門去找。也是因爲太巧了,他的一個同事說在丹麥機場看到了東紫婷。於是他趁着假期飛到了哥本哈根。
他是國際刑警,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他趕到了菲特烈堡,可惜與東紫婷錯過了。卻意外看到了,最近總會出現在他腦海的身影。
一開始,他並沒有認出她來,人太多了,而且凌雲今天也穿了華麗的裙子。這與展毅心中那個黑色緊身衣的形象差了太多。但是當她端着滿滿一盤子吃食,自以爲沒人注意的遛出去的時候,展毅完全忘記了他是來找東紫婷的,就那麼情不自禁的跟着走出了大廳。
因爲兩個人離開的出口是不一樣的,等到展毅找到她離開的那個出門時,凌雲已經不見了影子。但是展毅既然名字裡面有個毅字在,就說明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他很耐心的尋找着,終於,被他找到了。
看到她縮
在一處如果不仔細看,都可能會忽略掉的角落吃着東西,展毅其實也站在那裡看了她有一會兒。他其實對於凌雲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零零碎碎,比如她的豁達,她的愛吃,她冷冷的語氣,卻是熱騰騰的心,還有就是她的背影。
他在確認他有找對人,直到他看到她在用手指沾着盤子上的渣渣,而實際上盤子裡還有整塊的呢,可她還是很在意那些渣渣,用手指一點一點的沾乾淨。
說實話,真的,看她在吃東西,好有滿足感。於是,展毅終於確認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他一直想要找到的。那麼真實卻又是那麼夢幻的女子。而他欠她一句對不起。
於是他走向她,這一次他要和她好好談談,不會讓她輕易走掉了。
心跳的厲害,凌雲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會有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這種心跳的感覺是她從沒有經歷過的。可是表面上,她卻要扳起臉,裝不緊張,裝不認識。雖然,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因爲就算她再豁達,對於自己交出第一次的男人,凌雲是不可能不記得的。
“對不起,請讓一下。”她扳起臉,垂下眼瞼,想要從展毅身邊逃開。
看到這個女人一副疏遠漠離的神情,展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竟然有一種刺痛的感覺。她是沒有認出他,還是對於她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不知道爲什麼,再往下的深想被展毅自動抹去了。
幾年了,他一直都沒能找出她是誰,曾經一度讓他以爲她只是他的夢境,可是今天終於見到了真實的她,他怎麼可能不做出努力。
這樣近距離的看她,讓他確信,就算是她真的忘了他也好,或是在裝不認識他也好,他都肯定那陪着自己的人就是她。因爲現在這裡的光線感覺,就如同當時在山洞時的感覺。與她這樣面對面站着,那些在他記憶中的場景都回來了。
不管她承不承認,她就是那個他有所虧欠的女人。而且也應該是因爲他,才讓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