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身體溫度都已到達最高點,如同煮沸的滾水……她閉上雙眼,等待着他的寶貝挺進她的身體……
但一瞬間她的身體便與那滾燙的身體分離開,她睜開眼,看見他正拾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在身上……他的舉動,如同一瓢冷水驟然間澆在她身上……
“宸,怎麼了?”她從桌上下來,赤着身子走到他身邊問。
歐陽宸只是面無表情的穿衣服,對她的話視若無睹。
“別這麼對我……”
他的身子僵直了一下,簡潔的襯衫穿在他身上,卻難掩他渾身的霸氣和魅力。
“我有事情要處理,你回去吧。”他再次坐在大班椅上,眼睛連看也不看她。
秋如煙的心冷冷的,連同她的身體,也冰冷得如同沒有一點溫度。她已經卑微得幾近可憐了,卻仍然不能挽回他,她還能怎樣,還能做什麼呢……
拾及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她的身體如同沒有靈魂的空殼,恍惚的準備離開。
“如煙!”他在身後叫她。
她如同遭了電擊般的猛然回過頭,“你,叫我什麼?”
“秋如煙,以後不要幹這種事,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他決然冷酷的說。
她像失了魂般的搖着頭,什麼?他竟然叫她如煙!難道他認出她了?他知道她不是安如意?
剎那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還沒有往前邁出一步,她眼前便一黑……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他辦公室的長沙發上,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她撐着虛弱的身子起來,覺得渾身冷冰冰的,就像,跌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潭,讓她再也見不到明亮的陽光。
她的世界,就在他叫她“秋如煙”的那一刻瞬間坍塌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安如意了,是多久之前呢,一年前吧,當他對她的態度突然間轉變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可是他一直以來卻不動聲色的沒有點穿,還供她吃住,給她最好的生活……他一定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可憐蟲,一個可憐得沒有地方可以去的流浪貓,這隻孤苦的貓落魄,所以他給她一個虛幻的家。
苦澀的笑容在她臉上一陣陣的泛起來,她不要他的同情,不要他的可憐,不要他把她當成一隻貓般的扔出去……
辦公室的門戛然打開,一個穿着西裝的男子提着個藥箱走進來。
“小姐,你還好吧?”他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幾個藥瓶遞給她,說:“你血糖低,一定要注意營養,這裡是維生素,請按時服用。”
“不用了,我的身體沒事。”秋如煙冷冷的推卻,起身欲走。
歐陽宸應該是離開了,他不願意看到她,儘快她的身體虛弱得好像快要死掉了,他也不願意再看她一眼。
她沒有任何留戀的走出辦公室,跌跌撞撞的走到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手機響了很久很久她也沒接,她覺得那聲音異常刺耳,她想要安靜,獨自一人的安靜待着。
但手機仍然不依不撓的繼續響着,她覺得厭煩,按下了接通鍵。
“秋小姐,是你嗎?”
那個聲音,尤如春日陽光般的明亮,好像在哪裡聽過的,可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秋小姐,你在聽嗎,我是孟哲,我回國了,有時間的話想和你見個面……”
孟哲,對,原來是他。
秋如煙柔柔的回了一句:“是我……”
“你沒事吧?”他的語氣裡滿是擔憂,“你現在在哪兒?我們見個面好嗎,我去接你。”
想也沒想,秋如煙便告訴了他她所在的位置,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有個寬厚的肩膀讓她依靠,讓她靜靜的休憩,讓她安靜的流淚……
見到孟哲,像是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親人,秋如煙幾乎是跌進他懷裡的。
“秋小姐,你怎麼了?”他一把扶住柔弱的她,焦急的問。
“我好累,想休息一會兒。”她有氣無力的說道。
孟哲攔了輛出租車,把她抱進車內,帶她去了雅居閣。
古色古香的沉木套間,牆壁,地板,到處散發着樹木的淡雅的香味……秋如煙伏在鋪着白色牀單的牀上,一語不發的把頭深埋進去,如同一隻鑽進沙漠的駝鳥……
孟哲倒了杯花茶,輕拍着她的背,說:“秋小姐,要喝杯茶嗎?”
秋如煙這才翻轉過身,吃力的坐起來,接過茶杯。她的眼睛泛紅,看起來像是伏在牀上哭過了。孟哲往牀上看去,這才發現牀單暈染得溼溼的。
心裡劃過一抹心疼,他在牀沿邊坐下,靜靜看着她。
“叫我如煙就可以了,孟先生,謝謝你。”她空洞的眼睛看着他說。
“好,那麼,你叫我阿哲吧,別孟先生孟先生的,聽起來太生疏了。”
秋如煙抿着脣泛出一抹苦澀的笑。
“如煙,怎麼了,和他鬧彆扭了?”孟哲若有所指的問道。
“不,沒有,只不過,他看出了我的真實身份……”如果他能和她鬧個小別扭,吵個小架,她還好受些。可是他太冷了,那種置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讓她覺得世界已是一片荒蕪。
孟哲吃了一驚,即刻問道:“你是說,歐陽宸知道了你不是安如意?”
秋如煙怔怔地點了點頭,眼眸裡劃過一抹悲傷。
“阿……哲……”她有些羞赦的直呼他的名字,“你認識安如意嗎?她,真的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嗎?”
孟哲定定地點了點頭,眼睛灼灼地看着她。
“她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樣,她和我,有着血緣關係嗎?”秋如煙早已對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安如意感到好奇了,她很想找個人問問清楚這其間的事情,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只是知道你們有着相同的容貌。”孟哲起身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沒有直視她的眼睛。
秋如煙起身,看着他的側臉,說:“你有什麼事情隱瞞我?”她突兀地站起身,全身的骨頭又發出一陣陣疼痛。
“不,沒有……”他的話還未說完,便看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如煙,你怎麼了?”他扶着她在牀沿邊坐下,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