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諮詢室。
沈老師手裡拿着一個分成兩半的橙子遞到無妄的鼻尖。
“來聞聞這個橙子是什麼味？”
“果香，味道稍重，略感刺鼻。”
無妄回答完，沈老師又將一半的橙子遞給安然。
安然嘴角抽搐，據他細緻入微的觀察，這是個假橘子。
“工藝品，沒味。”
無妄知道自己掉坑裡了，連忙補充道：“我也沒聞到，我只是配合沈老師。”
“幻聽、幻嗅……猜的不錯，你還有幻視吧？無妄同學，安然的肩膀上有什麼？”
安然不自覺看向自己的肩膀，小襯衣很合身，這是他從學校商店剛買的，全新的。
無妄下意識看向安然的肩膀，又趕忙的避開了視線。
“什麼也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句話聽在安然耳中不覺有些毛骨悚然，連忙摸了下肩膀。
“大白天的，不要講鬼故事啊。”
無妄的表情告訴他，他的身上確實有東西。
“喂，你個老玻璃，你不要讓你的幻覺往我身上爬啊。”
安然一臉的嫌棄。
無妄被接連戳破有些惱羞成怒：“你才老玻璃，她又不聽我的！”
“什麼東西，伱形容下，不是老男人吧？又或者另一個你？”
“不是，她是女孩，我之前絕對沒見過的女孩，我登陸的那個人也沒見過的女孩。”
無妄破罐子破摔說了出來。
“漂亮嗎？”
“漂亮。”無妄瞥了眼安然的肩膀上。
小丫頭向他做了個鬼臉。
很可愛的鬼臉，她的樣子開朗活潑，絲毫不會給人帶來不適。
無妄想到先前女孩鼓勵他的話。
那時候他想弄死陳天賜，不只是因爲安然，他也討厭那個人。
小丫頭就問他，你想殺了他？
他給予肯定的回覆。
小丫頭就說，想殺就殺吧。
正巧，化學實驗室幾個學姐在搬器材，開學的時候那位學姐也是新生接待，幫他拉過行李箱。
一個大膽的計劃就這麼產生了。
爲此他特意查了實驗室什麼化學物質能致死，可誰能想到實驗室的藥劑還能過期失效。
更離譜的是，老六還知道了。
以此發現他的不正常，還給他找了心理醫生。
無妄本人不覺得自己病了。
在另一個世界，小丫頭無數次救了自己的命。
她可以在他身邊自行活動，能發現敵人的埋伏，還能聽到隊友說他壞話。
他也翻過精神方面的書籍，他給自己的診斷就是，他沒病，只是受到了特殊的眷顧。
這個小女孩或許是未散的精神力場，又或者其他什麼，她選中了他，僅此而已。
“漂亮就沒事了，小姐姐你好呀。”
安然對着頭頂的空氣問候，比精神病更像精神病。
無妄視野中，小丫頭回應的也招了招手。
“等我精神力晉升到4級，我或許就能通過你的視覺見到你眼中的小丫頭了。”
那時他可以侵入無妄的腦子，就像武僧在他面前展現金身法相一樣。
沈老師很開心無妄願意配合。
問道：“你看到的那個小女孩爲什麼喜歡呆在安然的身上？”
“不知道，我無法控制她，她……更像是我的夥伴，只有我能看到的夥伴，她不是我想象出來的，她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就比如小現在出去到門外，你們在房間交談，她可以把你們說的話告訴我。”
安然表情一變。
如果這樣，無妄就不是精神病了。
那無妄看到的是什麼？
他是不是接觸什麼封印物了？
想到封印物，安然內心火熱了起來，檔案室的資料雖多，但也只是檔案罷了，他還從未見過封印物。
如果封印物能帶回來……那封印物的價值就更大了！
“那你出去！待會兒讓你進來你再進來，說出你離開這段時間，我們都說什麼了！”
安然搶在沈老師的前面將無妄推出門外。
房門關上，安然擡頭看了眼頭頂。
這時不覺有些毛骨悚然。
該不會真是……
“沈老師，咱們聊點什麼呢？”
沈冰月露出好看的笑容，“不如聊你聞到的香氣是什麼香。”
安然老臉一紅，“其實我什麼都沒聞到。”
這老師有事沒事就打趣他，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啊！
把門打開，安然將無妄叫了回來，那兩句話用來測試也夠了。
“說吧，剛纔我們聊了什麼。”
無妄求助的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開口說了幾句。
無妄白了安然一眼，“你說我是個傻子，沈老師說啊對對對。”
安然和沈老師對視了一眼。
很顯然，無妄沒通過測試。
“看來你的病歷上要加上一條，妄想症了。”
無妄微愣，轉頭看向那個小女孩。
此時那個小女孩已經笑的前仰後合了。
無妄則是一臉的黑線。
這小丫頭，是不想讓他洗白了。
“無妄同學，你有沒有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做什麼的經歷？然後身邊出現不屬於你的東西？這些東西可能是女孩子的一些物品？”
“沒有。”
“不需要說謊，我不是說你是變態，你可能分裂出一個女孩子的人格，這不是你的錯，可以大膽的承認。”
“沒有！”
無妄回答的很堅決！
“那你對安然怎麼看？你覺得他……長的如何？性格如何？”
無妄看了眼安然，隨後回道：“馬馬虎虎。”
“那你有沒有下意識就想看他幾眼的想法？”
“沒有！”
安然感覺脊背冰涼菊花一緊。
看向無妄的表情都變的奇怪了起來。
無妄眼中，那個臭丫頭笑的更開心了，上氣不接下氣快把自己笑死了。
沈老師突然摟住安然，這意外的一抱讓安然的大腦一空。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女孩子的懷抱。
香香的軟軟的，就像棉花糖……什麼東西流嘴裡了，鹹鹹的……
沈老師的目光沒注意到安然的反應，她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無妄，全身上下沒放過一絲的細節。
“這樣呢？你的心裡有沒有升起特別的情緒，比如……妒忌？”
無妄不知所以但大爲震撼，“有。”
沈老師抱着的人爲什麼不是我！
沈老師鬆開安然，在病歷上又添了幾筆：“感謝你的誠實，你真是一個好孩子。”
無妄察覺不對回過神來，“老師你別誤會！我妒忌的是安然，這傢伙何德何能讓您抱一下，如果可以，請換我來！”
“不用害羞，老師說過，這不是你的錯，安然……你鼻子怎麼？”
安然呆愣的摸了下，鮮紅的血液抹了一手。
啊咧？鼻子怎麼流血了？
想到剛纔的懷抱，安然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如被釋放的氫氣球。
“沒事！天太熱！是上火了。”
“秋天你熱個毛。 ”無妄瞬間拆臺。
這在沈老師的眼中，裡面多少帶着幾分的醋意，又添了幾筆，順便囑咐安然把鼻子堵上。
“你看到的小女孩，她叫什麼？”
無妄看了眼小丫頭。
小丫頭笑聲停止。
“她說，她叫白骨夫人。”
白骨夫人？白骨精？
沈老師在病歷上又添了幾筆，“你的情況是登陸者出現後發生的吧？”
“是。”
“你從洪荒聯想到西遊記，可爲什麼是小女孩呢？你喜歡小孩子？”
沈老師就差把戀童癖說出來。
“不喜歡！非常討厭，特別是熊孩子！無論男女！”無妄爲自己正名。
“不要緊張，這些都是假設，都是可以推翻的，並且不會讓這間屋子以外的人知道。至於爲什麼是小孩子也有其他解釋，這要從你的童年是否遭遇過特殊的事，或許她早就存在了，只是你最近才注意到她，也有可能她是你兒時的玩伴，只是你不記得了，這些可能我們慢慢探索。”沈老師做出非常專業的安撫工作。
安然頓時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無妄不是神經病多好。
那這一切就是真的，他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洪荒的傳說物種。
白骨精呀，真是她的話，那她一定知道很多事。
可惜公司把歷史都刪了。
盤古開天后的歷史幾乎沒有多少保留。
記錄的都是公司戰爭以後的事，其中幾次公司戰爭也是他的權限無法翻閱的，裡面不知道蘊含着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