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巨魔巫醫蒼之風說道,“威能恐怖如斯!”
老牧師雲之傷點頭說道:“確實可怕,即使我心懷聖光,也要向她低頭。”
駕車的豺狼人也轉頭對立面說道:“飛魚也感覺到了。嚯!”
羅伊詫異地說道:“啊,你也感覺得到?”原以爲只有施法者才能感覺得到媽媽體內魔法的博大浩然。
“嚯,當然,飛魚跟着老神棍和老毒棍學習冥想這麼多年,不是白學的,嚯!她在我面前就像一片海洋一樣,一眼忘不到邊際。嚯!”飛魚呵呵笑着說道。
“請問你們說的是領主大人嗎?”瑪琳莎好奇地問道。原本她以爲羅伊會和她一起做在後面馬車上享受二人世界,雖然有一個女奴在旁邊,但這無關痛癢。然而事實給了她一擊,羅伊帶着她坐上了人獸馬車,聊着她完全不明白的話題,她不禁有些氣結。但是,在牧師大人面前,瑪琳莎不敢有任何失禮的地方,在卡爾斯通莊園內,最令瑪琳莎敬畏的,除了領主大人,就是牧師大人。牧師是聖光的僕從,即是聖光在地面的化身,在他面前有任何不純淨的想法,都是褻瀆聖光。
羅伊點頭回應了瑪琳莎,看着她一臉嚮往的樣子,羅伊若有所思。
“老神棍,你給我講講力量的劃分,傳奇什麼的。”羅伊詢問道。
雲之傷呵呵笑了笑,“還是讓老毒棍給你講講吧,他見識比我廣。”
豪華馬車內,配備了各種設施設備,在正中還有一張茶桌,上面放着茶具。蒼之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我簡單說說吧。力量的劃分一般是描述施法者的,施法者一般分五個等級,它們分別是學徒、普通、大師、傳奇、史詩傳說五個。”
“我們把初學者到三環以下的施法者統稱學徒等級,這類施法者,法術技巧拙劣低微,他們學法術後,沒有經歷任何歷練磨礪,戰鬥經驗稀少,在局部戰鬥中也僅僅能發揮輕微的作用,有時候甚至不如一個剛拿起武器的農夫來得有用。”羅伊撓了撓頭,這大概講的是自己。然而蒼之風卻補刀道,“這當然不是說您。額,”然後大家笑了起來。
蒼之風繼續說道:“普通施法者,講的是三環到五環之間的施法者,一般包含三環和五環。這類施法者如果是出身達拉然或者大的種族比如像我巨魔種族出身的祭祀,對基礎魔法屬性都非常瞭解,能熟練使用自己學過的法術知識。在這片大陸上只有人類、巨魔、高等精靈能夠做到,在卡茲莫丹溼地裡,卻有許多其他種族可以做到,比如龍人、豺狼人、甚至是蜥蜴人等等種族,當然海上的種族也有很多能做到,比如娜迦、魚人族羣。他們能在局部戰鬥中起重要作用,如果運用得當,他們甚至能夠逆轉整場戰鬥,這類施法者成爲普通施法者。比如後面的阿雷拉斯.火葉,他就是這類施法者的典型代表。”
蒼之風逐漸嚴肅起來,“大師,通常是六環以上的施法者都可以稱作爲大師。所謂大師,即爲施法大家,他們可以熟稔地操控各自精通的魔法能量,熟悉他人地各類魔法能量,對敵發動針對打擊。他們每個法術都能在局部戰鬥中發揮巨大的作用,即使在大型戰鬥乃至戰爭中,這類人也能發揮不可估量的作用。我和老神棍,剛剛能入到此列。”羅伊大致猜測這是巨魔的謙虛之語。
“在之後,是傳奇。據說傳奇強者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我只知道,要成爲傳奇強者,必須要經歷一個凝練真名的過程。這類強者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幾環來評判他們的施法等級了。當施法者凝練真名成功後,他的每個法術都能得到超乎想象的增強,甚至從他們手中使用出的一個簡單的一級法術,都很難被抵禦。你母親金劍女士就剛剛到達這個程度,我所在的枯木部族,大祭祀灼蝶據說也只差一步到達這個程度,但是他在這個階段已經十多年了,至少在這次戰爭中他還沒有升階爲傳奇強者,否則這場戰爭將更加危險。”
“最後是史詩傳說,他們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我無法形容他們的強大,他們的強大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範圍。我只在贊達拉巨魔的典籍裡看過一位遠古巨魔巫醫的介紹,他憑一己之力,召喚數位巨魔神靈爲他作戰,打敗蟲族古神的分身。”
說完這些後,巨魔蒼之風端起茶杯喝水,等待羅伊消化他所述說的東西。事實上羅伊完全沒有明白,作爲一個思維邏輯非常完善的人,巨魔所說的東西太過於空泛,沒有根基。
在瑪琳莎嚮往地想象着的時候,羅伊說道:“額,是不是太過於空泛腦補了?”
蒼之風先是一楞,牧師雲之傷笑了起來,巨魔也笑了起來,巨魔說道:“確實是有些空洞了,主要是我本身也只是一個六環的施法者,根本不知道力量更高是一個怎樣的狀況。再者通用語無法表達我想述說的東西,我看到的東西都是巨魔巫醫術語,沒辦法描述給你。”
“只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傳奇強者是通過凝練真名而成,他們看到的世界和我們所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
說到這裡,牧師雲之傷也點頭贊同,他說道:“我的老師在世的時候,也是一位傳奇強者,他能預知到我教未來將無比壯大,而壯大它的人並非老師而是法奧大人。”
“他說過一句話,不管是因爲他讓出權力導致法奧大人能夠壯大教會,還是因爲法奧大人能夠壯大教會所以他讓出權力,最終教會都會壯大,這就夠了。當時他讓出斯坦索姆光明大教堂大主教的職位,我們都非常不解,結果是法奧大人確實帶領着教會不斷地發展壯大。”
羅伊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傳奇強者能夠看到未來?”
雲之傷和蒼之風都皺起了眉頭,然後雲之傷用力地扯着自己的鬍子:“如果強行要說,應該說可以看到短暫的未來。”
瑪琳莎忍不住說道:“能看到未來,不就可以改變未來,那他看到的未來還是真的未來嗎?”
她的話幾乎讓雲之傷和蒼之風怒視她,然而羅伊先行訓斥她了,“你懂什麼,每個強者都有自己的信念,簡單通俗地說,就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信念可以失敗,但是不可放棄。”
這話讓牧師和巫醫都舒展了眉頭,他們一齊點頭,駕車的豺狼人也符合說道:“小傢伙說得對,有些東西是永遠無法捨棄的,即使它必定失敗。”
小主人的訓斥和牧師的憤怒讓瑪琳莎瑟瑟發抖,羅伊拍了拍她的後頸,笑了笑,“替兩位大師倒水。”瑪琳莎看到了小主人的笑臉,也放鬆下來,看來他們沒有怪罪她的放肆。
雲之傷說道:“是的,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信念是我們的立足之本,失去信念的人就如同行屍走肉,小羅伊明白這點,就已經是一個強者了。”
巨魔也同意的點點頭:“不得不說,小羅伊有些時候看問題比我們更加透徹。”
羅伊笑了笑,他沒有繼續追問力量的等級,自己連學徒都不是,就詢問那些遙遠的事,卻有些好高騖遠了。羅伊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老神棍,問你個事?”
“嗯?”“你對聖騎士瞭解多少?”
牧師狐疑地看着羅伊:“你難道想給誰當說客?”
“說客?”羅伊有些不解。
牧師這才尷尬地笑了笑,“我以爲你想給誰當說客,哈哈,你想了解什麼?”
“額!難道有誰最近向你推薦了自己?”接着羅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探究這件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聖騎士,這個職業的原理。”
牧師端起瑪琳莎爲他倒滿的茶杯,組織言語,“聖騎士是我教新興的核心職業,同時也是法奧大人的寶貝,我瞭解得不多。”
“但是我的小師弟圖拉揚是第一批聖騎士,因此我到底瞭解了一些東西。”羅伊眼睛一亮,心道,果然如此。
“我教形成之初,發展信徒艱難,並不像現在的信徒,他們大多是慕名而來。那時我教牧師主要靠遊說時用感召來發展信徒,讓聽衆看到聖光的美好,人們嚮往美好,因此信仰聖光。但是牧師常常在傳教的路途中遇見各種危險,或者在傳教過程中會遇見各種危險,如果他沒有完全他的傳教任務就回歸聖光的懷抱,那麼我教就難以得到進一步發展。結合這種情況,先輩們就發明了另一種神術,它叫神聖灌注,這是牧師在彌留之際對人使用的法術,它可以將自己對聖光的感悟和身體殘餘的聖光能量灌頂給聖光信徒甚至非信徒,那人得到灌注後,很大程度能繼承他的遺志。”雲之傷嘆息了一聲,好像看到曾經聖光教會在最艱難時候發展的艱辛。
哀嘆之後,他開始一臉敬仰,“法奧大人英明神武,他結合這個神術,和我教此時形式,改進了神聖灌注,他剔除了這個神術聖光感悟的成分,因爲這會對施法者和受術者雙方都產生不可逆的負面影響,只灌頂增強力量體質的聖光能量,受術者大多選擇我教忠實信徒,這樣就產生了聖騎士。這無疑是一項天才的發明!”
巨魔巫醫蒼之風靜靜地聽着,若有所思。牧師嘲笑道:“老毒棍別想了,除了我教,其他屬性是不可能創造類似職業的。這是聖光的屬性決定的。”
蒼之風撥弄了一下他的獠牙,“你忘了死亡騎士。”巫醫提醒道。
牧師眼睛睜開,放出憤怒的色彩,但是他不是針對巨魔,他說道:“是的,還有邪惡的死亡騎士。”他們都沉默起來,似乎陷入某場戰鬥的回憶之中。
羅伊打斷了他們的回憶,“那麼成爲聖騎士確實可以增強一個人的體質,延長人的壽命?”
蒼之風拉開馬車的窗簾向外看了看,“確實可以增強人的體質,延長壽命不得而知,畢竟白銀之手騎士團剛創建不久,裡面不到二十個成員。”
透過車窗看到外面,馬車已經到了洛丹倫西門方向的道路上,洛丹倫西門一副可怕的景象,羅伊倒吸了口氣。
“喪屍?”西門附近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黑壓壓一片,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定睛一看,羅伊才舒了口氣,並不是喪屍,是人,是難民。
“這麼多?”羅伊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見過這麼多人,他無法估算這有多少人,但絕對不下於五千,羅伊可以斷定。
在洛丹倫戰爭中,部落對整個提瑞斯法林地大肆劫掠,而洛丹倫城附近尤爲嚴重,是重災區。他們的糧食比獸人洗劫一空,地底的未成熟的莊稼也被獸人毀掉。戰爭結束後,他們發現自己的存糧已經被焚燒一空,這就演變成一場饑荒。
在城門口的這些人,是戰爭期間沒有進洛丹倫王城避難的人,他們選擇逃入山林之中或者是銀鬆森林更可能是選擇布瑞爾爲避難之地。這些人在國王米奈希爾二世看來,是對洛丹倫的不信任,對偉大的洛丹倫王米奈希爾二世不信任。他們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他們面臨着一整年的飢餓懲罰。
他們的待遇和城內難民的待遇相差甚遠,城內難民尚有國王陛下提供的黑麪包,如果需要工匠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考慮城內的難民。城外難民禁止進城,有上千士兵鎮守城門,有擅闖者直接殺死,城牆上還吊着數十條因爲擅闖城門而被殺死的難民。城外難民也有救濟,每人一塊黑麪包,每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一小時發放時間。
以上都是酒館提供的情報。羅伊原以爲這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沒想到場面居然如此之大,幾乎令人頭皮發麻,無法呼吸。
“現在應該已經過了發放食物的時間吧?”羅伊問道。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離發放食物結束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但是城牆附近依舊滿是痛苦**的飢餓難民。他們因爲飢餓而痛苦,因爲痛苦而生病,因爲生病而更加飢餓痛苦。
“他們在等待第二天的餐點。”雲之傷說道。
“所幸是夏天。”羅伊說道。
“所幸是夏天。”雲之傷嘆息地跟着說道,然後他拉上了窗簾。
瑪琳莎終於忍不住地說道:“能不能幫幫他們,他們好可憐。”
雲之傷喃了喃嘴,最終沒有說話。
羅伊說道:“牧師可以治療疾病,卻不能治療飢餓。”羅伊最後還是沒有把這是國王陛下對他們的懲罰這句話說出來。
瑪琳莎閉上了嘴,所有人都沉默起來。
所幸是夏天,到處生機勃勃,人們可以四處尋找食物,城門口站着的都是婦女,因爲他們的男人都在外面尋找食物,或者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