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你太過分了,你居然一個人跑到出城跑到獸人面前放魔法?”
“賽德尼斯帶着護衛在旁邊呢。”
“賽德尼斯?他懂什麼,一個莽夫,你難道想跟着他衝鋒陷陣?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危險?如此草率地把生命置於險地?衝出城門的傻子也值得救?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居然和獸人剛正面,自己作死你也陪着作死?”
“是是是,對不起,艾婭,我錯了。”
“你這是道歉的態度?你就只對我一個人道歉?你要和芬妮、羅伊、洛裡安,還有整個卡爾斯通莊園都道歉。這種行爲要不得,有一個豁口就會出現千千萬萬個豁口。”
“是是是,我向所有人道歉,向全體奎爾多雷道歉。”
芬娜和羅伊咋舌,從來沒見過艾婭發這麼大的脾氣,也從未看到她如此囉嗦。
“看在你誠懇道歉的份上,就放過你這一次了。好吧,晚餐吧。”
獸人今天已經全部通過安多哈爾河,並且在靠山的一角紮下營寨。明天將是艱難的守城戰,因此金劍明天就要住進軍營。
獸人軍營,毀滅之錘軍帳。
毀滅之錘壓制着怒火:“比格達斯,太棒了。”毀滅之錘看着桌上一張破爛的地圖,這是一副潦草的地圖,但是毀滅之錘看得非常仔細。這是獸人斥候昨天和今天兩天探查的結果。正如他所預料的,洛丹倫王城空虛,根本不敢出城攔截他的斥候狼騎兵,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然而...
得到大酋長毀滅之錘的讚揚,比格達斯.白戈非常高興,雖然他也是一位酋長,白戈氏族酋長。他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酒杯中含有的鮮血味讓他更加興奮,“他們太弱了,我們輕易就將他們碾碎,如果不是那團火,我們就衝進去了。”
“但是你影響了我們的計劃。”毀滅之錘擡起頭來看向這個興奮的戰士,是他,一個挫敗了他的計劃,他們的計劃。“我們昨天計劃好的,一鼓作氣衝上城牆的。然而你,讓他們有了防備。”
“這並不會影響計劃。”比格達斯爲毀滅之錘盛滿酒杯。
毀滅之錘把地圖推到一邊,“不,你影響了,你讓他們知道了我們真正的實力,讓他們看見了這差距,我們原計劃是在他們沒有覺悟之前,登上城牆,然後毀滅他們。”毀滅之錘拿起酒杯喝完,將空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
“這隻會讓他們更加絕望。在部落的力量之下,沒有什麼戰勝不了的,這座城市命運,必將如同暴風城一般,被部落毀滅。”
“這是毋庸置疑的。”毀滅之錘再次喝下一杯帶着人類鮮血的酒。他的人民總是這樣,被一股奇怪的嗜血力量給支配着,包括他的上一任,他的原主人黑手。
計劃受到了影響,他打算繼續實施,正如比格達斯所說的,在部落的力量之下,沒有什麼戰勝不了的。但是他制定了一個新的計劃,保證在前一個計劃無法一蹴而成時,實行新的計劃。夜空之中,傳來幾聲慘叫聲,這讓他有所警惕,他們被監視了。等他出去想要阻止他的戰士們,提審那個探子時,探子已經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氣,然後他放棄了後面的動作,轉而邀請比格達斯一起巡視軍營。
“少爺,該起牀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今天會上演什麼節目呢?掌握歷史大勢又如何?我知道聯盟必勝又如何?知道洛丹倫王城能在部落嗜血狂暴的力量之下堅挺下來又如何?我真的能高枕無憂?我依舊是憂心忡忡,我依舊是忐忑不安,我依舊是無謂的擔心着自己無法控制的事情。太弱小了啊,苟活於亂世,弱小就是罪。
令瑪琳莎憂鬱的是,少爺又起牀了,依舊是站在窗臺旁邊,看着灰暗的天空。除了灰暗的天空,明明什麼都看不見,爲什麼少爺總喜歡盯着看呢?
還是瑪琳莎好,什麼都不必擔心,安樂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羅伊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瑪琳莎的小臉蛋。
媽媽金劍和艾婭還有艾婭選好的親衛都走了,去了軍營。金劍最終沒有能在家裡住上最後一晚。米奈希爾畢竟是一個性格堅韌的國王,在宮廷法師團陰影之下,剋制着自己的慾望,在宮廷法師團消散之後,馬上出來主政和新組建的貴族議會爭鬥並且佔據上風的王者,豈是那麼輕易被擊潰的。米奈希爾帶着自己的親衛隊連夜召集所有指揮官還有軍隊女巫金劍,一同入駐軍營,召開軍事會議,鼓舞士氣,並親自組織閒散農夫整理軍備。
他留着一句話,“城頭交給你們,城內交給我。廝殺交給你們,後備叫給我。”然後將總指揮權交給加里瑟斯,把親衛隊連同親衛隊長莫雷夫一起留在軍營。
城門前的那一戰,打醒了洛丹倫王城,讓他們睜眼看到了王城前的這支部隊是多麼的可怕,讓他們沒有一絲絲幻想。
在羅伊冥想結束之後,一輛皇室的馬車停在門口。車窗被打開,一張熟悉的面孔,羅伊吸了一口氣----阿爾薩斯。“羅伊,早啊,金劍阿姨和艾婭阿姨去了軍營,你和芬娜肯定無聊沒人陪,一起去王庭區去玩耍唄。”阿爾薩斯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動,羅伊卻聽出了話的生硬,是他父親派米奈希爾讓他來的,而且是一個任務。
羅伊假裝思考了一下,“好啊,等下,我交代一下下人一些事情。”
“好的,我等你,不要讓我等太久。”阿爾薩斯長吐了一口氣,差點搞砸了。
這是米奈希爾的計策,他請羅伊和芬娜去皇家區去遊玩,既有真心,也無不包含人質的味道,雖然僅僅是白天。羅伊明白他的意思,他既然叫他的兒子,洛丹倫的王儲親自來請,已經夠給面子了。
羅伊叫來瑪爾帕絲和瑪琳莎,讓瑪爾帕絲管理護衛和閒散冒險者,瑪琳莎管理僕人們,如果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就相互商量,遇到大事就到皇家區找他。瑪爾帕絲欣然受命,而瑪琳莎受寵若驚。接着羅伊叫上芬娜,和阿爾薩斯一同前往皇家區,芬娜對皇家區也有些好奇,加上羅伊親自去說,沒有任何排斥。
“這幾天真是無聊,自從獸人部落出現後,瓦里安就想一個悶葫蘆一樣,一整天才說幾句話,整天盯着獸人,早就想叫人來請你了。”
“昨天的戰鬥看到了?”
“看到了,想不到獸人還真有兩下子,不過最後還不是被趕跑了。”
聽到這話,羅伊知道,阿爾薩斯只看到一部分,後面逃跑,哭喊,哀嚎的那一部分被城牆擋住了。羅伊沒有再把話接下去。
芬娜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阿爾薩斯,你家裡有哪些親人?”
“啊?額,父王,母后,還有我的姐姐卡莉婭。”
“真是幸福,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半年多了,好多家庭都失去了親人,卡爾斯通有幾個婦女收到了陣亡通知書,差點就自殺了,真是可憐啊。”
“可不是,瓦里安的父親就是死在戰爭中,幸好他還有他的伯父,洛薩大人真是個偉大的人。還有烏瑟爾他們,我以後也要像他們一樣。”
對於這種尬聊,羅伊是很沒有興趣的,但是阿爾薩斯對他姐姐說了這麼多話,不由令他警惕起來,“阿爾薩斯,你不會對我姐姐動了什麼歪念頭吧?”
阿爾薩斯擡頭望着車的頂篷,眼光光望天光,“切!”
“告訴你,我會看(看守的看)着我的姐姐妹妹,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
阿爾薩斯繼續看這天空。“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尬聊結束,到達內城皇家區。只聽幾聲震天的戰吼,然後有如萬千野獸一齊嘶吼,不像人類軍隊整齊三呼萬歲來得英武,卻更加野蠻和征服感,另人戰慄。
戰爭開始了。
阿爾薩斯說道:“快跑,開始了。”沒時間BB了,快上車。
然後一行人直接從王座廳穿過,王座廳一個人都沒有,以往的大臣和貴族都被米奈希爾帶到了城牆上或者安排各自的工作去了。繞進迴廊,爬上樓梯,在繞了半個陽臺,瓦里安正站在陽臺上看着東門的戰鬥。
“瓦里安,我把羅伊帶來了。”瓦里安沒有回頭,他雙手緊緊握着護欄,一絲不苟的盯着東門城牆,即便是看並不太清楚。
侍從們趕忙送上熱飲,羅伊一嘆,又是麥片。“有酒嗎?”羅伊轉頭問向一位侍從。侍從顯得有些吃驚。
“看着戰爭,品着美酒,這纔夠味。”羅伊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說道。
瓦里安終於轉頭了,擠出一絲微笑,“羅伊,好久不見。”
“哇,瓦里安終於把頭轉過來了。我去拿酒,我知道父王偷偷藏的好酒在哪裡。”阿爾薩斯也有些小興奮,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喝酒了。
芬娜錘了錘羅伊的手臂,他覺得羅伊有些小張揚了。羅伊對她笑了笑,既然米奈希爾請他來的,那麼他就是國王的客人,而非王子客人,當然也要有國王客人的樣子,喝他的酒是應該的。
羅伊走上前,站在洛裡安旁邊,也關注着東門城牆。
東門外,黑壓壓一片,行軍蟻掠食一樣,鋪天蓋地向城牆方向衝刺,發出着各種怪異的聲音,即使是相隔半英里外的這裡,也能聽到那聲音中蘊含的嗜血渴望。
城牆上,士兵們嚴陣以待,弓箭手從城牆的凹口出向外射箭,戰士們拿這劍也等候在城牆的邊緣,還有些在用簡單的鍋煮着熱油,兩個人臺着往下傾倒。
城牆邊緣是不是冒出一個黑點,那是獸人攀爬到城牆的邊緣,很快被戰士們用武器趕下去,但是有時候他會拖着一個戰士一起掉下去,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響起。有的人會向前探頭下望,然後被砍掉腦袋,一團黑影向外噴射,那是血。
羅伊找到了媽媽金劍的方位。她站在一處高臺上面,沒有動作,左邊身形小的應該是艾婭,右邊頭上反射陽光的,應該是席瓦萊恩男爵。你們別笑,反射陽光的是他的頭盔,不是他的地中海。
“我看見媽媽了,媽媽在那裡。”芬娜喊道。
“酒來了。”阿爾薩斯拿着兩瓶酒跑了上來。“楞着幹麼,開了。”
侍從不敢動手,着是國王陛下私藏的好酒,得到王子殿下吩咐後,他們纔敢把它打開,“王子殿下,請問開幾瓶?”“全開了。”阿爾薩斯大手一揮,發出命令,好像此時父王不在,他就是國王一樣。
“來來來,都先別看了。”
瓦里安和羅伊都走到桌邊,芬娜也紅着臉走了過來。
“阿爾薩斯,你居然偷偷喝酒。”一個好像是西方宮廷仕女一般的女人走了過來,羅伊知道這是阿爾薩斯的姐姐卡莉婭,之前來的時候遠處看過兩次。“哇,還是父王珍藏的佳釀,你膽子真大。”
阿爾薩斯頓時有些慌張,瓦里安適時的發話了,他笑着說道:“羅伊和芬娜是我們的好朋友,好朋友來了,當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了。卡莉婭,請你千萬不要去告密哦。”瓦里安當然知道,即使卡莉婭不說,皇家區任何事業瞞不了米奈希爾國王,這樣僅僅是爲了緩解一下尷尬。
卡莉婭向瓦里安和羅伊微微行屈膝禮,然後笑着說道:“我纔不是當小人呢。”她轉向芬娜,“你叫芬娜嗎?我叫卡莉婭,是阿爾薩斯的姐姐。”
芬娜很少和人交往,最多的是艾婭,她幾乎不知道怎麼和這位皇室貴胄說話,“我是芬娜。你好,卡莉婭。”
“走,我帶你去畫畫,我們女孩子纔不要打打殺殺喝酒吹B( ⊙o⊙ )呢。”然後卡莉婭拉着芬娜往要離開陽臺。
芬娜不知所措,轉頭看着羅伊,羅伊笑着向她點點頭,“和卡莉婭殿下學習一下女孩子的正確行爲方式也不錯。哈哈。放心,走之前會叫你的。”
“卡莉婭終於走了,來,乾杯,爲了聯盟的勝利。”阿爾薩斯舒了一口氣。
瓦里安看了看東門,“爲了聯盟的勝利。”
“爲了聯盟的勝利。”羅伊喝完酒之後,“阿爾薩斯,你確定洛丹倫能在抵禦部落的進攻嗎?”
“當然,這是必然的。難道你向聯盟失敗,洛丹倫被攻破?”阿爾薩斯有些生氣的說。
羅伊拿着裝滿酒的杯子,柱在護欄上,看向東門城牆,“嘶”他和瓦里安都吸了一口氣,獸人攻上了城牆。戰鬥僅僅不到一個小時,獸人就打開了一個豁口。地上好像有一團水。羅伊大概明白,幾個城防戰士不小心打翻了熱油,因此給了獸人們機會。
四個或更多的獸人站在那塊城牆邊緣,抵擋着大隊人類的衝擊,爲後面的部落戰士爭取時間。下面的獸人已經狂吼着沸騰起來。他們大聲的呼喊,更多的獸人往這個方向衝去。
突然那個位置被一團火焰吞噬,熱烈的火焰,在那個角落灼燒,幾個獸人也在火焰中哀嚎,但也阻擋了人類戰士通往城牆邊緣的道路。獸人依舊從那個角落攀爬上來,然後跳出火焰。
“爲了洛丹倫。”聲音衝刺雲霄,一個戰士拿着一根滾木衝進火堆,然後跳下城牆。
更多的戰士跟隨上去,高喊口號,跳將下去。羅伊閉上了眼睛,眼中不由地涌出了淚水,他知道,戰士們跳下去是把自己當做滾木,阻礙這塊城牆外面蟻覆的獸人繼續向上攀爬。戰鬥的第一天,就已經初現如此慘烈的一幕
羅伊轉頭看向瓦里安,他眼中同樣含着淚水,“我知道阿爾薩斯爲什麼這麼堅信聯盟必勝了,此刻我也堅信。”
瓦里安舉杯,“爲了英勇的洛丹倫戰士們。”“爲了犧牲的戰士們。”“爲了戰士們。”
“爲什麼那裡有一團火?”阿爾薩斯顯然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羅伊搖了搖頭,“哎,阿爾薩斯,我覺得國王陛下太過於保護你,導致你得不到鍛鍊。”
阿爾薩斯狠狠地點點頭,“是我,我馬上都十一歲了。”
瓦里安表示贊同的點點頭,“阿爾薩斯是幸福的。至少他有保護他的父王。”
“你至少還有洛薩大人啊。”“是的,我至少還有伯父。”
洛丹倫人民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樣希望太陽早點下山,太陽終於在無數人的期盼之下,日落西山。獸人吹響號角,停止攻城,收兵回營。行軍蟻結束了一天的覓食,終於回巢了。
攻城戰第一天,獸人攻上城牆十多次,然後被城頭上的人類戰士又推下去十多次。城頭上的士兵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或躺在地上,或趴在地上,或跪在地上(嘔吐)。即使是相隔半英里,也能聞到那血腥味。
白天的戰事結束後,米奈希爾晚上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下白天的戰事。那就是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