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的方向,以最快速度航行一天就能看到司睿所在的船。”這是穆畫音的原話。
穆龍澤什麼都沒說,看了那紅眼睛的海豚一眼,就跑去讓船長改航向了,而穆畫音在穆龍澤離開之後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說的話那樣突兀,穆龍澤怎麼就信了?
難道那一晚,他還是看到了嗎?
穆畫音的情緒瞬間低沉了下去,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和穆龍澤解釋,甚至連踏海親切的叫聲也恍若未聞,直到穆龍澤重新回到甲板上。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但聽到對方想要說的第一個字和自己相同之時,又齊齊住了口。
最後,還是穆龍澤先道:“夜晚海面上風大,還是快回船艙休息吧。”
看着穆龍澤轉身欲走,穆畫音咬了咬牙,大聲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怎麼能什麼都不說,就讓她心亂如此,猜想不到穆龍澤的用意。
穆龍澤的腳步停了下來,不過卻並沒有轉身,他似乎是笑了兩聲,然後道:“我認爲,不是我該問你什麼,而是你該告訴我什麼,不過我明白,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那就等到你想要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
在那之前,他什麼都不會問,也什麼都不會猜。
穆畫音愣住了,因爲她完全沒有想到,穆龍澤會說這些話,他完全信任着自己,所以也相信着她的隱瞞是有苦衷的,如此的令她感動。
“對不起。”穆畫音低下頭,眼神黯淡,“你那麼信任我,我卻……”那麼自私。
穆畫音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人打斷,穆龍澤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話未說完的時候,就將她抱住,熟悉而溫暖的氣息沁入心扉。
“什麼都不用說。”穆龍澤脣角勾着,“只要你不會辜負我對你的這份信任,那就值了。”
穆畫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反手摟住了穆龍澤的腰。
兩人互相擁抱着,誰也沒有再開口,直到一陣冷風吹過,穆龍澤纔回過了神,帶着穆畫音回了船艙,可憐踏海,還要一晚上堅持不懈的跟着船隻,就怕跟丟了。
根據踏海傳來的消息,那些冒險者們並不急着趕路,所以如果穆畫音們以全速前進的話,在明天傍晚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在海面上看到那艘船了,不過天有不測風雲,這句話說得準極了。
第二天中午,天氣陰沉沉的,但海風卻十分悶熱,連穆畫音也出了不少汗。
經驗豐富的水手滿臉愁容,因爲看天氣,即將有一場特別大的暴風雨來臨,可是這是在海上,就算是一場綿綿細雨也可能會掀起大海的怒氣,更別提這種暴風雨了,一個不妙,可是會船毀人亡的。
“就差一點兒!”穆畫音咬着牙,滿臉的不甘心,明明只要再過半天,說不定就能看到司睿所在的那艘船了,可是這緊要關頭上,怎麼會有暴風雨來搗亂呢?
如果,如果暴
風雨消失的話,那就好了!穆畫音鬼使神差的想着。
“咦,快看!”有人突然發出驚訝的聲音,似乎看到了什麼少見的畫面。
穆畫音隨着那人的視線望向天空,卻看到在重重烏雲之中,突然投下了一縷陽光,然後那本來無邊無際的烏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向他方,沒多久,頭頂上便再也沒有一片烏雲,反而是豔陽高照,天氣晴好。
衆人面面相覷,而穆畫音卻有些心虛,怎麼她剛剛想着暴風雨消失就好了,然後烏雲就真的沒有了呢?穆畫音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其他人看暴風雨不會再來了,都十分高興。
自小在海邊兒長大的船上和水手們都激動的跪了下去,邊磕頭邊說什麼海神保佑之類的話,穆畫音卻是突然皺了皺眉,因爲不知道是敏感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她總覺得剛纔似乎有什麼人在看她,可是她往四周一看,卻並沒有看到。
……
某個神秘的房間之內,擺滿了各種大小的透明水晶球,而那些水晶球上面不時的顯示着各種映像,大多都是平靜的海面,但也有不同的,比如一個水晶球上,正顯示着穆畫音所在船隻的畫面,而一個人正緊緊的盯着水晶球,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一個身穿玄青色衣衫,大約二十多歲的男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張口就問:“赤瘋子,你怎麼把西南方的暴風雨給挪到西北方了?”語氣之中滿是質問。
被人稱爲赤瘋子的男人,穿着一身紅衣,男生女相,容貌妖嬈,不論誰見了,也要稱一聲妖孽。
不過赤瘋子原名可不叫赤瘋子,而是叫做赤峰,可因爲他行事向來毫無章法,甚至還做過那麼兩件在外人看來瘋瘋癲癲的事情,所以久而久之,就被人叫做了赤瘋子。
只見赤峰笑了笑,眼神卻並未從從水晶球上離開,只是道:“若是我不挪開,只怕你日後會更加生氣了。”
“胡言亂語!”那男子冷哼一聲,這才注意到了赤峰面前水晶球的異樣。
“怎麼又來人了?而且看起來還不像是普通人,真是煩!想要來的不來,怎麼不想要來的偏偏來了一大堆,赤瘋子你別玩了,快點兒把他們給解決了!”男子看完,立刻就毫不留情的說道。
若那暴風雨沒有被赤峰挪開,那麼那船上的人早就死了,還用得着如此麻煩嗎?
“這可不行。”赤峰終於站了起來,紅潤的嘴巴撇了撇,腰身竟然比女子還細,“那船上的人,有人帶着信物。”
“這怎麼可能?”男子睜大了眼睛,顯得很是驚訝。
“有什麼不可能的,反正那船的人不能動,你還是趕緊去將消息告訴國師吧,去晚了小心被人捷足先登。”赤峰催促。
男子再不敢耽誤,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這佈滿了水晶球的屋子,頓時又只剩下了赤峰一人。
赤峰笑了笑,轉而將視線放到了另一個水晶球上,這個水晶球上所顯示的,正好是那些冒險者的船,只見赤峰邪魅的笑了笑,身後觸到
水晶球上,似是胡亂轉了轉。
“那艘船不能動,但你們就不一樣了,呵呵,好好享受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吧!”赤峰甩了甩袖,也跟着離開了房間,而那些冒險者船隻的四周,卻是逐漸起了變化。
……
“老大不好了,我們的船被一羣鯊魚給圍住了!”手下急急忙忙的將消息報告給海老大。
海老大聽了之後,也是跟着臉色一變,再顧不得什麼氣質,匆忙跑到甲板上,果然看到了船隻四周那一個個凸出海面的銀白色刀刃,竟然還是最殘忍嗜血的大白鯊。
“怎麼會這樣?是誰把這羣東西給引來的?”海老大順手抓了旁邊的一個手下,狠狠問道。
一般的船在海上行駛,只要不擅闖鯊魚的領地,就不會有事,可是這羣鯊魚明顯是像從別處來的,那麼只能說,是被人給引來的,那麼是誰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沾染了血腥的血肉拋到海中,才引來了鯊魚?
“老大,我不知道啊!這羣鯊魚就跟突然出現一樣,我們也嚇了一跳啊!”那手下都快哭了,他也很是委屈,因爲根本就不知道這羣鯊魚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簡直太殘忍了!
海老大冷哼一聲,鬆開了手,不過那眼神還是陰鶩的很。
他看了一眼旁邊兒的刀疤男,道:“去底艙提兩個人出來!”
在海上行駛風險極大,他也不是沒有做過準備,而底艙裡面綁來的那些無辜人,很多都是爲此而準備的,對他們來說,別人的命並不重要,自己的命才重要。
刀疤男會意,點了點頭,就去了底艙。
底艙裡的衆人看見刀疤男進來,有些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卻見刀疤男直接提了兩個看起來很胖的男人,就準備往外走,眼神還帶着幾分可憐。
這時稍微聰明的人都知道刀疤男要做什麼了,因爲剛纔船外有人大喊船被鯊魚羣圍住了,連底艙裡的人也聽到了。
溫子然和司睿的眼神都更加冷了,然而這個時候他們卻是什麼都無法說,因爲明哲保身,纔是最好的做法,雖然殘忍了一點兒,但他們別無選擇,因爲他們還沒善良到那種地步,代替一個不熟悉的人去死。
底艙被重重的關上,宋娘抱着小魚,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刀疤男帶着兩人,跟海老大一起到了船尾,而海老大根本就沒看那兩人一眼,就直接對刀疤男道:“把他們推下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那些鯊魚會爭搶這兩個人的血肉,然後他們趁機加快行船速度,先甩開這些鯊魚再說。
那兩人甚至連哀嚎一聲都沒來得及,就直接被推下了船,四周的鯊魚都像是聞到腥味的蒼蠅一般,紛紛往那兩人墜落的地方游去,而船隻也突然加快了速度,遠離那那羣鯊魚。
陽光下,只看到遠處的一片血腥在不斷的蔓延着。
海老大見狀鬆了口氣,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回船艙呢,就有人驚呼起來了。
“天啊,那羣鯊魚又跟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