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記憶深處

袁世安臉上頓時刷下一排黑線,“死了還來醫院?”“也是哦!”樑妤頓了頓繼續說:“可是你……”她用手指指着袁世安,袁世安迅速抓住她的手,“等你傷好了再說!”他的眼神有種讓人聽話的魔力,樑妤立馬安靜了下來,分析着目前所發生的一切,但毫無頭緒,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袁世安坐在走廊的窗戶邊上,迷離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窗外,即使此時的窗外是一片黑暗,連星星、月亮都沒有的全黑,他還是一直盯着外面,風越來越大了,讓人感覺涼颼颼的,但袁世安還是遲遲不肯離開窗前。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愛站在窗戶邊上看外面了?袁世安也不清楚,只知道,這樣做可以使自己的心好受些,好像少了束縛、少了無助。高跟鞋的聲音在無人的走廊裡顯得清晰無比,略伴着迴音走近袁世安,“她好像不記得我了。”袁世安有些失落的低聲說道,眼睛還是一直盯着窗外。“是她在記憶深處選擇忘記你,我曾多次在她的夢裡,提醒着她你的模樣,可她還是記不起有你的日子。”嫵媚的聲音貼近袁世安的耳朵,袁世安一個反手,立馬將她按在牆上,“紅因,你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難道你忘了我們的使命嗎?”袁世安加大了力度,有種狠不得將紅因殺了的衝動。微弱的燈光下,紅因直直的看着他那憤怒的雙眸,冷笑着說:“哼,我不過是想跟她玩玩,誰知道那些……”鬼,這個字紅因哽咽在喉嚨裡,怕一說出來就觸痛袁世安的神經,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袁世安心裡的傷,紅因是清楚的,紅因頓了一下繼續說:“會趁虛而入。”袁世安放開了紅因,沉默着不說話,紅因雙手相抱,看着低頭不語的袁世安,“而且,那個刺傷樑妤的女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更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置樑妤於死地。”紅因看到袁世安臉上有些許的鬆懈後繼續說:“我可以用禁術幫她恢復記憶!”袁世安一聽,立馬擡頭看着紅因,疑惑的皺着眉。“放心!我玩夠了,不會對她怎樣。”說完,紅因就走進樑妤的病房,來到她身旁,袁世安緊隨其後。“說真的,我不喜歡她單純可憐兮兮的模樣!

”紅因剛說完就引來袁世安的怒眼,她不理會的伸出手在樑妤的頭上揮了幾下,樑妤立馬顯出痛苦的表情,雙手緊抓着被子,額頭滿是汗珠。袁世安雙手握拳,“別擔心!”紅因話一出,他的臉上就卸下了憤怒換上了疑惑,“看來,在她的記憶中,存在着恐怖的畫面。”紅因淡淡的說着,轉頭對着袁世安微微一笑,“我們有必要讓樑妤知道一切!”袁世安驚恐的看着紅因,嘴脣微微顫抖着,想說什麼,話卻又哽在喉嚨。

袁世安不安的站在窗邊,突然害怕起來,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緊閉雙眼。“看來,她選擇忘記是正確的!”紅因看着痛苦的樑妤,似乎想到了從前的自己,孤獨一人蜷縮在冰冷的街角,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飢餓、寒冷、無助,最後絕望而死,紅因發現自己臉上有兩股溫流,手指輕輕的抹過眼角,多久了?有多久沒流淚了?紅因也記不起有多久了,一直以爲自己是個無淚的人。“啊……”樑妤突然一聲大叫,袁世安立馬走到她牀前,紅因也停止回憶自己痛苦的過去,看向樑妤。此時,窗外正電閃雷鳴。樑妤叫完一聲後,雙手抱着膝蓋大哭起來,她哭得撕心裂肺,彷彿嗓子都要啞了。紅因拉住她的手,樑妤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一把抱住了紅因,似乎這樣會好受一點,但還是止不住淚水,她不停的哭着,這讓袁世安後悔恢復樑妤缺失的記憶,弄得她現在那麼痛苦。

樑妤記起了三年前所經歷的所有……

“涼魚,爲什麼不是鹹魚?”這是袁世安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當時他坐在樑妤前面,聽到老師報名字後靠在椅子上問的樑妤,樑妤一腳踹了過去。此後他們一直吵,袁世安在樑妤的鞋子上畫各種奇形怪狀的魚,練就了他畫魚的好本事,樑妤則用不同顏色的筆戳袁世安的背,最後,袁世安的每一件衣服後面都是一大片的彩色小點。就這樣,他們一直吵,一直鬧,誰也不讓誰,直到,有一天,樑妤前面的桌子空了。看着空桌子,樑妤感覺心裡也空了一樣,沒幾天,就聽到袁世安去世的消息,她不相信這是事實,覺得所有人都在騙她,“

袁世安肯定是躲着我,不讓我戳他後背是不是?”說完就拉上同桌李雯雯,去袁世安老家找他,這是她第一次逃課,也是唯一的一次。

坐了兩小時的車後步行20分鐘後到袁世安的家鄉,一路打聽,才找到他的住所,也從村民口中得知,袁世安沒有家人。從小,袁世安就跟爺爺生活,在他七歲時,爺爺過世,後來他一個人走入社會。樑妤聽後一點都不敢相信整天和自己嬉鬧的、陽光的少年,竟會有這樣的家境,她和李雯雯走到袁世安家門前,突然有些忐忑,輕輕的推開大門。裡面是個別緻的小院,有個瓜棚靠着牆,瓜蔓是那麼的蔥鬱,瓜棚下是桌子和凳子,還有一口井。走進屋裡,令她倆詫異了,這房子根本不像沒人住的,生活用品都齊全,傢俱乾乾淨淨,“魚子,覺不覺得,怪啊?這裡怪,村民也怪!”樑妤同感的點頭,隨後走進一間房間,看擺設和牆上的畫,便能猜出是袁世安的房間。李雯雯仔細的看着那些畫,嘴裡喃喃道:“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之間自然死亡!”樑妤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小說—《捉鬼遊戲》,她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着“涼魚”二字,頓時,樑妤抱着書蹲着痛哭起來,還記得他說要在她的生日之時送點東西嚇死她。“我還沒被你嚇死,你怎麼就可以先死呢?”李雯雯看着痛哭的樑妤,不知怎麼安慰她,只好拉着樑妤離開那裡。

渾渾噩噩了幾天後,樑妤突然想起袁世安曾說過他在老家井裡養着一條魚,於是,趁着週末,樑妤一個人趕往袁世安的老家,可當她走到那裡時,幾天前還好好的房子,現在只剩下一大片的灰燼。樑妤向村民詢問,他們很避諱的說:“早該燒了!姑娘,你快走吧!晦氣!”

過了沒幾天後,樑妤又恢復了往常的神情,跟同學打打鬧鬧,嚴維康特別不理解樑妤的行爲,他爲袁世安的死傷心了好久。李雯雯以爲都過去了,可她不知道,就是因爲過不去,樑妤才選擇忘記。

袁世安聽到後,突然不禁失聲大笑,笑後露出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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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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