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安心中忽而有一種欣喜,有種前所未有的欣喜。
終於又見到你。
樑妤還是原來自己認識的那個樑妤,縷縷隨風飄揚的青絲,像鑲了一層玻璃般眼睛,溫柔的看着他,她微笑着,好久沒有看到她這樣笑了,袁世安像是忘記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一樣,極其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但眼前的樑妤,讓他誤以爲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彼此沒有繁瑣的事纏繞,眼裡一片純淨,沒有渾濁的東西。雖然彼此之間除了吵鬧,就是吵鬧,但是感覺很幸福!看着眼前的樑妤,袁世安很想對她說:“知道嗎?當聽到你說當初爲了我的逝去而悲傷哭泣時,很是心疼,但也覺得無比的幸福!至少你是願意爲我掉眼淚的。”袁世安緊緊的抓着樑妤冰冷的雙手,兩人緩緩站到了地面上,前面出現了一扇足有十人之高的門,門緩緩的打開了,門縫裡透出了刺眼的光芒,袁世安雙手當住眼睛,他疑惑的望着樑妤,微笑着說:“這次我真的死了?和你一起!”樑妤只是笑笑,什麼都不說,她拉着袁世安的手,向門的另一邊走去,帶他去一個新世界!
能和你一起,下地獄都是幸福的!
黎少楠突然愣住在那裡了,紅因也是驚訝的看着突然停留在半空中的袁世安,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都想問一句,怎麼回事?兩人都表示不解的搖了搖頭。
袁世安緩緩的落到了地面,帶着他心中那個最美的夢,安詳的入睡,黎少楠和紅因都非常不解的奔跑過去,“他只是睡着了。”黎少楠摸過袁世安的鼻息後既茫然又肯定的說道,紅因皺起眉頭,看着眼前這位熟睡的少年,忽而,一陣陣輕盈的步伐,緩緩向他們走來,腳步雖輕,但腳下的沙子,卻完美的暴露了他的到來。
黎少楠和紅因一下子提高了警惕性,神經再次繃緊,注視着慢慢靠近的他。他嘴裡一直唸叨着什麼,手裡的佛珠極速卻又有規律的拿捏着,微風揚起了他的經紗,他雙目緊閉,一臉平靜的的走向紅因他們,紅因和黎少楠忽然是一臉釋然,他的到來,似乎給他們帶來了希望,感覺一切都變得無比的祥和,彷彿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黎少楠帶着既希望如此又不願如此的語氣,慢慢的將落在慧靈大師的目光收回,疑惑的看着紅因,紅因一臉呆樣,表示也同樣的疑惑。
慧靈大師依舊唸叨着什麼,明明就是走向他們,可他卻一直沒有走近,黎少楠和紅因忽然發現不對勁,“他要離開了!”發現問題所在的黎少楠和紅因立馬衝着慧靈大師奔去,因爲直覺告訴他們,眼前的這位僧人,和樑妤的存亡有關係!但是晚了,最後慧靈大師如同一個鬼魅般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黎少楠和紅因互相對視一眼,“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說出這句話後,彷彿是一身輕鬆,但黎少楠和紅因卻又悲嘆着。
眼前一片模糊,周圍的景物,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袁世安尾隨在樑妤身後,天空變得五彩斑斕,他閉上眼睛感受着,這就是樑妤要帶他來的世界嗎?好安靜。但是很舒適。
冬天也似乎變得不再寒冷,腳下被踩碎的樹葉跟着風跑了一小段後又在原地打着轉,似乎已歸根,又似是找不着回家的路的毛孩。袁世安忽然發現自己的眼角溼了,心在隱隱作痛,感覺有什麼事忘了一樣,好像很重要,擡頭看,樑妤回頭微笑着,看到樑妤的笑容,袁世安立馬舒心了,便不再去想。跟着樑妤一路向前。
在黑暗的路邊,像是開滿了花,這份美好不會過分,再膩一點也沒關係,袁世安小跑了幾步,樑妤卻也走遠了,他疑惑的望着與自己漸行漸遠的樑妤,不安的心緒油然而生,樑妤卻還是微笑着,只是她在消失。
袁世安猛然睜大眼睛,飛奔過去。樑妤徹底消失在他眼前,瞬間天空灰暗了,周圍的景物也移動着,袁世安有種心如絞痛般的痛,喉嚨發不出聲,忽而一個個曾經的畫面隨機播放在他面前,淚溼雙眼的他已無暇顧及了,只覺得天昏地暗,腦袋脹痛。他緊閉雙眼,手捂着頭。
當他猛然睜開雙眼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黎少楠。
誰都沒有說一句話。袁世安只敲打自己的腦袋,泣不成聲的心痛着。
袁世安和黎少楠還有紅因,一起到樑妤的家,遠遠便看到了一個人影。“世安!”嚴維康激動的跑了過來,袁世安他們被嚇了一跳。原來樑妤家的門鎖了,而她的父母在幾天前就因車禍去世了,正好是樑妤消失的那天。嚴維康找不到樑妤,以爲是失蹤了,便在她失蹤後一天報警了,而嚴維康則在她家裡守着。
天氣很晴朗,只有微微細風,推動着殘葉,讓殘葉瑟瑟發抖。枯黃的草,讓世界都變得乾枯,袁世安一身黑色正裝,手捧着束菊,站在樑妤的父母的墓碑前,黎少楠輕輕拍打着他的肩,他纔將手中的菊放落。
誰都不曾想過,墨煞竟然會對樑妤的父母下毒手,以此強逼樑妤。
“世安,既然現在已變成這樣,有些事該向你坦白了!”紅因語重心長的看着袁世安,黎少楠不用紅因說出口,他也明白個所以然了!他只雙手相插,靜靜的看着。袁世安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糊塗蛋,許多事他確實都是稀裡糊塗的,但是現在他只想知道樑妤是死是活,他無奈舉起手擋在紅因面前,示意自己已經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了,不用再解釋的通透了。“我只是,想讓你活的更明白些! ”紅因抱歉的語氣讓袁世安皺起了眉頭,紅因繼續說着,“你還活着!”這句話讓袁世安的瞳孔立馬空洞了,死了三年,怎麼可能還會復活?袁世安覺得荒謬至極,他微微側着頭,低頭細想着。
“月奴!這一堆幫我搬一下!”“花奴,怎麼又拿那麼多啊?”月奴一鼓腮子瞪了花奴一眼,花奴俏皮的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能一次過,絕不二次!”月奴無奈的長嘆一口氣,每次花奴所謂的一次過,都是要月奴幫忙。“幫我放好這些,我先去婆婆那裡了。”花奴放下手中的記憶書就走開了,月奴細心的幫花奴放着。放完後,發現自己還有很多空暇的時間,隨性抽拿一本別人的記憶書翻看着。本着隨便一看的態度的月奴,竟突然看的起興了,嘴裡還小聲的念着,“呵呵,我把小魚放進了同伴的褲襠!同伴立馬蹦起來,睡不着了!哈哈哈哈”她又繼續翻閱着,“同桌的筆不見了,我偷偷的揍了拿了她的筆的男生,還偷偷的還回一支筆給她!這人怎麼這麼有趣?”月奴突然對這個人起了極大的興趣,雖然纔看到他的童年回憶,她趕緊找到記憶主人的名字,“袁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