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將燃燒瓶擲向二層,服裝店被引燃,熊熊烈火照亮了商場。
明秀的影子長長的拉下來,說不清是影子蓋住了鄭介銘,還是鄭介銘踩住了影子。
明秀聽見鄭介銘下的戰書,猙獰一笑,隨即向後退到陰影之中。
老沙和耿直等人站在臺階上,聽見鄭介銘大聲呼喊,老沙看了耿直一眼。
“你應當再感謝我一次,下去就是撞刀口。金虎,你跟我來!”耿直笑了笑,自己先繞開老沙,和金虎兩人大步上了樓。
“你去哪兒?你去幹什麼?”老沙問着,耿直沒有回答。
金虎回過頭,給老沙留下了一句,“好像沒有必要向你彙報吧?”
老沙看着耿直匆匆上樓,轉而向下望去。樓下,鄭介銘、金玥、花奉、張繡山、週記堂、魏子龍六人站在車前。
鄭介銘的眼神正盯着老沙。
“怎麼打?”金玥問鄭介銘。
“強攻!”鄭介銘說着,重音狠狠的落在‘攻’上。
隨即鄭介銘首先往樓梯口衝過去。
他向樓梯口衝跑,眼看着前方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他將刀換到左手,身體下彎,右手抄起一條板凳腿,縱身朝臺階上一躍,將板凳腿猛的砸向老沙一羣人。
當頭的男人下意識的把左手手臂向腦袋前一擋,板凳腿砸中他的左臂,向後飛去。就在這個檔口,鄭介銘一步邁開四五個臺階,已經搶上十數個臺階上前,飛身跳起,左手反持刀,刀刃向下,刺向當頭的男人。
男人的左臂還擋在面前,驚叫着想要後退,身後的後路卻被老沙等一羣人堵住,僅僅往後退了一個臺階,就被身後的人擋住。
鄭介銘這一刀深深刺向男人左臂,劃開他的皮肉,刀尖扎進男人的肩胛骨,這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身體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身後另一個男人的腳背上。
鄭介銘擡頭,眼神反射出火光,看着擋在樓梯之上的第二個男人,這男人嚇得往後一退,轉身就要逃上樓,一下子撞在老沙身上,一把推開他衝到了逃跑的最前列。
“撤回去啊!別堵在臺階上!”老沙見狀也嚇破了膽子,大聲喊着,立刻向後退,這一瞬間,好幾個持刀的男人立刻轉身,紛紛向上逃去。
最上方的男人剛向樓梯上跑了兩步,卻又投鼠忌器,生怕被明秀認爲自己要做逃兵一刀捅死,放慢了腳步,他身後的男人一把將他推倒,超到了前面。
然而明秀已經不在二層停留了。
鄭介銘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拔出刀,一把抓住受傷男人的領口,拖着他走上二層,男人肩胛骨和手臂疼痛不止,慘叫聲連續不斷,在超市裡發出陣陣的迴音。
鄭介銘衝向二層平臺,正前方的服裝店已經燒的不成形狀,幾個模特模型在火光中燃燒着,看起來煞是詭異恐怖。
鄭介銘左右望去,所有的敵人竟然已經躲藏的無影無蹤。
身後,金玥等五人也已經追上了樓。
“你真他媽是怪物。”張繡山不得不服氣的說着,他眼看着鄭介銘一人逼退了四個男人,大爲折服。
“明秀!!!你他媽出來!!!”鄭介銘大聲喊着。聲音迴盪在大廳裡,與火燒衣服噼裡啪啦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這羣人躲起來了…周圍都很黑,看不見他們的位置。”張繡山皺着眉頭,對眼下的局勢有點擔心。
“小心點,靠着牆走。這羣人可能在什麼地方埋伏我們。”金玥看了看左右,往牆邊靠過去。
“怎麼辦?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找?”魏子龍心裡沒了底。
“你把嘴給我閉上!”週記堂一腳踹向地上受傷男人的手臂,那男人強忍着痛,閉上了嘴,但依然哼唧着。
衆人正四處張望,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火燒的聲音與男人的呻吟聲干擾着大家的聽覺,突然間,樓下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
“汽車發動的聲音?”週記堂辨別出了聲音,他趴到天井的欄杆旁邊,低頭朝大廳望去。
大廳深處,一輛停放在展示臺上的suV亮起了頭燈。
隨後,這車發動油門,輕打方向盤,徑直朝商務艙撞去。
糟糕!涼水在下面!
“媽的!顧此失彼了!他們居然玩兒這手!”週記堂大叫不妙,和張繡山兩人立刻轉頭,向一樓衝下去。
suV速度非常快,徑直朝商務艙駛去,週記堂見來不及衝過去,直接跨過樓梯欄杆,跳到一層地面上,連聲大喊,“涼水!小心!”
但這聲音被suV的聲音完全掩蓋住,只聽轟的一聲,suV撞向了商務艙的側面。商務艙的車身立刻凹下去了一大塊。
“不要!!”金玥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suV撞向商務艙,晃動了一下,車頭前槓也有凹損,但並無大礙,這車向後倒車,一甩車頭,又要再度向商務艙撞去。
“老子今天豁出去拼了。”週記堂自己對自己小聲唸了一句,隨後小心的逼近suV,他已經到了車身不遠處。
他想要趁着車停住的時候拉開車門衝上去,一刀捅死駕駛員。
不過他忽略了門是被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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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層也不消停,週記堂和張繡山下了樓,鄭介銘等人的注意力正被一層分散開來,只聽見陰影中,衝出來一個男人,對着人羣中投擲出來一把刀。
刀身發亮,反射出火光。
魏子龍餘光瞥見了刀光從黑暗中閃現,就在刀出手的一剎那,他將金玥撲倒在地,刀擊中玻璃欄杆,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旋轉着跌落在地。
鄭介銘回頭,立刻衝向服裝店,用刀挑起一隻燃火的板凳,刀身向上反提,拖着火板凳就往刀飛出來的地方衝過去,隨後身體一定,用刀把火板凳挑進黑暗中,火焰立刻將周圍照亮。
那是一個短髮男人守在衛生間的入口處,板凳朝他飛過去,他也不敢格擋,轉身就往廁所跑。
鄭介銘徑直衝過去,一腳踹在板凳上,將板凳踹入衛生間外間,洗漱池兩側的鏡子被照亮,一列火光立刻顯示在牆的兩邊。
“出來!”鄭介銘此時如同火焰中的惡魔,站在燃燒的洗漱間,對着男女兩側便溺間發出命令。
兩邊都沒有聲音。
“出來!!!”
鄭介銘殺氣騰騰的喊着。
一個人影從男廁所裡撲了出來,鄭介銘眼看這人手裡提着刀,朝自己撲殺過來,鼻子裡哼了一聲,提刀就要衝上去刺。
“不要!”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眼前的人眼神中露出無比的惶恐,鄭介銘眼看着刀就要刺中那人的脖子,突然收了手。
面前的人纏着面巾,見鄭介銘停手,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噹啷落地,渾身顫抖着。
“這是…”鄭介銘看見這人臉上纏着黑色的紗巾,紗巾還用透明膠粘着。
他上前,一把撕開透明膠,扯下紗巾,才發現這哪裡是男人,而是一個長髮女子。
她的頭髮也被纏在腦後盤了起來。
“別…別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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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V再一次撞向商務艙,這次車身直接撞向了商務艙的車頭,商務艙被撞出玻璃門外,到了真雅路步行街的路邊上。
週記堂眼看着這檔子,一把抓住駕駛室的門,向外一拉,想要把門拉開,結果卻發現門鎖着。
駕駛室上的人在裡面,緊貼着玻璃窗,對着週記堂打了一箇中指。
“艹你大爺。”週記堂一怒,順手抄起身邊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的雜物,朝車窗掄過去,這一下並沒有造成任何有效的擊打。
車內的人向後倒車,隨後猛地剎車,調轉車頭,朝週記堂撞過去。
“老周!”張繡山也從後面衝過來,他本想去商務艙救出涼水,眼看着車朝週記堂駛過去,大聲的喊他。
週記堂哪裡顧得上接嘴?連忙朝大廳裡跑過去。大廳裡有五根柱子,他沿着跑到了柱子的背後,suV也不轉向,或許是來不及轉向和剎車,一下子撞向了柱子,發出巨大的聲響,柱子上外側的水泥塊和貼磚稀里嘩啦的掉落下來,砸在車頭上。
週記堂這才大聲對着張繡山喊,“別管我!把涼水救走!”
張繡山也確實顧不上太多,他趁着suV追殺週記堂的間隙,徑直的撲向商務艙,他試圖用左手拉開車門,可是車身已經嚴重變了形,根本拉不開。
側面的玻璃窗已經被撞碎,張繡山用刀掃除殘留在窗緣的玻璃渣,觀察裡面的景象,卻看見涼水正坐在靠車右邊的座椅上。
“涼水?”張繡山猛烈搖晃車門。
“涼水?!”他見涼水沒有答話,心裡大叫不好。
“涼水!你他媽死沒死!?”張繡山終於控制不住,中氣十足的吼了過去。
涼水從混沌中甦醒,慢慢的轉過了頭,他的額頭被撞,血順着流下來。
“我…我他媽…沒死…”他說話有點發懵。
“沒死你趕緊給老子爬出來!不然我一刀剁了你!”張繡山見他還活着,還能說話,心裡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他趕忙繞過車尾,到了另一邊,拉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