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記堂看着屋外,那黑影正若無其事的站在正前方,彷彿根本不把自己和自己手中的槍放在眼裡,頓時一股惡怒從心頭涌出,提起槍就射擊。
但一串子彈下去,那黑影不但沒有倒下,反倒只是輕飄飄的晃了晃。
————那隻不過又是一件掛在牆上的衣服而已!
週記堂正要繼續衝出去,明啓在後面大聲喊着,“等會兒!別貿然出去!霍工的槍被他們給搶了!!”
週記堂到了戰鬥的時候,往往變得性格莽直,此時血氣上涌,哪裡顧得上許多,他只覺得有人故意撩撥自己,更是要把對方揪住。
然而他剛剛衝出大門,側面樹後,一個黑影衝突然衝出來,迎面一板磚拍到他左臉上,週記堂來不及做出反應,左臉重重的着了一下。
但他立刻揚起槍托,朝對方臉上砸過去。
由於雙方距離過近,長槍反倒沒有多少靈活性,週記堂索性抽出刀,朝着對方臉上一揮,那人連忙後退,週記堂猛的向前一撲,將對方直接撲倒在地,隨後刀尖向下。
唰!
刀子插入了對方的肩胛骨!
“啊!!!”
“讓你來挑釁我們!?”
週記堂正佔據壓倒性的上風,突然間,他只覺得後腦勺被重重的擊打了一下,隨後失去了知覺。
原來他身後又出現一個人,揚起木棍重重的砸下去,之後,這人也不戀戰停留,把週記堂從同夥身上拖開,搶下週記堂的槍,拉起同夥,兩人立刻就衝入黑暗之中。
明啓追出來,週記堂已經被放倒在地,慌張之間,明啓只看見左側有兩個身影閃到鐵軌之上;而另一邊,一大羣喪屍似乎被週記堂的槍聲所吸引,正朝這邊狂奔而來。
“糟了啊!”明啓正要衝過去把週記堂拉回來,就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卻又猶豫了一下。
對方可是有槍的啊!!會不會我一衝出去,也立刻被人放倒啊?!
他這一閃念,立刻就退回了檢修庫內。
就在他這猶豫之間,喪屍已經衝到了週記堂二十步之遙的位置。
鄭介銘等人提着槍從動車大庫裡衝出來,一把推開明啓,眼看着右側大量喪屍正撲過來,而週記堂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二話不說,衝上前抓住週記堂的腳踝,將他往回拖。
花奉等人過來,也立刻站在門口對着喪屍開始掃射。
待到鄭介銘將週記堂拖回了檢修庫,他纔對着明啓大聲責問,“他暈了躺在那兒你怎麼不快把他拖回來?”
明啓支支吾吾並沒有作答。
衆人也不戀戰,立刻退回廠庫之內。
大家將門封堵死,喪屍不住的在外敲門。
“這門結實麼??”鄭介銘問鬼男。
“檢修庫的門,沒問題。”小杜替鬼男回答。
但鄭介銘看着晃動的大門,總覺得懸,於是再度將卡車倒過來,頂住了大門。
隨後,一羣人仔細搜索了廠庫上下,將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番。
“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入口!!如果說大門被牢牢的盯死,這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鄭介銘對眼下的情況感到有些焦急、甚至有些氣憤。
霍工此時已經恢復了狀態,他已經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老霍,聽明啓說剛纔你在車頭是吧?你遇到的什麼情況?”鄭介銘問,語氣明顯透出焦急。
“常冰把我和明啓叫起來,說有情況,我們倆就爬上去,週記堂和明啓往後走,我自己就守在車頭。”霍工說着。
“你那會兒有沒有盯着大門啊?”明啓不太合適宜的插了一句嘴。
“當然!”霍工誤以爲明啓在責難他,有點兒沒好氣,“我要是往後看看就好了!!誰知道你們在後面漏了人?”
“你繼續說。”鄭介銘問,他沒工夫聽兩個人互相指責。
“嗯。我後面突然有人掃了我的腿一下,我站的靠邊,一下子就摔下去了,幸好這是動車!!如果是普通機車,摔巧了能把我摔死!!”霍工說着,一邊還摸着後腦勺。
耿直看了看車頭,動車組的車頭是流線型的,也就是說,當霍工被人掃腿的時候,他應該是如同坐滑滑梯一樣,從車頂滑下來的。
只不過,由於動車被架高了,他還是摔了個屁股着底,腦袋也向後磕了一下。
“我當時手都扣在扳機裡面的!!差點兒沒傷着自己!!之後一個看不清臉的傢伙不知道從哪裡跳下來,對着我就是兩拳!!還把我的槍搶走了!!”霍工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他的眼睛此時已經青了起來。
針對我們來的啊??鄭介銘心裡覺得一陣憤怒,但與此同時,他又更加的疑惑。
這來的人並不是爲了殺人,似乎也沒弄走什麼東西,是要幹什麼??
卡車裡的食物也並沒有見少,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異常。
週記堂也醒了過來。
他一醒過來就大聲罵着。
“如果被我找到那人!非把他剮了不可!”
他的臉上,被板磚蹭出一大塊紅紅的擦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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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動車基地辦公樓的二層。
一男一女正交談着,另有一個男人似乎在隔壁處理傷口。
“這樣有什麼意義麼?”男人問,“就搶了兩把槍,他還被人紮了一刀。”
“挨刀是他自己蠢。意義?無所謂,反正只是無聊胡亂弄弄、搞搞破壞而已,也沒傷着他們任何一個人。過不了幾天,就要回去找孫總了。”女人滿不在乎的說着,“這次往北,也花了好長時間了,北都市被炸的稀泥似的,我看也沒必要再繼續過去看了。”
“倒是之前那撥人好像被他們新來的這羣給救活了。”男人說着,“蠢人懶人的福分好像都很大。”
“哦......你說食物的事兒是吧?之前那羣人太蠢,我們大白天用小推車把他們食物弄走了,他們居然都不知道。”女人懶洋洋的說着,“我看,之前那幫人還得死。死了好!正好幫他們進行一次優勝劣汰!!”
“那......接下來怎麼安排?明天直接回去?”男人問。
“急什麼?回去多壓抑!在這兒多玩兒會兒再走。”
“這羣人有槍啊。”男人說着。
“有唄有唄!誰活到現在沒殺個人啊?!用槍用別的有什麼區別??”女人不耐煩的回答,“別管他們了,晚上他們根本不敢出來,咱們快去休息去,明天白天繼續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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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轟炸逃出北都市的,還分別有幾撥倖存者。
獨自一人求生的迷彩服男人便是其一。
這個男人仗着自己的體力和精力、仗着自己本身豐富的求生知識,往來穿梭在城市之中。他很想一直留在北都市的市區裡呆着,直到熬到喪屍危機徹底過去,但接連不斷的轟炸,摧毀了城市的庇護所,使他不得不斷了這個念想,向南遷移。
只不過,他轉移的路徑並不和鄭介銘等人相同,而是直接從城市的縱向中軸線往南,一路向中省方向而去。
往中省方向,沿途還有寶鼎市等城市,但由於這些城市受災相對比較嚴重,倖存者們多會選擇直接繞開城市,經過廣闊的農田地帶通往史家莊市。
“鄉村地帶,一點兒也不適合我。”迷彩服男人心裡想着,“沒有城市建築掩護,只能停留在車上休息,萬一第二天起牀被屍羣包圍,逃生很困難嘛。”
但他依然不願意和其他人爲伍,即便遇到了倖存者的隊伍,也會假裝沒有看見,繞開而行————當然,也可能尾隨別人的隊伍,在夜間偷走一些東西,甚至殺掉一些阻礙自己的人。
村田和郭振磊則一路向東北方向而行,他們很快就完全脫離了北都市的區域,走向了沿海出關通道。
他們在路途中也截獲了一輛還能用的運貨卡車,上了高速以後,沿途也並沒有太多的喪屍,一路碾壓過去,甚是爽快。
村田估算着時間,“如果這樣的速度能夠保持下去,要不了幾天,就能夠抵達盛天市,在這之後,就可以到達邊境了。”
“你該不會是打算去北棒國吧?你不覺得那邊可能更加危險麼?”郭振磊說着。
“哈哈哈!不會!!你沒看見飛機一直在轟炸麼??我看,到不了那邊,我們可能就會遇到救命的稻草!”黃軍位(村田)開心的說着,這種胸有成竹的開心,讓郭振磊絲毫找不到理由。
然而,就在那天,郭振磊明白了黃軍位(村田)所謂救命稻草的意思。
他們看見了迎面而來的優國戰車。
郭振磊避之唯恐不及,而黃軍位卻大大方方、開開心心的跳下車,朝軍車揮着手,用優國語言大喊着。
“我是駐中州大使村田惣一郎的兒子!!!”
郭振磊雖然聽不懂他哇啦哇啦說什麼,但卻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他是一名優國人。
難怪他帶着我,一心向北部邊境前進!原來他只是想要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