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嵐外出時,金髮男人交代她可以四處轉轉,她衣服上sjs及鷹國政*府的特派員胸牌,以及身上攜帶的兩種證件,在大多數以鷹國管轄的艦船上,都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
“我不會再被人用大水管噴射了吧?”
“鑑於你亞裔的面孔,很難講,但至少我給你的胸牌還是很顯眼,應當還好。”金髮男人說着,把自己的腕錶取了下來,遞給鄭之嵐,“給你一塊表,估計三個小時後散會,到時候返回這個大廳,我在這裡等你,帶你安排住處,公文箱和試管你拿着還是我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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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之嵐接過手錶,把公文箱裡的試管拿回身上,“公文箱你幫我拿着,試管我自己保管。”
鄭之嵐走上甲板,並沒有想去的目的地,她看見甲板上的中州政*府官*員一行人,便向他們走去。
一名士兵見鄭之嵐走過來,立刻將槍管指着她,但那士兵隨後看見了她胸牌上sjs和鷹國政府的標誌,遂作罷,簡單確認了她的身份後,也去參與刁難楊女士等人。
“抱歉,你們不能停留在甲板上,你們必須抓緊返回自己的房間。”幾名士兵將這幾個政*府官*員團團圍住。
“我們並不在航母上住,我們在三號駐留船,但是運輸艇還沒到,只能先停留在甲板。”一名翻譯說着。
“抱歉,會議結束後艇只纔會抵達,你們既然沒有開完會,就不該出來,黃線外不允許你們停留。”士兵說着,“你們一方面影響安全,另一方面存在感染隱患,請你們回去。”
“那其他國家的人爲什麼可以站在這附近?這裡又不是跑道!”
“呵呵,因爲你們是高危人羣。”士兵鄙視的笑了笑。
翻譯還想繼續爭執,楊女士搖了搖頭,“算了,回去等散會吧,但會議是聽不下去了,就在會場門口站會兒吧。”
現在的會議程序,並不是很嚴格;會場秩序也很亂,很多代表都出出進進,現今的聯大會議,只不過是倖存各國角力的舞臺而已。
但即使會場外的甲板上,也沒有“高危人羣”的立足之地————星環聯盟國家、鷹國、優國的人可以在甲板上有更多自由活動的空間,但是中州等國的代表卻只能限制在一條黃線以內。
“等一會兒運輸艇來了,我想去難民船再看看。”楊女士說着。
“那我們恐怕會很麻煩,去那裡,進出都要經過嚴格的消毒程序,而且得等到其他所有代表返回各自住處後才能過去。”旁邊一名官*員提示。
“嗯……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們可以先返回我們的駐留船。”
“難民船上有多少人?”鄭之嵐聽見這裡,走向楊女士,問道。
一行人警惕的看見這個陌生的女人,但是他們注意到,鄭之嵐說的是中州文。
“你是中州人?”一名官*員警惕的問。
“嗯。”鄭之嵐點點頭。
她其實早就不是中州國籍了。
“那你是什麼人?倖存者?”翻譯感到困惑,在這個甲板上,中州人的活動範圍是嚴格受限制的,按理說除了他們這些政*府代*表,其他中州人士甚至沒有權利走向這航母。
“你是爲鷹國政府辦事的吧?”楊女士注意到她衣服上的標誌。
“算是吧。”鄭之嵐回答。
“你有什麼事麼?”翻譯於是警惕的詢問。
“沒事,就是不想聽裡面的議題了,出來轉轉,你說想去難民船?”鄭之嵐問楊女士,看也不看翻譯。
“是的,四百多名難民現在都在船上。”楊女士覺得鄭之嵐不帶惡意。
“嗯,那我帶你去。”鄭之嵐蠻幹脆的回答。
“你怎麼帶她去?你是什麼人我們都不清楚!”翻譯顯得有些激動,他對眼前這個陌生女人毫無信任感。
“……”鄭之嵐用碾壓和鄙視的神情看着翻譯,並不說話。
過了沒有十秒,翻譯便開始侷促不安,在氣場上輸掉了。
“我說了能帶你去,自然就能。你若是肯信我,就跟着我走,反正我現在也想去看看,不然你就等着散會後排隊等船吧。”鄭之嵐毫不客氣的說着,“對了,好像三個小時後散會。”
楊女士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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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之嵐走向停機位。停機位上,幾輛直升飛機隨時待命,以備重要人員出入。
士兵們守在停機位旁邊,他們認識楊女士,知道她是中州主*席,用槍攔住。
“抱歉,你們的運輸艇還沒到,你們應當坐艇返回駐留船,而且,回到黃線裡面去!”士兵非常蠻橫的說着。
“我是政*府特派員,同時是sjs向中州的特派員。”鄭之嵐走向前,“請帶我和這位女士去中州難民船。”
士兵還稍有些遲疑,“你可以去,她……”
“我需要有人配合我做檢疫工作。”鄭之嵐掏出了試管,在士兵面前晃了晃,“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這只是她不讓士兵繼續糾纏的藉口。
士兵想了想,讓了步。
鄭之嵐和楊女士爬上直升機,一名駕駛員帶着防毒面具,不滿的哼了一聲。
“怎麼稱呼你?”楊女士用中文問鄭之嵐。
“都行,這不重要。”
“你之前在中州?是在哪個城市?現在怎麼樣了?”楊女士問。
“北都市。不怎麼樣,稍有些倖存者,估計不多,大城市死傷較重,北都市幾乎死絕了。邊緣鄉村稍微好些,在百分比的分子上,小數點後面的位數稍微短點兒。”鄭之嵐也用中文回答。
“你們在北都市幹什麼呢?是研究疫苗麼?”
“鷹國政*府和聯合國怎麼宣稱的?”
“它們說是派出了特派員和研究人員到中州研究疫苗和喪屍爆發的原因。”
鄭之嵐點點頭,“如果他們說是疫苗,那就算是疫苗吧,不過別忘了,疫苗是給沒有感染的人使用的,不等於解藥。”
楊女士深嘆一口氣,“那我們剩下的倖存者或許能夠活下來,好歹這個民族能保住。”
鄭之嵐看了楊女士一眼,沒有說話,轉頭望向窗外。
保得住麼?恐怕中州人也說了不算吧。她想着。
直升機已經接近難民船,這是一艘很普通的船隻,又寬又胖,但看起來很簡陋,鄭之嵐仔細看了看船身的文字,才發現這其實是一艘集裝箱貨船改造的船隻。
貨船……是不是意味着這些人如同試驗品一樣?鄭之嵐想着,或者如同豬仔一樣?
直升機尚未降落在貨船上,甲板上就有人涌過來,如同螞蟻彙集了過來。
“食物!!!食物!!!發食物了!!!”
一羣人在甲板上喊着。
很快,又有更多的人從底層上到甲板上,直升飛機將要降落的地方瞬間堆滿了人。
他們以爲是要像過去一樣,從飛機上空投食物下來,紛紛儘可能的搶佔更有利的地點。
鄭之嵐和楊女士注意到,下方甚至已經有人推搡了起來。
“沒有食物,只有我孤身下去,會不會讓他們失望?”楊女士自言自語說着。
“你以前沒上來過?”鄭之嵐問。
“來過,不過是坐小艇來的。”
“嗯,那就好,如果你以前沒來過,我看這個情勢倒擔心我們有去無回。”
直升機駕駛員也不喊話,直接就把飛機向下降,氣流越來越大,人們只能被迫後退。
“食物呢?!?”
“這次不是來發放食物的?!”
一羣中州難民們失望的讓出降落的空間,又都一窩蜂的涌到飛機旁邊,隔着窗子往裡看,試圖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或者可以用的東西。
然而他們只看見楊女士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你等着我們,別出去。”鄭之嵐對駕駛員說着,悄悄摘下了自己胸前鷹國政府和sjs的標誌。
她擔心如果不摘下來,恐怕她會被飢餓的難民給撕了!
“是楊主*席??”
“怎麼這次她坐着飛機來的?”
“能夠增加食物麼?能夠分船麼?!”
“我們的藥物呢??”
難民開始大喊着,貼在飛機上,隔着玻璃窗就開始大喊。楊女士花了很大的功夫纔打開艙門,擠下了飛機。
當然,也有的難民,只是遠遠的看着,他們知道情況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改善,索性冷眼旁觀。
“今天上午的聯大會議,我已經把大家的訴求原原本本的反映給聯合國了……”
“先靜靜!!後面的別吵了!!聽不見了!!”一名粗壯的漢子大喊着,他身上的白汗衫已經變成了黑紅色。
人羣慢慢的安靜下來。
“鷹國政*府承諾,會給大家逐步改善生活條件的。”
“逐步是什麼時候?再逐步都快到明年了!!”人羣裡傳來一句喊聲。
“我只能盡力去推動,現在畢竟我們話語權有限,但我一定會爲了大家儘可能的奔走呼告,爭取更多的權益的!”楊女士扯着嗓子喊着。
貨船甲板上,人羣之外,兩個男人哼了一聲。
“爭取利益?先移民鷹國吧?你們倒是坐着直升機飛來飛去,地位高啊。”一個男人不滿的說着,“而我們只能吃點兒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