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等人繼續往山上走去。
“繼續往上,如果被人發現了,應當免不了一場戰鬥的。”鄭介銘在出發之前,對四個人說着,“剛纔上去的人,十之八九也有槍。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耿直等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並不是這幾個人不怕死,而是長期和喪屍、各種有敵意的人打交道,大家都早就已經把命掛在了脖子上。
耿直是經歷過昏迷不醒而後找回意識的人,在他的意識中,自己早就去鬼門關走了一趟。鄭介銘也是如此。
金玥自從李煜死去之後,也不太在意生死這種小問題了。
眼下的處境卻也非常的明顯————即便他們不主動去找到真相,恐怕不速之客也會主動上門,找到他們、威脅他們,而那時候恐怕大家更加被動。
“肯定得上去,我覺得我們可能離喪屍爆發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週記堂說着。
鄭介銘點點頭,往前走去。他自從幾次損員後,說話變得明顯少了。
繼續往上走不多遠,就離開了這小小的村落。他們幾人往上再走了一段距離,沿着路拐了兩個彎,抵達了一處半山腰的停車場。
再繼續向上就沒有車行的通道了,有些車輛停在停車場裡,一條公路的岔路繼續向前,但是卻向山下延伸而去。
“停車場……也就是說,繼續往上必須走山路了。”耿直仔細檢查停在這裡的車輛,發現其中一輛車與剛纔在村落裡看見的車很相似,他摸了摸排風管——有餘溫。
“這就是剛纔的那輛車。”耿直說着。
週記堂看了周圍,確認沒有人後,試圖將車門給弄開,鄭介銘則湊向車窗,查看車內的情況。
然而就在這時,兩名穿着黑衣服的人扛着槍從山上的小路慢慢的走了下來,這兩人地處高處,對停車場裡的景象看的比鄭介銘等人更加清晰。
他們注意到了一行人正在撬動自己的車輛,於是小心的避開下方的視線,走到了石頭臺階之外雜草叢生之處,緩慢的舉起槍,瞄準了正在開鎖的週記堂。
一聲槍響,子彈擦着週記堂的臉擊中了車體。
“我艹!?”週記堂毫無防備,被這聲槍聲嚇了一跳,立刻順勢趴下。
“趴下!!”鄭介銘一聲大喊,臥倒在地,一行五人趕緊找到車身作爲掩護,躲在了車後。
子彈不斷的擊打過來,一行五人一時間分辨不出槍聲的具體位置,更看不到開槍的人。
“老周?受傷沒有??”鄭介銘喊着。
週記堂不知道對方有幾個人、幾把槍,由於一開始子彈就是衝着他來的,他此時直接鑽到了車底。
“沒事!我他媽在車底下!!”週記堂摸了摸自己的臉。
鄭介銘和耿直等人則靠在車的後面,相互看了一眼,確認五個人都平安無事後,不約而同的握住了手中的槍。
“笑話,只有你們有槍不成?”耿直心裡想着,仔細的聽着子彈打來的方向,想要找出對方的位置。
應該還是在剛纔石頭臺階的地方,這些人正常情況下從山上下來,也不會棄路不走,而走雨後滿山的泥巴路。只不過,我們剛纔一直盯着路口,可能他們爲了偷襲我們,轉移到了路邊。
耿直探頭出去,對着他預想的方向射擊————然而,射擊是虛,想要趁此機會查看對方情況,確認對方人數和位置纔是實。
鄭介銘也立刻從車的另一邊探出頭來,朝山上進行射擊————他看不見敵人的位置,只是胡亂開槍分散敵人的注意力。
這一次探頭,耿直着實發現了對方的情況————兩個人,正藏身在草叢中。
“掩護我!”耿直對鄭介銘說了一句,也不多解釋,徑直就從車的側面衝了出去。
“我靠?你衝出去幹嘛?”陳皓洋大喊一聲。鄭介銘則領會了耿直的意圖,他肯定是打算包抄過去。
鄭介銘立刻再探出頭,對着山上大致的方向進行射擊,以掩護朝側面奔跑過去的耿直。
這山上的兩人雖然在暗處,無奈他們唯一的出路只有開車下山一途,連續開槍又沒能將鄭介銘等人殺死,此時也慌了神。他們看見耿直從車旁邊衝出來,立刻展開射擊,但由於距離較遠,又沒能夠射中。
耿直衝向樹叢中,立刻俯身朝樹木茂密的地方貓過去,他想要打一個包圍。
“你們就是能看見我過來又怎麼樣,我就是明目張膽的包抄你們,開槍打我啊?”耿直心裡想着。他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掩護比較好,有恃無恐的朝山林深處繞行。
而鄭介銘則在正面向敵人開槍射擊————對方畢竟只有兩個人,雖然在暗處,但卻也做不了什麼有效的戰術。本來鄭介銘等人是遭到了偷襲,但現在反倒像是鄭介銘等人在襲擊他們。
這兩個敵人堅持着和鄭介銘等人對峙了一會兒,卻又看不見耿直繞到了什麼位置,生怕自己突然間就被偷襲,此時也慌了神,只能嘗試着向山林深處退回去,從別的路下山。
耿直則已經繞到了離兩人很近的地方,他在側方注意到對方兩人站起來朝山上跑,立刻衝出來對準敵人進行射擊。
“想跑?沒這麼容易!”
一名敵人左腿中彈,立刻撲倒在地,他的同伴則則更加慌了神,吱呀亂叫着朝山上跑去。
“追!!把這兩個混蛋揪住!!”鄭介銘眼看機會難得,立刻從車後衝出來,徑直朝山路方向跑過去。
“小心他們還擊!”金玥在身後大聲喊着,提示鄭介銘。
鄭介銘自然也知道子彈不長眼,一邊向前奔跑射擊,一邊也找着樹木做掩護,跑幾步,看着前面的人似乎要回頭了,就會有意識的在樹木後躲一下,避開呼嘯而過的子彈。
他衝到被耿直擊中的男人旁邊,繳了對方的械,繼續向上衝去,終於將剩下一名男子射中,控制住了這兩人。
其他四人也衝上石階,五個人拖着兩名受傷的人質,匯合在一起。
“看他們的袖口!是不是也有標識!”耿直從草叢灌木中鑽出來,還顧不上把身上沾着的奇奇怪怪的雜物拍掉,立刻大聲喊着。
鄭介銘捉起其中一人的手臂,將手反過來,一看,依然是那個奇怪的標識,兩個s中間一個j。
他再看另一人,依然如此。
這兩人都並非中州人種,而是典型的西方樣貌,高鼻樑、藍眼睛,頭髮偏黃棕色。
“把他們帶回去?”
“殺了他們?”
耿直和週記堂同時提出建議。
“你們打算向我們交代什麼麼?”鄭介銘想了想,先試圖低頭對兩個俘虜進行盤問。
“fuckyou!!”這兩名男子同時惡狠狠的看着鄭介銘。
其中一人甚至吐出一口口水,好在鄭介銘退的快,沒有被他吐中。
“就知道你們不會張口。挑斷腳筋,綁在樹上,我們繼續朝山上走。”鄭介銘發出了命令,隨後拔出刀,親手把朝他吐口水的人右腳腳筋挑斷,隨後將另一人的腳筋也挑斷。
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此時的處事作風這麼凌厲,金玥更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彷彿她眼前的鄭介銘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從原本滿心仁慈,帶點優柔寡斷的男人,變成了一個行事風格更加潑辣……甚至有些殘酷的人。
連鄭介銘自己也沒注意到,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的。
兩個外籍男子慘叫着,鄭介銘將其中一名男子的衣服撕下來,用刀裁成繩,將兩人綁在了樹上。剩下的布,則替他們把腿腳上的傷口綁好。
“可能這些人的根據地就在這上面。”耿直回頭看了看鄭介銘。
鄭介銘想了想,拿出剛纔的兩套黑色服裝,同時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衣服褲子也都扒了下來。
“誰說鷹文比較溜的?”
耿直和金玥左右望了望,應聲回答。
“但金玥不能張口,他們這羣人裡如果沒有女人,直接就露餡了。”鄭介銘看了看週記堂,“你能說點兒麼?”
週記堂搖了搖頭,“我學歷也不高,說點兒單詞還行,讓我整句說話,太爲難我了。”
“沒關係,你穿上。也別張口說話就行。”鄭介銘將三套衣服分別交給了耿直、陳皓洋、週記堂,“如果上面是他們的基地,你們三個可以在我和金玥的掩護下趁亂混進去,當然,最好還是強攻。不會節外生枝。”
“被人發現了,好歹有個唬弄過去的可能性。”耿直穿上衣服,覺得袖口稍微有些長,但如果將手肘彎曲,還算湊活。
一行五人繼續往山上走,一路設有臺階,走起來並不算很困難,很快他們就走到了一處小型建築前面。
這裡普通的建築設有一處天線塔,後方有些奇怪的小房子,整棟建築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也不大可能是一個所謂的基地。
五個人先謹慎的在林中觀察了一陣,確認這裡並沒有人後,纔敢走出來,圍着建築走了一圈。
“這……會不會是無線電的通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