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戰前習慣,每有大戰將起,必然會着急將軍以及謀士一齊議事,所以這對秦川而言並不意外。
不過當秦川與程昱二人一同走入大帳,這纔看到原本以爲人數衆多的大帳,此刻卻只有寥寥幾人而已。
“喲,今日來的人不算多啊……”
一見秦川進門,曹操尚未開口,就聽聞秦川那揶揄的腔調傳來,險些就讓曹操巴不得找人把這貨拉出去砍了。
今日白天這混賬小子這麼不給自己面子,若是旁人恐怕曹操早就二話不說先殺了泄憤。
可是秦川雖說口無遮攔,可是能在他這般年紀在自己身旁有如此地位的,在自己軍中那可是金貴的獨苗!
“你這小混賬,就不能讓孤省省心?”
“這一路跋涉,軍中士卒戰意已然是退了八成,孤原本想借着這個機會震懾一番,就你小子這麼拆臺!”
對於秦川,曹老闆可謂是惜其才華、怒其輕浮,可是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了,只能是強忍着怒氣劈頭蓋臉的教訓起來。
在場的唯獨夏侯淵與曹休二人是生面孔,其餘將領都是秦川熟人。
而他們這些人對秦川與曹操這麼一老一少早已是見怪不怪,紛紛當做沒聽見一般繼續圍着地圖討論起來,生怕殃及池魚。
至於正主秦川,卻是嬉皮笑臉的安撫起了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
“丞相大人大量,問天知錯,還請丞相高擡貴手莫要怪罪……”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秦川年少,笑起來雖算不上可愛,但也是極其討喜,自是讓曹操的怒火消了大半。
而秦川的伶牙俐齒又是久負盛名,曹操又最爲欣賞有才華之人,只能是裝出一臉不耐煩的模樣罵了幾句:
“誰不知道你小子從來都是虛心認錯屢教不改,趕快給我滾過來商量軍情!”
聽着這曹操頗爲不甘的教訓,秦川也是暗地裡對着程昱撇了撇嘴,至於程昱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瞪了秦川一眼不在多說。
……
“如今局勢便是如此,曹洪此番戰敗雖說對士氣有損,但卻足以看出西涼騎兵確實難以抵擋,僅憑千人便能破我軍營寨……”
“更何況,如今西涼各地乃至關中,均有部曲向潼關增兵,無疑便是想將我軍抵擋於潼關之外!”
曹仁來此已有半月,自然是對此地軍情頗爲熟絡,而在場除了他以外都是剛到此處,這雙方態勢,自然是由曹仁來說明。
而此刻潼關局勢,與當初秦川在相府之中的預料簡直如出一轍,雙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陳兵於潼關內外,形勢雖說簡單,但對曹軍而言可謂是極其不利。
潼關當初乃是曹操差人修建,正是爲了預防關西軍作亂,特意才修的易守難攻,結果現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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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雖不能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只要着上萬兵馬,抵擋十倍之敵也絕不是信口開河。
更不用說,此刻潼關之內就已然屯兵了七八萬兵馬,等到各方部曲集結,恐怕到時,這一座關隘積蓄十萬人馬,曹軍想要強攻,便是難如登天!
“果然不出問天所料,孤當初將潼關修繕的如此艱險,卻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曹操此刻的表情自是不甚好看,而今日落日之前,曹操自是親自帶着賈詡以及曹仁等人前往探查了潼關周遭地形。
而就是這麼一看,險些就讓曹操有了退兵的打算。
“十萬兵馬着實是壓力不小,可是換而言之,聯軍不斷向此地增兵,那麼也就表明,關中腹地必然空虛……”
正在衆人都爲這地形頭疼的時候,秦川卻是看着地圖淡淡的開口。
“那又如何,潼關不破,我們如何能進駐關中,再說馬超與韓遂也不是傻子,這十萬兵馬,足以將我們拖死在此!”
夏侯淵見秦川說的輕描淡寫,加上今日秦川的舉止,自是對這個年輕人有些不忿。
對於此人,秦川也並未理睬,反而是直視着曹操雙目繼續說道。
“丞相,我之前所說之策,不知丞相可還記得?”
被秦川這麼突然一問,曹操也是思索了片刻,這才點起了頭。
“自然記得,佈置疑兵在潼關之外,引誘聯軍不斷對潼關增兵,派遣一支部曲從別處繞道而行,直插關中,前後夾擊潼關!”
曹操雖說有頭風之患,可是對於極爲重要的戰略部署卻是記得極爲清楚,連忙將當日秦川的計策講了出來。
而秦川微微點頭之後,卻是說出了一句讓曹操有些愕然的言語。
“之前未曾親臨,這手佈置的確有所失誤……”
“而今日在渭水之畔我遠眺之時,便已然覺察到如此雄關,僅靠夾擊怕是難以攻克。”
秦川的突然改口,讓原本心中雖然憂慮,但卻並無多大壓力的衆人一時間也是慌了神。
畢竟秦川在之前不管何等情況,其部署都是極爲精準,從未有突然變陣的先例。
“那要如何?若不拿下潼關,大軍如何能入關中腹地?”
曹仁面色微變,也是皺眉看向秦川問道。
在一衆人的目光之下,秦川眼中光芒微微閃動,隨後也是下了決定。
“兩面夾擊雖說可行,但卻必然要給潼關壓力,因此,兵力損失不可能小……”
“對方有十萬兵馬,兵力、地利都已被敵軍佔盡,因此必定要繞道潼關,讓大軍繞路直插關中腹地!”
“所以,潼關不可強取。”
秦川不由分說的拋出了另外一種解決方案,可仍舊是聽得衆人云裡霧裡。
潼關不光是座險關,且關隘高聳,只需登高一望便能將敵軍佈置盡收眼底。
此刻若是要讓大軍轉換陣線,那豈不是盡落於聯軍眼中?
“問天,你不必藏私,在場都是孤信任之人,直言無妨。”
雖未曾想到秦川究竟如何佈置,但曹操卻相信這個年輕人能再現赤壁的奇蹟。
畢竟僅靠幾萬兵馬,就能護衛荊州半境之人,在場也唯有秦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