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是小子用五種糧食釀造而成,命名爲‘五糧液’,司空若是覺得好喝,那等小店開業之後,送幾壇到司空府上!”韓彬微笑着說道。
“如此好酒,我怎麼能白要你的。等我什麼時候想喝,自會到店裡來喝,不用你多操心了!”話說到這裡,曹操直接站起來身來,作勢就要往外走。
“有這新奇的皮蛋,還有如此好酒,你這小店肯定能成爲許昌的招牌。我就不在這打攪你們了,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儘管來司空府找我就行!”
“好!那我送送司空!”韓彬引着曹操,直把兩人送到了店門外。
門外有百餘名軍士,簇擁着一輛豪華馬車。
曹操衝着韓彬擺了擺手,剛想要上馬車,突然就想到些什麼,趕緊回頭說道:“對了!浩庭,雲長於白馬之戰中立了大功,一會兒你讓人送點五糧液到他府上,也算是好好犒勞一下英雄。”
“嗯?”
韓彬眉頭一皺,頓時察覺到了些什麼,“司空,請恕小子直言,關羽斬殺顏良文丑之後,司空莫不是給了他什麼賞賜?”
“對啊!”曹操很自然地點頭,“身爲統帥,自然要賞罰分明。雲長立下如此大功,我若不賞,豈不是讓將士們寒心!”
“賞賜自然可以!但問題就是,司空賞賜了什麼!”韓彬臉上帶上了幾分埋怨。
“這個……”
曹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很尷尬,硬着頭皮說道,“呂布死後,赤兔馬便落於我手。”
“雲長遠道而來,身騎劣馬,難以作戰,我把赤兔馬贈他也是順手爲之,浩庭你不要多想!”
“多想?”韓彬輕笑一聲,緩緩搖頭,“赤兔馬乃天下良駒,堪爲羣馬之首。司空得此馬,不賜予麾下功臣名將,反而贈於剛剛歸降的關羽。”
“此舉不但會使舊將心寒,更會助長關羽囂張氣焰。赤兔馬爲丞相所有,想贈於誰都是丞相的自由。”
“但經此一事,關羽只怕不再甘心臣服司空,還請司空多派人注意此人動向,以免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知道了!”曹操臉色微沉,明顯有些不高興,只淡淡撂下這麼一句,便上車離開了小巷。
看着曹操離去的方向,韓彬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店裡。
關羽在白馬一露面,劉備那邊的信使估計很快就到了。
歷史的慣性還真是強大,即便有了自己這個穿越者的干預,大概率還是要被掰回到原有的軌跡。
能不能留住關羽,只能看咱們這位曹司空能不能狠下心了……
馬車很快就是離開了小巷,車身幾乎沒有任何搖晃,平穩地向前行進。
曹操躺在車裡,心裡回想着韓彬說得那些話,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
雖然關羽表現還不錯,衝陣殺敵也很是積極主動,但在土山上那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纔過去幾天啊!
萬一真被這姓韓的小子說中了,豈不是虧大了?
“仲康!”
曹操終於坐不住了,直接挑起了車簾,看向在車外騎馬而行的許褚,“一會兒回府之後,你派人告訴文遠,讓他去關羽府上探探虛實,速來報我!”
“明白!”許褚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上來。
而此時的關羽府上,簡雍正領着一位不速之客,見到了關羽。
“公祐?”
關羽一見是孫乾來訪,臉上沒有多少震驚,反而露出了一抹複雜之色,“自下邳一別,多日沒有消息,不知公祐是何處而來啊!”
“雲長!”孫乾兩眼一下子流出淚來,直接就撲倒在了關羽腳下,“我奉主公之命前來見你!主公在袁術處棲身,你斬殺袁紹兩員大將,主公險些被你害死啊!”
那韓小賊竟然一語眼中,兄長真在袁紹那裡嗎?
我斬殺顏良文丑二將,袁紹竟沒遷怒兄長嗎?他還活着?
關羽心思電轉,眼神有些飄忽,不敢去看孫乾的眼睛,回身坐到了桌案之後,臉上故作一副震驚之色,捶胸頓足地說道:“未想兄長竟在袁紹那裡,我險傷兄長性命,真是該死!兄長沒受什麼傷害吧!”
“袁紹震怒,險些將主公推出轅門外斬首。好在主公急中生智,將此事搪塞了過去。因此主公特命我前來,送一封密信與你!”孫乾說着話,從地上爬了起來,掏出懷中密信遞到關羽面前。
關羽目露猶豫之色,稍一停頓,還是接過書信,展開來仔細觀瞧。
這……
還沒等看到內容,直接映入眼簾的便是已經乾涸的血跡,在信紙上形成點點斑駁。
關羽瞬間就有些動容了,順着信上的字往下看去。
“備與足下桃園締盟,誓同生死,今方十又二載,大事未成,賢弟何故割袍斷義,助賊從逆?賢弟若要取功名富貴,備情願以首級相贈。書不盡言,死待來命!”
“兄長!”
關羽讀罷來信,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腦海中一下子就浮現出了往日種種兄弟之義。
想我關羽,自詡忠義無雙,卻偏偏一時糊塗,順賊從逆,投降了這篡漢之賊。
明知道兄長身處河北,卻偏偏斬顏良誅文丑,將兄長置於死地。
如此畜生行徑,又怎配忠義二字?
如今兄長僥倖活命,寫密信相召,我若棄之不顧,貪戀許昌之富貴,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公祐!”
關羽一把攥住書信,強忍着淚水不流下來,沉聲說道,“你儘快趕回河北,回覆兄長,就說我不日便啓程前往河北與兄長相會!曹操贈赤兔馬與我,幾日之內便能見到兄長!”
孫乾見關羽如此乾脆,心中稍定,但還是有些疑慮地說道:“雲長你身在許昌,若要前往河北,需經重重關卡。你若要離開,曹操豈能放你?”
“哼!”
關羽傲然起身,眼神中頗有些不屑,“區區曹操,閹庶之後,篡逆之賊,豈配爲我關羽之主?歸順於他,不過是爲了保全兩位嫂嫂的性命罷了。”
“如今我斬顏良,誅文丑,爲他建了大功!我若要走,他曹操豈敢攔我?”
“對此,公祐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