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皇上他沒事吧?”曹純憂慮的看着,在那裡口吐白沫的劉協,低聲向一旁的郭逸問道。
郭逸沒好氣的說道:“死不了的!皇上是什麼人,人家可是真龍護體,怎麼會有事呢!”他現在對救這個獻帝,是在是有些後悔。就爲了這個一個傀儡,搭上了一百條人命。也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那是賺大了。可是對於看着剛剛還跟自己,一起在那裡吃肉喝酒的兄弟,轉眼就陰陽兩隔,怎麼着也不能讓郭逸接受。
曹純自然聽的出郭逸話裡的意思,他哪裡把這個半死的人,當作是一國之君了。眼下剛剛出了雍州,到了這一片荒涼的司州地界。本來曹純想找個城鎮,好找個郎中給皇帝看看,可是現在司州現在十室九空,很難見到人煙。
“子和,你的臉再皺的話,可就真像一個怨婦了。好了,你先把那烈酒拿過來,給他灌下去,就應該會醒了。”郭逸看曹純在那裡,臉都快堪比寡婦了,隨即打趣道。至於那烈酒嘛,造酒咱不會,可是咱會蒸餾不是!
結果蒸餾出來的酒,度數實在是太高了,基本上沒幾個人受的了。而且爲了這個,荀彧差點跟自己拼命。用將近三十壇,才整出一罈,能不讓大管家心疼啊。但是沒人喝,也可以拿來處理傷口不是,而且關鍵時刻,還可以救人。雖然說郭逸看劉協不爽,還是決定先把他弄醒再說。
一口烈酒下肚,劉協立刻就開始咳了起來。最後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就又開始吐了。這樣扶着他的曹純,不禁翻了白眼。自己怎麼就聽郭逸的了,這酒自己喝都受不了,何況身嬌肉貴的皇帝。
不過效果很快就出現了,劉協雖然暈暈乎乎的,可是勉強能開口說話了。醉眼迷離的看了眼郭逸和曹純,開口詢問道:“這是哪裡?你們又是什麼人?”
“我們是袞州牧的手下,這裡是司州地界。哎,你怎麼又暈過去了?”郭逸見他醒了,便開口說道。可是剛說了一半,劉協又倒在曹純懷裡。
“他喝醉了!”曹純翻了翻白眼,醒了是醒了,可是這又醉了。不過好歹不用擔心了,說明皇帝現在沒啥事,等酒醒了就應該沒啥問題了。
不得不說這酒還真是烈,劉協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悠悠的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就見兩個人,就在自己不遠處正在烤東西。自己身上蓋着一張毯子,上面的血腥味很濃,似乎是一件披風。
“朕這是在哪?”劉協小聲的詢問道。他只記得自己在看到人頭之後,吐啊吐啊的,就給暈了過去。好像在之前,這兩個人給自己喝了什麼東西,自己就覺得,一團火在胸中燃燒。之後自己就覺得天旋地轉,又再一次的睡着了。難道這兩個人,是傳說中的人販子!
想到這裡劉協不禁打了個冷顫,自己在宮中無權無勢,也就只能聽那些小太監,講一些民間的傳聞。而當中最可怕的,就是被人販子給拐走。而且據說像那種細皮嫩肉的,長得比較清秀的男的,會被賣給一些人當孌童!
越想越覺的有可能,劉協不禁蜷縮成一團,淒厲的叫起來:“救命啊!”
本來曹純聽到劉協的問話,就要走過來,看看劉協怎麼樣了。可是剛起身卻聽見,劉協在那裡大叫起來,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郭逸。
郭逸看了眼劉協,一本正經的對曹純說道:“告訴你個很不幸的消息,皇帝可能瘋了!”
“怎麼可能!”曹純心中暗憂,連忙大步走過去,要看看劉協究竟怎麼了。卻不想自己的走近,卻讓劉協的更加的畏懼。
劉協見一個渾身上下,還帶着斑斑血跡的人,正快步向自己這邊走來,不禁顫聲說道:“朕……你……你要做什麼?我是……我是皇上,我真的是當今天子,只要你送我回去,我就給個大官做。”到了後來劉協終於鎮定下來,開始用官職來誘惑曹純。
曹純不禁皺了皺眉,這皇帝都在說些什麼!難不成受驚過度,真的瘋掉了?想到這裡連忙伏下身去,伸手去撫摸漢帝的額頭。
劉協見曹純沒有答話,而是伸手過來,似乎是要捉自己,頓時響起一聲淒厲的叫聲,恰如一女子在面對絕境時,徒勞的呼救聲。
“陛下,您沒什麼事吧?”曹純聞聲不禁停下了動作,連忙詢問道。
也許是看出曹純沒有惡意,也許是從他口呼自己陛下,知曉自己的身份。反正劉協漸漸的冷靜下來,只是帶着些疑惑,更帶着些畏懼看着曹純。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現在那些大臣哪個不想捉住自己,好讓自己當個傀儡。
曹純暗鬆一口氣,連忙開口說道:“陛下請放心,我們是袞州牧的手下,這一次特來救陛下的。”只要沒瘋就好,要知道把皇上嚇瘋,傳出去可是名聲不好。
“袞州牧?可是騎都尉曹操曹大人?”劉協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曾經董卓讓自己看過,曹操上表自請封州牧。那個時候董卓還對自己說,看看手下這些臣子,一個一個的都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
曹純笑道:“陛下好記性,主公當年正是騎都尉。陛下可是餓了,這裡有烤好的肉,還希望陛下能不嫌棄。”說完將手裡的肉,遞了過去。
劉協是真的餓壞了,在馬背上的時候,就把胃裡的東西,就吐了個一乾二淨。好不容易醒過來,卻又被灌醉,足足又睡了一天。當下也不顧形象,接過肉塊就開始吞嚥起來。可憐的孩子,吃的太急了,結果被噎的小臉通紅。
“慢點!沒有人跟你搶的!”郭逸走過來,伸手遞過去一個酒壺,隨口對劉協說道。
劉協接過酒壺,結果一聞是酒,頓時想起之前自己就是被,這兩個人用酒給灌醉的,不禁在那裡有些遲疑。
“放心吧!這酒不會喝醉的!”郭逸看他的神情,那裡會不知道,劉協在想什麼。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長久的在董卓的暴虐下,便的對什麼都疑心重重的。
一隻本來就不大的兔子,硬是被劉協給吃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哪裡夠兩個人吃。可是現在別說人了,就連鳥都看不見一隻。司州連年災荒,這裡的人早就把能吃的都吃了。
郭逸拔開酒塞,灌了幾口後,又甩給了曹純。現在就連想喝酒,也都快成爲一種奢望了。畢竟兩個人現在只剩下一壺,隨時就會喝完。
“將軍,你說我們救回去皇上,主公他會不會不高興?”曹純只是用酒溼了下嘴脣,並沒有喝下去,隨即就又遞了回去。
郭逸接過來搖晃了一下,就知道曹純並沒有喝,苦笑一聲說道:“子和,這裡就你跟我,你也不必將軍將軍的叫我,就叫我聲承仁吧。你啊,總是這個毛病。平時看着像個悶葫蘆,但是常常默默無聞的做事。”說道這裡把酒壺又甩給曹純,回頭看了眼酒足飯飽就睡着的劉協。
“主公當然會很高興了,咱們可是把皇帝帶回去了。別的不說,就是以後想討伐誰,那可是奉了聖命。雖然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可是那些老百姓不知道啊,這個皇帝還是很管用的。”郭逸嘆了口氣,最是無情帝王家。
曹純笑了笑,這次倒是喝了兩口,開口說道:“將軍,照這樣走下去,怕是要走三天才能到滎陽,西涼兵馬會不會追來?”
“董卓死了之後,西涼怕是沒什麼能人了,已經不足爲患。值得憂慮的是諸侯,說不定我們會‘巧遇’到他們的,要知道打皇帝主意的,可不止一家哦。”郭逸笑了笑,隨即向洛陽方向看去。心中默道一聲:希望上次李儒辦的乾淨,不會那麼快就讓諸侯知道。
郭逸不知道,現在皇帝跑了出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天下。畢竟那些官員,和各路諸侯的關係很密切。加上李榷等人只顧着搜索郭逸等人,哪裡顧得上管這些事。
“主公!如今董卓軍內訌,董卓被西涼馬超所殺!李榷郭汜胡軫三人,佔據了長安,立年僅三歲的劉興爲帝。而張濟則帶人去了荊州,在那裡佔據了宛城。令聞華雄帶着三千兵馬,逃到了幷州一帶。最重要的是,漢帝現在被郭逸救走,大概就在洛陽。”辛毗將這幾天得來的情報,簡單的跟衆人說了一遍,隨即就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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