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和王管事談完買糧食的細節,讓廖化交了一些定錢。李重告辭離去,和廖化找了一間客棧,準備休息。
剛一進屋,廖化就急不可待的提醒李重:“李大哥,咱們哪有百萬錢買糧食啊。”
“笨蛋!”李重笑罵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買糧食了,元儉啊!你要記住,我們現在是賊,賊怎麼能買糧食呢,你真咱們給強盜界丟臉。”
廖化聞言,眼睛瞪得跟蛤蟆似地,磕磕巴巴的說道:“強盜界……還有臉面嗎?”
“正所謂盜亦有道,就是這個意思!”李重低聲做深思狀。
廖化登時無語。
李重躺倒榻上笑道:“逗你玩呢,我跟王管事商量買糧,其實就是想確定一下是否真有糜家運糧一事,另外還能確認一下糧食到達東萊的時間,你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廖化眼睛一亮,又不解的問道:“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啊,那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問呢?”
李重沒好氣的回答道:“怎麼問?難道我們直接說,是不是有糜家運糧來了,幾月幾日能到啊!人家會告訴你嗎?”
廖化頓時有茅塞頓開的之感,十分佩服的說道:“李大哥真聰明,怎麼就能想到這辦法呢,還不叫人懷疑我們。”
李重頓時沒了答話的興趣,喃喃自語,是啊!我怎麼能想到這個辦法呢?李重一隻認爲自己很純潔,但現在自做得每一裝事都和純潔相去甚遠,來到漢末自己算計糜家,算計太史慈,手段都不怎麼光彩。
都是這個亂世逼的啊!李重很無恥的給自己找了一個心安理得的藉口。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純潔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歷史的浪潮所淹沒。
吃過晚飯,由於沒什麼娛樂措施,衆人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衆人收拾一番,便起身前去太史慈家中拜訪。臨去之前,李重詳細的問了一番太史慈家中狀況,廖化派去送米的親兵隨從很精明,回答的頭頭是道。
李重驚訝的發現太史老夫人已經年過五十了,太史慈今年才二十四歲,也就是說太史老夫人屬於晚婚晚育的代表性人物,要知道在古代人們都奉行早婚的,這女人也不會是穿越人士吧?李重很不厚道的想到。
到了街上,李重大肆採購一番,什麼糕點、衣物、米酒等中老年婦女喜愛之物一應俱全,討好太史老夫人的重要性廖化也很清楚,倒也是盡心盡力,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可是苦了揹包的戰馬。
太史慈家住在東萊城外,策馬而行,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路邊盡是斷壁殘垣,戰火荼毒的景象,李重不由得心生感觸。
來到太史慈家門前,李重圍着院子看了一圈,太史慈的住處是一間獨門獨戶的院落,估算一下,方圓有數十丈,李重一邊敲門一邊暗自點頭,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太史慈家中既不貧寒,但也算不上富裕。
太史慈一開門就見到李重那張微笑的臉,臉上先是一愣,這才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公子駕到,快請進。”
嘴裡招呼着李重,太史慈心中卻在暗賦,不就是收了你一袋米的學費嗎,至於第二天就堵人家門口嗎?
太史慈請衆人進到廳堂,生起炭爐、奉上茶水,幾個人了寒暄幾句,李重叫親兵收拾酒菜,太史老夫人這纔出來打招呼。
老夫人身穿着一件羊皮襖,頭戴布巾,臉上佈滿皺紋,一雙眼睛卻明亮異常,臉上微微帶笑,看上去即蒼老又顯得有幾分慈祥。
“晚輩李重、見過太史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李重連忙起身施禮,藉機會活動一下跪酸了的膝蓋,這該死的古代,李重發誓有機會一定把沙發做出來,太遭罪了。
誰都願意聽吉祥話,老夫人聞言笑容更勝一分,轉向太史慈看了一眼,打趣道:“這就是李重李子悔吧!慈兒昨天屢次提到你呢,說公子爲人豪爽,怎麼今日一見,卻如此唯唯諾諾呢。”
李重連忙賠笑道:“晚輩見到長輩自然要唯唯諾諾,尊老愛幼不是嘴上說說的,而是要做出個樣子來,不然在下豈不是白讀了詩書。”
這貨純屬吹牛,要說李重度過不少書是真的,小學、中學,再加上大學,李重算的上知識分子,可要說李重飽讀詩書,那真是笑話,李重連這個年代的字都認不全。
三國時代用的可不是簡體字、繁體字,而是小篆。
太史老夫人掃了一眼李重帶來的禮物,眉頭微微一皺,嗔道:“李公子真麼帶了如此多的禮物,老身可愧不敢當,慈兒千萬要記得,等李公子走的時候還給人家。”
太史慈自然是滿口答應,不敢有半點異議。
李重連忙說道:“老夫人何處此言,昨日在下說要拜太史將軍爲師,學習些武藝護身,子義嫌小子資質低下,學藝不精,怕壞了……名頭。只願以兄弟相稱,既然是以兄弟相稱,那太史老夫人自然是在下的長輩,晚輩孝敬長輩的禮物,哪有再拿走的道理,豈不叫別人笑話。”
陪坐的廖化聞言心中大感佩服,心道李公子這張嘴真是太厲害了,送禮送的這麼理直氣壯。
老夫人拿李重沒辦法,只能轉而叮囑太史慈教授武藝一定要用心,不可耽誤人家時間之類的話語。
寒暄一陣,親兵端上酒菜,李重陪着老夫人喝了兩杯米酒,老夫人忽然說道:“李公子現在只是做些生意嗎?”
李重點頭稱是,老夫人接着說道:“士農工商,商人只是賤籍,難以光宗耀祖。要不這樣,我家慈兒過些時候要到江東劉繇處爲官,李公子要不嫌棄,和慈兒同去如何,想來以李公子學識,定能入得劉繇法眼,還可和子義有個照應。”
老夫人的話不光有照顧李重的意思,也有對太史慈的愛護之意,如果兩人同到劉繇處爲官,二人熟識,受到排擠之時也好有個照應,從這一點上來看,老夫人還是精通權謀之道的,不然的話,太史慈從何處學來兵法武藝,想來也是家學淵源。
實際上太史慈自到劉繇處爲官,還真受到排擠,沒有出頭的機會,在劉繇和孫策爭鬥之時,太史慈給劉繇獻計,但劉繇並不採納,導致劉繇兵敗,拱手讓出江東,而太史慈也投降了孫策。
李重熟知歷史,自然不會採納老夫人的意見,更何況他的本意也並非給人打下手,李重沉思一下,說道:“多謝老夫人好意,但劉繇並非明主,小子不想前去江東,另外奉勸太史將軍,如今天下大亂,認主公千萬要小心,免得遭到殺身之禍啊!”
老夫人心疼兒子,聞言大驚,連忙問道:“子悔此言何意,劉繇爲何不是明主?又何來殺身之禍呢?”
李重非常肯定的說道:“劉繇本是揚州刺史,但揚州被袁術佔據,劉繇無處安身,於是定居曲阿。但江東也不是安定之地,孫堅、劉表、袁術竭有覬覦之心,萬一發生爭鬥,誰知結果如何,不過小子不看好劉繇。而且,在下也有不便之處,太史兄可知道廖化是何人?”
太史慈聞言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米酒,這才緩緩說道:“廖化身上有肅殺之氣,想來是上過戰場吧!既然上過戰場,那麼不是兵,就是賊了,既然子悔有此一問,那我估計廖化本來是黃巾教衆,不知道對也不對?”
李重先是一愣,這才苦笑道:“我還以爲能瞞過太史兄能,沒想到啊沒想到!不知道太史將軍怎麼看黃巾?”
太史慈長嘆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黃巾除了張角幾人,剩下的那個不是貧苦百姓,從賊也是爲了一碗飯吃,哪有對錯之分。與之爲敵,也是爲了報答孔大人的恩德。”
李重蔚然一嘆,轉頭看着廖化,這才說道:“就算我們投靠了劉繇,可這些人怎麼辦?說來我和元儉也算是有緣,無論投靠與誰,在下都要帶着這些人,劉繇劉正禮本是漢室宗親、孝王末裔,投靠了他,這些人也絕對沒什麼好下場。”
廖化眼圈發紅,它也聽得出李重說的是心裡話,按李重的見識,到哪裡混口飯吃都不是問題,而自己和管亥那就難說了。
太史老夫人聽了李重的話,不免有些憂心忡忡,埋怨道:“早知道還不如答應孔大人呢,去江東不光路途遙遠,而且前途未卜,這是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