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管家先朝陳只一揖,陳只點了點頭示意孟管家可以自由發言,孟管家踏前一步,很是和顏悅色地問道:“哦,老奴愚鈍,粗通文墨,不過,因久隨太守十數年,自認也還有些見識,不知你這上、中,所指爲何物”孟管家雖然心中有些惱怒此人竟然敢在自家公子爺跟前賣弄,但是,長時間地跟前老主人,自然知道這不是發怒拿棍子把人揍出門的時候,而應該讓其知難而退纔是上策。
陳只也覺得好奇,這位兄臺年紀也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就跟自己後世那位中學數學老師一般,成天就一副學者派頭,鼻樑上掛兩瓶子底厚的鏡片,中山裝上別上兩隻圓珠筆,開口閉口就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陳只自認畢業了那麼些年,除了買菜和下連隊練兵排隊算人頭的時候用過加減乘除的數學計算,燒水的時候見識過熱脹冷縮的物理現象,泡妞的時候瞭解了啥叫化學反應其及後果之外,就很少感覺感覺這三樣跟自己有多大的聯繫。
張進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之色:“戰國之末,秦掃六合,以建強秦,而後,書同文、度同制、車同軌、行同倫,這裡邊,難道與算無關嗎度同制也,必以算爲要,車同軌,必有丈量之材,立矩之規此爲上;築城而守,建築而居,必須先行算計,如何能使城郭堅而巨,建築穩而不傾;分田於民,收納稅賦,若不算計,如何公平,如何取信於衆濟賑於衆哪一樣皆需先行算計,方可有規矩可行,此爲中也。”
“好”陳只不由得鼓掌,這位張進還真是人材,不說他有沒有學到數學的真本事,光憑他這張嘴,忽悠普通羣衆就至少不成問題,若是再學點鬼谷子之類的縱橫之術,說不定也是一位張儀蘇秦一類的人物。
就連孟管家也不由得動容起來,向這位侃侃而談的張進躬身一禮:“先生之言,讓老朽大開眼界,方纔失禮之處,還望海涵纔是。”
“哪裡,進不過是一介狂生,對答之際,難免孟浪,還請老先生和主公莫怪。”張進也趕緊起身回禮。陳只知道自己該出場了,呵呵一笑起身:“老管家之問,正是隻心中之惑,逸達這一番高見,只確實未所未聞,令我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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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陳只居中調解,氣氛顯得更加的和諧起來,很是相談甚歡,接下來,陳只倒是有意考較於這位兄臺,於是,出了一道自認很是高深的數學題目。
“我這案几上有一漆碗,碗中之茶按十升而計,而碗中之茶水的濃度是十分,第一次倒出若干升後,用水加滿,第二次倒出同樣的升數,再用水加滿,這時漆碗之中的茶水濃度只餘三成半,那敢問,我每一次倒出了多少升水”
陳只這時纔剛剛拿手指頭沾了水,手忙腳亂地在案几上把二元一次方程寫在桌上,正在算結果,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張進已然說出了答案:“公子每次倒出四升水。”
“先等等”陳只趕緊先把這道方程組給做了,得出來的結果果然是四升。這下,陳只心中暗惱:“格老子的,本想出道難題,忽悠下這位兄臺,擺顯一番自己的數學知識。看樣子,古代數學家也不是善與之輩。”
雖然心裡邊有些鬱悶,但陳只還是有些震驚:“你用的是心算”陳只自認沒這種本事,能用心算解二元一次方程,要是能這麼幹,全國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怎麼也得拿個前三,哪像後世,高中數學能上九十,那已經是陳只頭懸樑,錐刺股熬出來的心血和成果。
張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正是,心算吾師又稱爲計數正所謂:既舍數術,宜從心計。此些許微末小技爾,倒叫主公見笑了。”聽到了這話,陳只羞憤得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微末小技格老子的,這不是寒摻人嗎
不過觀其表情,似乎沒有諷刺自個的意識,陳只總算是能稍稍放心,不過,好勝之心未滅,呵呵一笑:“厲害,逸達兄心算如此厲害,還真是讓只大長了見識。不知這乘法之中,可有訣竅”好歹也是穿越人士,總不能讓古人給壓自己一頭,陳只打定注意,今日要是勝不到一場,那乾脆也學自己的偏宜姐夫,把自個倒吊城門樓子上割繩觸地死了算了。
聽了陳只此言,張進不由得一愣,旋及面現喜色:“想不到主公也是知人也。乘法確有訣竅,有一歌訣,天下之數,皆可盡乘。”
陳只的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半晌纔回過氣來:“九九乘法歌訣”難道自己在後世讀小學的時候背的這玩意在漢末就有了格老子的,早知道就該打個穿越電話回去投訴後世的教育體系,爲啥不把這九九乘法表的歷史也寫入數學課本里邊。
“知己主公真乃知己也。正是九九歌訣。”張進激動的差點兒就語無論次了,張進面色微紅,嗯,是興奮的,當下,濤濤不絕起來:“吾師所授,不光計數,也就是主公所說之心算,更有積算、還有太乙算、兩儀算、三才算、五行算、八卦算、九宮算、運籌算、了知算、成數算、把頭算、龜算、珠算”
“等等”正得聽頭昏眼花的陳只很是大吃一驚,開言打斷了張進的話頭之後顯得很是激動地問道:“你說珠算”
張進點了點頭:“珠算,以珠爲籌,用以算術。”一路看,電腦站
陳只很是緊張地再問了一問:“有珠算口訣嗎”張進微微一愣,半晌才搖了搖頭:“這倒沒有。”
這下,陳只樂的嘴差點咧到了後腦勺,總算是能找到自己比漢代數學家強的地方了,嗯,雖然這種想法有些猥瑣,但問題是,重豎了陳只的信心。“我有”陳只很是洋洋得意地道。嗯,真的有,珠算在學校裡邊倒是隻拿來當副科,但是,陳只真不愧是受兩根封建老毒草薰陶出來的醫學傳人,在自家的藥鋪裡邊當過好些年不付工錢的長工。所用來計算賬目的工具,正是算盤。
陳只的珠算口訣一出,誰與爭鋒嗯,反正這位漢末數學家還真給折服了,認爲陳只在算術上也很是造詣,至少這珠算口訣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不管是不是拍馬屁,至少,陳只覺得自個總算是掙回了臉面,心中自然好過了許多,沒丟咱穿越人士的臉。
而張進,也在陳只的追問之下,道出了其師的來歷。徐嶽這名陳只沒聽過,但並不代表孟管家沒有聽過,孟管家倒是面眼驚容:“可是會稽劉洪授予乾象曆的徐嶽徐公河”
“正是家師。”張進笑道,孟管家倒是顯得更加的鄭重:“原來竟然是公河公的弟子,失敬失敬。”
陳只根本就不認誰是劉洪,誰是徐嶽,更不知道啥叫乾象曆,不過眼到了孟管家如此轉變,想來也是有名的人物,也跟着樂呵呵的,當然,事後還得好好揪着老管家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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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考古專家在湖南張家界古人堤漢代遺址出土的簡牘上發現的漢代九九乘法表,竟與現今生活中使用的乘法口訣表有着驚人的一致。這枚記載有九九乘法表的簡牘是木質的,大約有22釐米長,殘損比較嚴重。此前在湘西里耶古城出土的一枚秦簡上也發現了距今2200多年的乘法口訣表,並被考證爲中國現今發現的最早的乘法口訣表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