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那戰將所料不及,驚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胸口疼的從馬上栽了下來,太快了,他還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呂嫺始終淡淡的,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會死人的!”
今日若不殺了他,失的卻是呂布的面子。
她是不在意什麼名節不名節,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呂布的名聲和臉面。
不光是呂布的,還有呂軍中諸戰將的。
這話若是被當成笑談傳開來,外面風言風語的還不知道將呂軍傳成是什麼樣子呢?!
所以在他說話的時刻,今日必死無疑了!
其它戰將吃了一驚,忙都舉刀來砍呂嫺,呂布大喝一聲,拍馬上前擋住擊退!
宋憲也迎了上來,忙護住呂嫺。
徐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呂嫺,瞳孔微縮。
剛剛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沒反應過來!
這哪裡是什麼弱女子!?
而且她手上的劍,看着不起眼,灰樸樸的,也沒鑲什麼寶珠玉器,然而見了血後,才讓人注意到它泛着冷銳的光芒。
非鐵也,恐是神兵也!
“徐將軍黔驢技窮乎?!盡行無賴手段,盡出下作之語,只恐曹兵敗矣!”呂嫺看着徐晃道。
徐晃額上的汗已然下來了,渾身緊繃,精神高度集中到極致!
李典見呂嫺都這麼強,臉色青青白白的十分難看,也不近前,只是在背後搭起一箭,直取呂嫺!
嗖!
她背後長了眼睛,揮刀竟是將箭矢直接砍斷了!
徐晃也是吃了一驚,只見呂布已然狂怒,竟是拍馬要直取李典咽喉。
李典駭然,後退一步,馬突的揚起前蹄,將李典給甩下了馬,可也正因此,他才躲過死劫!
呂布之戟從他身側緩緩揮過,這一刻的害怕,幾乎透過李典的心間,徐晃揮刀趕上,這才阻擋了呂布再次揮下來的戟。
其它諸將忙將李典拖上了馬,給撤了出來。
他們都喘着氣,互視一眼,見呂布半點不慌,心下卻是急的要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絕對不是辦法!
再這樣拖下去,他們遲早要死在呂布手上。
夏侯淵與夏侯惇也攔不住呂中軍了。
現在,他們到體力極限了,然而呂布還沒有!
李典瞳孔微縮,道:“速速改變戰略,久拖無益,去通知夏侯將軍,上騎兵,衝散這對父女!這兩個人,今天須得先死一個!”
殺不死兩個,至少要死一個。不然今天這戰爭就無功了。
他們曹兵也是勢猛之軍,以往雖然也常敗績,但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輸是不丟人的,丟人的是他孃的這麼多人對兩個人還贏不了,如此僵持,如此拖延,如此的窩囊!
諸將也是一咬牙,道:“不錯!呂布殺不了,然此女無論如何也得擒了她。只是此女身手也極好,還是要小心方好!”
李典額上出汗,咬着牙點了點頭。
徐晃漸漸力竭,快撐不住了,呂布卻不見頹勢,跟吃了什麼藥似的,力大無窮,不見敗勢!
諸將一咬牙,便去尋夏侯淵。
夏侯淵咬着牙,猶豫不決!
夏侯惇勸道:“再這樣拖延下去,如今這重圍對於我軍卻反而成了劣勢,既然如此,不如自行改之,便是見了主公與軍師,惇也自有說法,只是眼下,必須行險招,再這樣拖延下去,我軍,必敗!”
夏侯淵一咬牙,面色凝重道:“好!先出騎兵!”
便是陣法亂了,也顧不上了。
夏侯淵也沒有料到有一天會被呂布逼到如此的地步。
眼下這局勢,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再加上郭嘉又不在此處給出策謀,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他們都無法想象,倘若呂布與中軍一合,又會是怎樣的勢如破竹!
夏侯惇拎起一箭,拎了弓,道:“呆會兒,衝散這父女二人,我在暗處放箭,你們都掩護我!今日定要依主公之言,殺此女,除大患!”
諸將都應了。
夏侯淵已然改變了旗幟,騎兵衝出來了,陣法立即亂了套,早已陣不成陣!
城上陳宮一凜,道:“就是現在!魏續何在?!”
“末將在!”魏續一凜,迫不及待的道:“續在此!久候多時!”
“領五百兵,從東南邊角落突進去,陣法會更亂!”陳宮道:“記住!去衝散兵陣,而非爲與主公合兵也!切記!若不然曹如此重兵,一旦圍住掩殺,便是主公再強,也抵擋不住!”
魏續知道輕重,道:“末將已知!”說罷便興沖沖的點兵下城牆去了。
“侯成何在?!”陳宮急道。
“末將在!”侯成朗聲迫不及待的道。
“侯將軍立即領五百兵到西南角候着,倘有曹兵退後往曹操處去,立即截住廝殺,可抵一時!”陳宮道。
“是!”侯成領命,立即帶兵下去了。
“成廉將軍在?!”陳宮道。
有兵士答道:“在西城門禦敵!”
“傳令給他,叫他清理出西城門,以準備迎我軍出城入城!”陳宮道。
“是!”親兵立即去傳令了。
陳宮穩了穩心神,喃喃嘟囔道:“時機已至!曹兵陣法已亂!主公,可務必要穩住啊,能不能破敵,只看眼下了!”
汗,沿着陳宮的額上緩緩的滑了下來,他心中的緊張,並不比在戰場上的所有人少。甚至更爲擔憂。
他想起當日呂嫺對他的託付,一時心驚肉跳,唯恐有什麼閃失!
畢竟是曹操啊,那郭嘉早意欲圖呂嫺,只恐變故會在一瞬之間。
千萬別出事。
有呂嫺在,的確約束了呂布胡亂衝陣,給與了他穩定的發揮與輾壓,然而,同樣的,她也陷於險境之地。
陳宮哪裡能放得下心!
“蒼天護呂,宮發誓,若能保女公子平安,宮以後定死而後已,護天下黎民,肝腦塗地,亦不負百姓!”陳宮喃喃向蒼天許願!
烈陽當空,曬的人成了肉乾。
炎炎夏日,戰場之上,到處都是血!
成廉清理出西城門,魏續與侯成各領五百兵士急速出城去了。
魏續從東南角衝入,咬着牙不去看呂布被困,反而死命衝散兵陣,一時勢猛,如入無人之境!
“衝!”魏續大吼道:“破陣!”
五百兵士如同一條長龍,剖開了本就已亂的曹兵陣營,如同剖開竹子一般,兩邊的曹兵立時亂糟糟的裹亂成了一團。
然而此時的夏侯淵卻是顧不上去打魏續的,他只是立即調出騎馬,不顧死傷,瘋了一般的衝入呂布圈中,呂布不妨,一時大愕,正欲脅女奔走,哪知突的一暗箭從後軍中射出,呂布駭然而驚,臉色大變,意欲阻攔,卻來不及了,道:“嫺兒?!”
呂嫺見騎兵來了,與宋憲二人忙躲騎兵陣,以免被踏成肉泥,卻不防還有暗箭。
宋憲大急,揮起盾牌一擋,然而一箭擊落,還有一箭至!
宋憲也瞪大了眼睛,呂嫺提箭砍去!
夏侯惇見兩箭皆未中,一時惱恨,又搭起一箭,以輔攻騎兵!
夏侯淵也是拼了老命了,藉着箭勢,忙帶領騎兵至了,卻是先立即衝散了父女二人,將二人坐騎擠開到兩邊,隔着曹兵,呂布卻是在人羣中尋不到呂嫺了,一時駭然臉色鉅變,持戟發瘋,眼眸腥紅道:“大膽夏侯淵,意欲圖我女乎?!”
夏侯淵見呂布咬死了自己,冷笑道:“今日,能殺呂氏之女,足願矣!”
呂布驚愕不已,臉色發白去尋呂嫺,卻未尋到,心中是真的慌了。
夏侯淵看隙處,便是一箭射來。
赤免靈敏,立即跳開躲過。
夏侯淵見到徐晃,便大喊道:“公明!”
徐晃明悟,立即調頭便走,也不圍着呂布了,只是帶着人便去追殺呂嫺!
亂軍叢中,想要偷生,何其難也!?
呂布大驚,見到徐晃要走,一時也不顧夏侯淵了,兇狠道:“敢圖吾女?布定叫他粉身碎骨!
夏侯淵見呂布勇猛,騎兵齊出,卻是踏不死他,一時帶着騎兵瘋了一般的去攔截圍殺!
曹營陣營已亂,曹性見呂布與呂嫺被衝散了,壓下砰砰亂跳的心臟,舉刀道:“殺!趁勢掩殺!!”
“殺!”
中軍追趕,魏續衝亂,這曹營之陣雖衆,卻是散亂不堪矣。
曹性眼眶發紅,忍着擔心,喊道:“務保主公與女公子!殺!上前與主公匯合。”
“衝!”呂軍中軍見曹兵軍心已亂,趁勢竟是瘋了一般的推進殺了起來。
到處是血霧。
宋憲護着呂嫺躲開騎兵,卻依舊是中了流矢,他卻面不改色,眸中帶着堅定,道:“憲死不足惜,今日人雖衆,然,憲誓死也要保住女公子!”
呂嫺眼眶一熱,看着他受傷的左臂道:“爲同袍者,生死與共而已!便是在人羣合圍之中,嫺也不會犧牲宋將軍!”
宋憲卻是一笑,明明疼的臉都白了,然而眼睛發亮,眸中帶着星星笑意,一面護着她跑,一面道:“憲此生能得女公子賞識,已然悅已,便是死也無憾了……我呂軍中,可無憲,卻不可無女公子!今日便是死,憲亦要保得女公子周全!不然無顏面對公臺叮囑了……”說罷對她漾開一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