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竟然無比的在意,忍不住慢慢的靠近了呂嫺,打算親自探探了。
小心靠近以後,才知道臧霸不在,一時欣喜若狂,歹心頓生,竟然斥退衆人,親自前來要偷襲呂嫺。
他像個獵人一般,慢慢的靠近,然後輕輕拉滿了弓,箭頭所向,直指呂嫺背後。
嗖!
伴隨着的是他緊張的心跳,箭已出弦,像箭一樣朝着呂嫺後心射去。
呂嫺早聽見弓弦的響聲,箭一出,她便已輕輕的避過,那箭砰的一聲入樹,竟然直指入樹三寸,可見用力之猛之大。
呂嫺拉了拉箭羽,沒能撼動分毫。這馬超,偷襲女人,還是落單的女人,也是挺有意思。也是,這個世道女人只是附屬品,殺女人如殺雞崽一樣容易。
女人小孩,嬰兒與畜生一樣吧。正因爲這世道,半點不容弱者的存在,所以才顯得疼惜弱者的人,那麼令人敬畏。所以劉備這類人,能仁名於外,是有他可貴之處的,或者說,沒幾個人在這亂世之中,還有這樣的仁心,無論是真的還是裝的。
這邊精英等人都吃了一驚,聽到這一聲才發現有人偷襲,臉色都變了,急匆匆的一隊將呂嫺護在身後,一隊人往着箭發來的方向探去,斥道:“何人偷襲?!”
衆人都嚴陣以待,看着樹葉深處。
“馬超,還不出來?”呂嫺眼神有點冷,人都是有所喜惡的,現在她真的有點厭惡這個人了。很遺憾她是現代思維,在背後偷襲落單的人,便是男人,這個人的人品也實在令人厭惡,更何況,還可能她是沒有實力的弱女子的情況之下。
她穿來的時候,空間一直存在,但她沒怎麼依賴過,頂多用點裝備,還有送曹性的望遠境,送臧霸的打火機這種,以及攀巖的繩索,棉衣,靴子,或是軍刀,裝備之類的。
但是有一樣,她一直沒拿出來,因爲殺傷力太大。現在卻不得不拿出來了。
倒不是防身,而是這一刻,她也有了殺心。
這一箭是用了死力,她若沒有察覺,已經變成了心扎透的死人了。
樹葉擺動,馬超也沒有再掩飾,見暴露了行蹤和位置,也就順勢出來了。他的眼神,帶了點狠辣,道:“可惜了。”
馬超的眼神很是挑釁,彷彿沒有射穿她的心臟,很是遺憾,沒有半點的人性似的。
若是有深仇大恨,他便是不疼惜弱女子,真殺她不可,她也不怨恨,還能敬他一條漢子。
問題是沒有啊,所以這個人,呂嫺真的此時的眼神很冷,表情也很嚴肅。這樣的表情,她是少有的。
馬超直視着她,看着她手上的玩具,那個黑黢黬的洞口。他當然不知道此是何物,所以十分放肆,還對她挑了一下眉,道:“那個男人不在,你想用這個做什麼?!暗器?!”
呂嫺二話不說,擡起手就放了一子。
砰!
開起來的那種子彈聲,很炸裂,在馬超身後炸開,砰的入了樹。連樹皮都炸開了。
馬超吃了一驚,眼睛瞪大,毛孔都炸開了,汗沿着額頭滑了下來。他轉頭,看向身後的樹,樹皮沒有炸開,但是樹卻被射穿了,一個小小的,毫無存在感的小洞。
若是此物經人體而過……
馬超竟覺得頭皮發炸,傷了的腿處隱隱作痛,太陽穴汨汨的跳,他的確被威懾到了。
呂嫺不會浪費子彈,開了一槍,轉了個手就收起來了,沒讓馬超看出此物的底細。剛剛他可大意張狂,不將小暗器放在眼裡,待要再看,還能看得着嗎?!
“偷襲啊?!”呂嫺淡淡的道:“馬孟起,我若是要偷襲你,你可能逃得過?!”
馬超失語,口乾舌躁。那個速度,快的沒有殘影,他根本躲不過。這還是面對面,他都防範不了,若是背後無防,必死無疑。
在這個暗器面前,他的箭術,真的不夠看了。不止馬超失語,他身後帶的精銳也都齊齊無聲。駭然的看着呂嫺,不敢妄動。
馬超專門訓練過聽聲識箭的來源,躲箭的能耐是一流的,可是現在,他卻知道,在這個東西面前,他所有的訓練成果,以及自負,全部無用。
汗一點點的落了下來。明明是馬超這邊人多勢衆,呂嫺勢弱,可是因着這個東西,形勢全部顛倒了過來,反倒是她遊刃有餘,而馬超卻被全部壓制。不敢輕舉妄動。
“仗着人多,就想搞圍攻那一套,趁着宣高不在,就想偷襲一個弱女子,今天若不是我,換了別的弱女子,就無辜的死在你手裡了,馬孟起,我們沒怨無仇吧,就算約戰失信,都是兩方皆失信,犯得着要致人死地?!”呂嫺很生氣,她生氣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道:“我就說,罵你這種人怎麼罵都不過份,看來是你媽生你,沒教好你,我來教教你,怎麼做孝子,怎麼是忠義孝,還有什麼叫人品。小混仗,老孃要是上帝,他孃的塞你回肚子裡,重造你一回!別慫,來戰!”
呂嫺往中間一站,馬超沒動,卻是頭皮發炸,不知道她又搞什麼鬼。怕她有暗器,所以有點驚恐。
他身後的精銳卻下意識的臉色微變往後退了一步。
小小的身量,卻有大大的威懾,令他們都不敢輕視。
此女原來有依恃,纔敢離開徐州,跑到別人的地盤來。
“女公子!”精英大急,道:“何必與此人囉嗦,不如殺乾淨了一了百了。如此綴後如豺狼之徒,殺之不辜!”
“且退下!”呂嫺道:“此不是江湖爭鬥,吾不是馬孟起,僅爲私憤殺人。”
衆精英心中雖急,也知她實力,便退了一步,卻是臉色難看的用手上小弩上滿,對準了馬超的隊伍。
這馬超真的太煩人了。可他們也知道,女公子哪怕真想宰了這人,也不能得罪涼州馬騰。不管是因爲局勢,還是因爲別的原因。
馬超聽她還要黑自己一把,一時臉色更難看了。
若是穩操勝券,他將她殺死,踩在腳下,便是強者對弱者的宣判。但如果反了過來,實力相當,或是被壓制,這局面,也令馬超心驚的同時,也升起羞恥之心來。他不是不要臉的人,當然,他的臉面,只在與他實力相當的人面前顯露無遺。
實力不夠的,不過是腳下螻蟻,他不會給與半絲尊重。馬超就是這樣的人。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馬超警惕的道。
“教你做人啊,你不是追着我不放嘛,做個了結吧,”呂嫺將外袍扔了,一身勁裝,對他伸出了手,道:“放心,我不是你,不搞偷襲那一套,我父呂布與我,要殺人,也不會如小人似的偷偷摸摸,只會光明正大!”
“你!”馬超臉上燙的厲害,又羞又憤,冷笑道:“嘴倒不饒人,就怕你沒這實力,你不過區區一個女人,你父親是呂布,你以爲你就強了?!你身邊的人捧着你,不過是因爲你是呂布的女兒,盡聽人哄……嘔!”
呂嫺懶得聽他放屁,直接上前,狠狠一膝,頂他上腹,肘關節狠狠一拳下去,手握成拳,快的如殘影般將他死揍了幾拳。
馬超哪會防範她,心理上輕視她的,所以不防備的結果就是胃裡直接吐了。
狼狽可想而知,他還沒反應過來,處於震驚和吐了羞恥之中時,人已經被她將腦袋按到了地上,而嘴所對之處,正是他的嘔吐物。
一時現場慘不忍睹。
比起輸給女人,這種羞辱,其實更令人難以接受。
“死不認錯,滿嘴噴糞,老孃今天教教你該怎麼做人,該怎麼做尊重人!”呂嫺抓住他的發冠,往土裡一按,道:“吃土長大的螻蟻都比你這人強得多!”
也不怪呂嫺現在很生氣,實在是馬超真的太會拉仇恨了。
不是深仇大恨,非要置人於此地這種行爲本身,就令呂嫺十分厭惡。
“還敢與我父比?”呂嫺冷笑,又給他後背揍了兩拳,“吃屎去吧,豬腦子!”
馬超的人都驚呆了。反倒是呂嫺這邊的人,習以爲常,面無表情。
馬超也是實力過人的,剛剛不備,吃了這苦頭,一時又恨又惱,羞憤欲死,反應過來後,竟是惱羞成怒,大喝一聲,也不顧身上臉上頭上的狼狽不堪,眼神陰鷙的從地上一躍而起,拳如虎風一般的往呂嫺擂過來,竟是要置她於死地不可之意。
呂嫺半點不慌,身法如燕,一一避過。然後尋到隙處,飛起一腳踹向他的腰,馬超現在儼然已經亂了章法,因爲憤怒,反倒失了靈活,破綻極多。
這一腳如此之快,馬超竟又是撲了下去,直接撞到了樹上,頭疼到要炸,也破了皮,血混合着髒物流了下來,狼狽的難以言喻。
呂嫺踩住他的腰,將要試圖爬起來的他又給踩了下去,道:“沒踹你傷腿,就算是強者的仁慈了。懂?!”意思是我可憐你。
“呂嫺,你欺人太甚!”馬超大喝道:“吾要殺了你!”
“有志氣!”呂嫺道:“等你做得到再說吧。”
馬超臉已經丟盡了,還要再爬起來,呂嫺哪會給他這個機會,這人,還要正式與他約戰,她真的沒這閒功夫,所以乾脆將他兩手往後一綁,捆豬鑼似的將腿到人全捆起來了。
“你,你,你作甚!”馬超已經淚流欲一死了之了,也好過丟這個臉,“要殺便殺,休要辱人!”
“是你想辱我,我不過是以你之道還你之身,所以才說,人不自取其辱,就不會被吊打。”呂嫺道。
“拉上樹!”呂嫺把繩子給身後的精英等衆。衆人忍着笑將馬超一拉就倒吊上了樹。
馬超不用睜眼看都知道自己的部下等兵士是什麼表情了。
他不忍看,可是不看不行,因爲他們已經嚇的一鬨而散了。
這個畫面太美,以至於他們都忘了要搶上來解救馬超。竟被呂嫺給生生的嚇跑了。或者說,是被武力值盪到底的馬超的落敗給嚇跑的。
馬超是很強的,一直以來,都是霸王的存在,在軍中,意氣風發,無人可出其右。
可是今天這一舉,把馬超所有的威信全給毀了。
他的西涼精英,不至於如此不濟,連他都不解救就逃跑。馬超知道,他們不是逃跑,而是他威信散失,他們慌了,亂了,下意識的就跑了,避了。
與其說有幾分怕呂嫺的手段,實則至少有七分是無法面對這樣狼狽的馬超。
馬超想清楚了這一點,真的想死,很想死。
他瞪着呂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猜你的部下跑了,是去逃命了。”呂嫺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最清楚,他們不是被我嚇跑的,也不是被你的威信給弄跑的,而是因爲他們知道,見識了你的這一面,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還不如離散而去,從你的記恨中逃得一命!”
馬超咬着牙,眼睛卻是紅了。
“人心就是這樣,自己無義無德,強勢時,人衆,弱勢時,連解救的人也沒有,你看看你,比得上我?!”呂嫺道:“看我身邊,我若落得這境地,不至於像你這樣失敗。”
“拿鞭子來!”呂嫺道。
旁邊的精英都忍着笑,遞上了馬鞭,道:“此鞭打不死人,女公子狠狠的打,他就是欠收拾。”
“是欠收拾。野馬要撕野,也得看看跟誰。都要置我死地了,我還跟他客氣,我先打一頓,打累了,你們再來。他這體格還不錯,反正打不死,多打幾回解解氣!”呂嫺道。
衆人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這笑聲本身就是羞辱,把馬超氣的要爆炸,他也是世家公子,不是什麼山賊出身,尊嚴也是很要命的。所以此景,他是真的恨不得死了算了,也不願意受此屈辱。
年輕氣盛,銳氣鋒芒,又受不了屈,尊嚴比天都大,做事又不考慮後果。這個人,優點也有,缺點,也是致命的。
栽了這個跟頭,夠他記一輩子的,而且還是栽在他一向輕視的女人手上,如何受得了這番的屈辱。
打了纔會好好的記住!
啪!
呂嫺可不是善人,打他打哪兒呢,往屁股上打呢,還名其說:“肉多的地方,傷不了筋骨,結不了大仇,死不了才行!”
她太知道這一點,比本身的鞭刑更折辱人的。
就是故意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馬超大喝,瞪着眼道:“你有本事,殺了我便是!我馬超包管不求饒,休如此辱我!要殺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