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在馬上手持長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兵,雖然眼前只是一小兵,可劉勳從那士卒的眼裡看到了不屈,看到了堅毅,還有幾分對戰鬥的渴望,似乎,他眼神中散發出東西,看起來比自己一些同僚還要強上些許,劉勳似乎看到,自己眼前這人如果成長下去,必定成爲一方豪傑。
“你不用馬?”劉勳開口問道,問完之後才覺得自己話語似乎唐突了,對方不過一小卒,哪裡來的戰馬。
劉勳從馬上躍下,站在地上道,“我不佔你便宜,既然你沒馬,那我就和你步戰。”說話間劉勳將手中長矛反手立在地上,從腰間抽出了長刀。
“你廢話真多,可以開始了嗎?”蘇飛看着猶如小丑一樣在自己面前上躥下跳的劉勳,有些不耐煩的開說道。
劉勳自以爲自己答應這小兵的挑戰已經很給他面子了,自己已經是軍中大將,而對方不過敵軍一帳下卒爾,自己愛才之心突起,想給對方留點尊嚴,可眼前這傢伙卻絲毫不領情。
想及此處,劉勳也是怒意漸起,手中長刀一揮,大喝一聲,“接招。”隨即一個弓步向前,揮動長刀朝着自己面前小兵劈去。
看到對面這人等到自己答話二話不說就朝自己襲來,之前對劉勳還頗有好感的蘇飛頓時不爽起來,右手持單刀,左手卻從腰間抽出一把吳鉤,一刀一鉤一架,一隻腳後退半步一蹬,就將迎面而來的一刀擋住。
藉着吳鉤尖端的鉤子,蘇飛已經借力閃向一旁,劉勳招式用老,刀上用了大力一時收不住,身子有些踉蹌,蘇飛雖然力氣招式比不得劉勳,卻勝在身法靈活,沒有什麼損傷就將這一刀躲過。
劉勳自然知道自己含怒而發的這一刀有多大力,可沒想到對面有些瘦弱的士卒竟然躲過了,而且差點讓自己出醜,雖然只是交手一回合,可劉勳心中明白,自己還是太輕視敵軍陣營中冒出來這小卒了,剛剛要不是自己收力及時,自己恐怕已經跌倒在地了。
收起輕視之心,劉勳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錯!接下來我動真格了,你可小心着點!”
蘇飛雖然沒怎麼跟人學過武藝,,一身武藝只是打獵時和野獸對戰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可自己從軍以來每次打仗輕輕鬆鬆就能全身而退,可剛剛和劉勳對敵,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及時抽出腰間吳鉤架住對方長刀,可能和對方硬撼這一下自己就要受重傷了。
難道,真的要按照公子吩咐,將敵將引誘過去嗎?蘇飛心中質問着自己,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有一個顯露自己身手的好時機,自己就要這麼放棄嗎?不,對方不過是力氣大了點而已,蘇飛安慰着自己,我以前一個人就敢在山中同猛獸搏鬥,難道,現在會怕了區區一個人?
“啪!”蘇飛一個漂亮的甩手,將手中長刀狠狠紮在了自家軍隊前方的土地上,蘇飛這一漂亮的舉動,引得兩方戰鬥中的士卒紛紛叫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着場中兩人的比鬥。
蘇飛隨即抽出了腰間別着的另一根吳鉤,只有他自己清楚,剛剛那一刀,表面上是自己左手吳鉤架開了朝自己劈來的刀鋒,實際上是自己右手承受了大部分的力氣,左手乘機借力帶開對方勢大力沉的一刀。
握着手中的吳鉤,蘇飛右手手指微不可查的活動着,他需要活動一下右手,減輕右手手指的麻木,看着劉勳蓄勢待發,蘇飛知道,自己必須趁機卸掉劉勳醞釀充足的氣勢,不然等到對方鋒芒更勝的時候,全力一刀根本不是自己能接下來的。
“來吧!”蘇飛雙手持鉤,腳下八字站定,雙腿微屈,緊緊盯着對面的劉勳。
“喝啊!”劉勳蓄足氣勢朝着蘇飛奔去。
感受到這一刀中蘊含的威勢,蘇飛一步後退,右手吳鉤快速一閃,藉着鉤身刺鉤往刀背上一推,腳下滴溜溜一轉,一個轉身已到了劉勳側面,左手吳鉤向前一探,吳鉤尖端倒鉤已經朝着劉勳腰間探去。
“好!”
“將軍,小心!”
兩方士卒同時呼喊起來,不過劉軍士卒是在爲蘇飛叫好,袁軍士卒卻是驚叫提醒劉勳,劉勳一招撲空就感受到了不對勁,眼角瞥過一抹寒光,讓他一陣心悸,就在袁軍士卒驚叫的同時,劉勳手中長刀不可思議的一轉,腳下一個側退,刀劍就與吳鉤糾纏在一起。
見到自己一招沒得手,鉤尖反而被纏住,蘇飛頓覺不妙,對方力氣本來就比自己力氣大,更何況對方是雙手持刀,自己被勾住的還是左手鉤。
局勢瞬間反轉,這下輪到袁軍士卒叫好了,就在袁軍士卒以爲局勢已定,敵軍這小卒馬上就要被將軍的長刀帶起,讓將軍收割性命的時候,蘇飛突然一個上跳,左手吳鉤就已經鬆開,沿着刀尖向劉勳滑去。
“這小子竟然主動放棄武器,看來將軍不想贏也難了。”袁軍士卒小聲議論着。
作爲同僚的劉奇親兵,雖然一個個無下限,可彼此之間關係好得很,雖說劉奇親兵幾乎都是劉奇從新軍之中選拔出來的,可並不是全部都是從新軍選拔出來的,蘇飛陳就二人就是被劉奇隨手扔進來的,雖說相處時間不長,可蘇飛表現一衆親兵都看在眼裡。
此刻有人掩護,劉奇親兵中不少人暗暗舉起了弓箭瞄準了兩人戰鬥的身影,此刻見到局勢危急,劉奇親兵一個個喊道,“蘇飛,跑。”“退回來,笨蛋!”“你倒是跑啊!”
劉奇雖然看得心驚肉跳,可作爲三軍主帥,此刻哪怕泰山崩於前他也不能變色,更何況他看得出,雖然局勢險象環生,可蘇飛好像還有一搏之力。
就在劉勳手中長刀揚起,準備一刀劈向口中的蘇飛之時,只覺得刀尖上的吳鉤好像變了方向,不待他反應過來,就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在了自己的頭盔之上,劉勳只覺得腦海中“嗡嗡”直響,不過畢竟有武功底子在,劉勳還是穩住事態,手中長刀不變方向朝下劈去。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耳畔傳來“砰”“咚”兩種聲音,就看到蘇飛狼狽的從劉勳刀下滾了出來。
蘇飛從地上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模樣,右手吳鉤一挑,將兩隻倒鉤掛在一起的另一支吳鉤拿到了左手上,看到對面的人影雖然站立原地不動,可蘇飛知道對方肯定受到影響了,至於受到多少影響,蘇飛就不敢肯定了。
蘇飛雙手一交,右手從懷裡不知摸出了什麼,揚手就朝着劉勳門面而去,劉勳頭上盔甲只能擋得住腦袋,卻護不住門面,腦海有些混亂的劉勳只覺得一陣嗆人的氣味傳來,隨即眼中不自覺的流出眼淚,被嗆得腦海中一片清明的劉勳心中大罵一聲,“無恥之尤!”
劉勳還以爲和自己對戰這傢伙敢於挑戰自己,不管能力如何好歹是個漢子,刻字機萬萬沒想到這人卻是如此卑鄙無恥之徒,竟然隨身帶着茱萸粉,這一下子刺激的自己眼睛都睜不開。
劉勳很想破口大罵,不過想想眼下境況,還是小命重要,當即凝神定氣,握着刀站在原地,自己也想明白了那傢伙襲擊自己的招式,藉着自己分散注意力的同時將兩把鉤子連起來當鞭用,在自己的頭盔上狠砸一下,還要藉機從自己的刀下脫身,雖然那傢伙很卑鄙無恥,可劉勳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膽子,還是非常大的,要是自己的刀再快一點點或者他滾得慢一點,指不定現在已經是兩截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劉勳,蘇飛非常鬱悶,這傢伙也太謹慎了吧!這樣自己還怎麼玩,不光劉勳鬱悶,蘇飛也是鬱悶得很,自己一身本事全在暗器之上,對面這傢伙一身鐵鎧,自己的暗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剛剛也是冒着生死危急纔將茱萸粉弄到這傢伙臉上,可現在這傢伙居然以靜制動,難纏,難纏!
蘇飛知道持久對自己不利,當下也不猶豫,從腰間摸出一塊菱形石塊,揚起手朝着劉勳身側扔去。
劉勳聽到身側有聲音,揚起手中刀就朝右側招呼而去,蘇飛迅速向前一步,手中吳鉤毫不猶豫的朝着劉勳招呼而去,不想劉勳手中刀迅速一個翻轉,手中刀反向橫揮而來,蘇飛雖有防備,卻沒想到眼前刀光來的這麼快,情急之下雙臂將吳鉤反向一撐,吳鉤劍脊貼着蘇飛一雙小臂,抵着這勢大力沉的一刀。
蘇飛雙腿小步急換後退,沒想到劉勳疾步跟進,雖說劉勳現在看不到,可是刀刃就橫在自己胸前,自己一雙武器也只能被動防守,自己要是擺脫不了,最終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情急之下,蘇飛只能效仿自己之前的做法,一個大步後退,趁着力氣鬆散之際,咕嚕嚕的往側面滾去。
劉勳雖然看不見,可袁軍士卒不知有多少人看着,見到劉勳雖然看不到卻神威大發,此刻看到蘇飛滾了出去,當即大喊道,“將軍,他在你左側!”
聽到呼喊聲,劉勳果真不再向前,向左一個轉身,一邊前進一邊揮舞着手中長刀朝着下三路攻擊,眼看着就要追上蘇飛的身影。
此刻劉奇親兵正在大罵,“這笨蛋,打不過就不知道將這傢伙帶過來,之前這傢伙還看得見,現在他那裡能分辨的出來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