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二人交鋒小半個時辰之後,呂藍手中的長槍終於被馬超挑落在地,就連呂藍也被那巨大的力量帶落馬背,在幷州驕縱慣了的呂藍,哪裡受過如此屈辱!
一時間,呂藍雖然強忍着,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從眼中流出來,看着呂藍落淚,縱然馬超也愣住了,這畫風轉變太快,前一秒還是能和自己鬥得風風火火的女漢子,下一秒就秒變了楚楚可憐的小娘子!
馬超翻身下馬,帶着幾分木訥走到呂藍身前,頗爲尷尬的說道,“你別哭啊!”
呂藍怔怔的盯着馬超,似乎要從馬超臉上看出一朵花來!盯了好一會,看着面容俊美的馬超,呂藍平靜地說道,“我跟你走!”
馬超牽着馬轉過身,帶着呂藍朝着縣衙走去,衝撞城門,未造成大過,以處罰金爲主,懲戒爲輔,要是真的衝撞了人馬,那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看着馬超領着自己進了縣衙,而後馬超公事公辦的朝着縣衙偏廳的小吏說道,“有人衝撞城門,按照我大漢律令,罰五金幣!”
而後馬超平靜的說道,“繳贖罰金吧!”
呂藍幽幽的盯着馬超說道,“我沒錢!”
那小吏平靜地說道,“沒錢,那就提交身賜文書,姓名籍貫,乖乖在大牢裡待着,我等會通知你家屬來接人的!”
呂藍怔怔的盯着馬超說道,“你打敗了我,我跟你走!”
馬超開口說道,“小娘子,別鬧了!”
呂藍一雙鳳目,還是毫不遲疑的盯着馬超,開口說道,“你打敗了我,我就跟你走!”
馬超一攤手說道,“小娘子,世人皆知,某家長子都已經六歲多了!”
呂藍平靜地說道,“那等我殺了她們,或者你休了她們,那你就能娶我了!”
聽到呂藍帶着幾分霸道的話語,馬超眉間多了一抹厲色,“你敢!”
呂藍肆無忌憚的盯着馬超,“你打敗了我,我就跟着你走了!”
不知怎的,面對着呂藍,馬超有些後悔,自己招惹這女子了!可此時此刻,已然騎虎難下,馬超不知怎的,心頭不由一軟,從懷中掏出五枚金幣,扔在了小吏案上,“這罰金,某家替這小娘子交了!”
而後那小吏開口問道,“姓名,籍貫!”
看到呂藍盯着自己不說話,馬超瞪了呂藍一眼說道,“如實說,這是我大漢政令所在!”
呂藍這才扭着捏說道,“呂藍,祖籍幷州五原,現幷州五原人!”
那小吏寫下呂藍的名字,而後頓了頓,卻並沒有說話,反倒是馬超,聽到呂藍的名字,心中有幾分不淡定了,聽聞呂布的家眷的要來京都,這呂藍武藝如此出衆,再加上與呂布同鄉,莫非這女子,就是呂布之女?
當下馬超也不遲疑,開口問道,“幷州牧呂布與你是什麼關係?”
呂藍聽到馬超如此詢問,帶着幾分羞赫說道,“那是家父!”
看到呂藍如此多變的模樣,馬超心生一計,當下帶着幾分不屑說道,“呂奉先武藝,不過爾爾!”
呂藍當下怒目橫對馬超,“小賊,焉敢侮辱家父?”
馬超平靜地說道,“怎麼?本事不濟就是本事不濟,莫非還不允許旁人說了不成?”
誰知呂藍神色一變,帶着幾分鄙夷看着馬超,“家父本事如何,天下人盡皆知,用不着你品頭論足!小女子本事不過學了家父萬一,將軍還不飛戰了小半個時辰,纔將小女子打敗!縱然家父陪小女子對練之時,小女子也在家父手底下走不出十招!
更何況,家父如今已經是天命之年,體力衰竭,遠遠比不得壯年那般勇烈,而家父的威名,都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不知你有什麼資格對家父品頭論足?”
“不知你有什麼資格對家父品頭論足?不知你有什麼資格對家父品頭論足?不知你有什麼資格對家父品頭論足……”呂藍的話語,猶如一根次深深扎進了馬超的心中,是啊,自己用計,被一個小女子駁的啞口無言,呂布好歹也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威名,自己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對呂布品頭論足?呂布的武藝是天下公認的,就是自己再低貶,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馬超在南山呆了幾年,雖然心中仍有一股火在燒,有野心,有傲氣,可馬超,卻學會了更多,戰場上,不是勇武就行的!更多的,還是要知錯認錯,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當下馬超拱手道,“小娘子,倒是某家孟浪了!改日等到呂幷州來到京都,某家定然親自向呂幷州賠罪!”
看到馬超的模樣,呂藍帶着幾分不解,而後馬超開口說道,“小娘子想必是和家人一起來的,還是快些尋找家人去吧,免得家人着急!”
呂藍面上多了一抹欣喜,而後開口問道,“喂,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馬超開口說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扶風馬超馬孟起是也!”
呂藍跟着馬超的步伐解下了自己的馬匹,而後開口說道,“我記住了,等到日後你來了京都,那五金幣我會還你的!”
馬超平靜地說道,“五金幣而已,權當某家給呂幷州的賀禮了!”
看到馬超如此油鹽不進的模樣,呂藍跺了跺腳道,“喂,那小子!”
看到馬超不理自己,當下呂藍開口喊道,“馬孟起!馬超!我找不到家人了,你快快帶我去找家人!”
馬超當下翻身上馬,衝着呂藍一拱手道,“呂大小姐,若是找不到家人,就去請縣府之中小吏幫你,某家身爲城門校尉,職責所在,就先告辭了!”
看到馬超如此灑脫而去,呂藍反倒是悵然若失,似乎,魂都追着馬超走遠了!
等到呂藍找到大隊人馬,一行人終於在天黑之前,到達了京都鎮平,雖然沒入城,可也安住在了鎮平城外的驛館之中,等到天一亮就能入城!
而呂藍,第一次鼓起了勇氣找到了平日裡有幾分敬畏的姨娘貂蟬,看到呂藍扭捏的模樣,單產一如既往的調笑道,“小藍兒,今日怎生想起姨娘來了?看你這扭捏的模樣,莫不是思春了不成?”
呂藍帶着幾分羞赫說道,“姨娘,你如此調笑藍兒,藍兒可不依!今日裡孩兒騎馬衝撞了城門,被官府罰了五枚金幣,孩兒想問姨娘支五枚金幣,來填補孩兒過錯!”
看到貂蟬似笑非笑的模樣,呂藍帶着幾分嬌羞道,“好啦,姨娘,大不了算是孩兒問你借的!等回頭孩兒有了錢,還你就是了!”
貂蟬調笑着說道,“在幷州,小藍兒你可是無法無天,先前一路上還是大禍小禍不斷,怎的,一到了京都,你就變得如此安分守己了?若是你報出你爹的名號,那些官吏恐怕是沒膽子收你的錢吧!
再說了,姨娘可是聽說了,要是衝撞了城門,繳納不了罰金的話,就要被扣進大獄之中,等到家人繳納罰金纔會放出來!你如今完好出現在這裡,卻問姨娘我伸手要錢,莫不是覺得姨娘好騙不成?”
呂藍低着頭把弄着衣袖說道,“姨娘,是孩兒借了他人的銀錢,孩兒準備還給人家吶!”
貂蟬笑着說道,“藍兒,你這話可有些假了!五金幣,就是五千錢,那可是五戶人家一年大大小小各種花費所需的銀錢,就這還得將這五戶百姓的家資摺合進來!如此一大筆錢,誰人肯借給你?諾不是你在騙姨娘不成?”
呂藍嘟囔道,“有人借就是了!”
當下貂蟬平靜地說道,“那你說說借你錢的人姓甚名甚!如此一大筆錢,就是有人借給你,也總會留個名姓,姨娘我就不相信,能借給你錢,連個姓名都不留?”
看到呂藍糾結的模樣,貂蟬開口道,“藍兒,莫想着欺騙姨娘!這鎮平雖是京都,可有錢人也就那麼些,只要有名字,姨娘遲早能打聽出來,將錢還給人家!”
呂藍在貂蟬的凝視下,緩緩低下了頭,想要隨口胡謅一個名字,可思慮了半晌,腦子裡全是馬超的模樣,當下呂藍鬼使神差的說道,“扶風馬超馬孟起!”
貂蟬笑眯眯地看着呂藍,隨後從腰間秀囊中摸出五枚金幣,放到了面前桌上,開口說道,“吶,五千大錢,早些還給人家纔是正事!”
看到呂藍如此模樣,與呂藍相處了十幾年的貂蟬自然看了出來,呂藍,恐怕是對馬超這小子動情了,如此一來,自己的一些謀劃,恐怕更容易了!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再想想背後那兩尊巨擘,貂蟬心中也是多了幾分惆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自己縱然如此,還是擺脫不了,有可能淪爲他人棋子的命運!
驛站之中,衆人早早都休息了,只有貂蟬的屋中,還亮着一盞孤燈,親近的人都清楚,貂蟬怕黑,夜間燈火不熄,可誰又知道,這亮着的燈火,時時在灼燒貂蟬的心,折磨着貂蟬!
沒錯,這燈,是一個信號,一個貂蟬留給那個神秘組織的信號,作爲貂蟬的替身,現在的貂蟬時時刻刻兢兢業業,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出來,到時候,自己恐怕真的就…………
二更時分,“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聽到這三短兩長的信號,貂蟬平靜地說道,“進來吧,門沒關!”
那道聲音並沒有多說話,只是平靜地說道,“穿好衣服,跟我來吧!有人想要見你!”
二更近三更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綠柳莊中,兩名渾身罩在黑袍中的人影入了正堂,幾根潔白的蠟燭,豎在四周,讓屋子裡分外亮堂,再加上火氣催生的壁爐,讓這冬日的屋子裡更加暖和!
看到堂上端坐的二人,貂蟬躬身道,“奴婢見過公主,見過史侯!”
沒錯,堂上坐着的二人,正是劉辯、劉思姐弟二人,聽到貂蟬的話語,劉思平靜地說道,“貂蟬,無需多禮,坐罷!”
等到再三推辭,貂蟬落座之後,心中反而更不安了,看到貂蟬的模樣,劉思平靜地說道,“貂蟬,這些年,苦了你了!”
貂蟬誠惶誠恐的開口說道,“屬下不敢得公主謬讚!”
劉思平靜的開口問道,“不知道此番呂布有何打算?”
貂蟬開口看了劉辯一眼道,“屬下不是奉史侯之命,勸說呂奉先投靠朝廷了麼?”
劉思開口問道,“那不知道呂布是真心投靠朝廷,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假意投靠朝廷?”
貂蟬帶着幾分畏懼說道,“公主,呂奉先藐視天下羣雄,可唯有對大司馬劉子瑾,心中忌憚的緊!”
劉思繼續問道,“那若是讓呂奉先擁護朝廷,與劉子瑾分庭抗禮,不知呂奉先可有那個膽子?”
貂蟬開口道,“屬下與呂奉先耳鬢廝磨,深知呂奉先爲人!若是公主有足夠的籌碼,或許有幾分機會說服呂奉先,若是公主沒有足夠的籌碼,恐怕,呂奉先不會有什麼動靜!畢竟,呂奉先已經到了天命之年了,而大司馬如今正當壯年!”
劉思盯着貂蟬問道,“那不知道,你有沒有勇氣能說服呂布,對抗大司馬?”
貂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公主,妾身不過一侍妾爾!”
劉思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從今日起,你就是貂蟬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貂蟬!”
貂蟬開口說道,“公主,屬下惶恐!”
劉思平靜的說道,“有何惶恐之處?如今天下即將歸一,若是呂奉先仍有野心,那朝廷就要想辦法壓制呂奉先一二,若是呂奉先能安分下來,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看到貂蟬疑惑的神色,劉思平靜的說道,“本宮委身於大司馬了!如今天下平定,誰當皇帝不一樣呢?反正都是我劉氏子孫!誰讓我那皇弟不爭氣呢?更何況,我那皇帝與夫君比起來,如同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何苦來哉!”
貂蟬明白劉思話語中的意思,當下拜倒在地道,“屬下多謝公主厚恩!”
劉思輕輕頷首,“若是日後呂奉先問起你的身份,你向他坦白沒什麼不可!你就直言,你是本宮的貼身侍婢,如今能與呂奉先結爲連理,也是你的造化,莫要再去惹是生非!”
聽到劉思的話語,貂蟬長長舒了一口,懸在自己頭上的那柄利劍,現在,終於落下來了,自己,終於能安心的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