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可否等等!”許褚出言叫住了太史慈。
太史慈停了下來,帶着幾分不解開口問道,“怎了?”
許褚帶着幾分豪氣說道,“身上這衣衫太過累贅,可否容許某解下衣衫同你一戰!”
太史慈帶着幾分爽朗開口道,“有何不可!”
聽到太史慈的話語,許褚將手中雙戟掛在腰間,三下五除二的解下身上衣衫扔在一旁,只剩下腰間褲子系在腰間,許褚這纔將一對短戟握在手中,暴喝一聲,“再來!”
看到許褚的模樣,就連端坐在臺上的楊彪也不由得讚了一句,“真壯士也!”
劉奇笑而不語,看着兩座擂臺上四人交鋒,心中卻滿是得色,不由得想起當年曹孟德下了求賢令之後的那句“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如果說許褚和太史慈二人相遇,猶如兩團烈火相撞,招招碰到實處,那張仁和趙雲相遇,就猶如兩團清風相遇,毫無絲毫人間煙火氣息。
鬥了兩刻鐘左右,趙雲張任二人停了下來,趙雲含笑道,“師兄qiāng法又進步了!”
張任同樣帶着幾分淡然說道,“子龍,若是沒有新的招式,那師兄就戰你便宜了。”
趙雲風輕雲淡的開口說道,“師兄,師父傳授這百鳥朝鳳qiāng,在這樣下去你我兄弟怕是分不出勝負了,師弟我在戰場上廝混幾年,以百鳥朝鳳爲基礎,自創了一套qiāng法,喚作盤蛇七探qiāng,還請師兄品鑑。”
張任淡然說道,“那師兄我就看看你的本事到了什麼程度了。”
趙雲握qiāng的手不由得握的更加緊了,帶着幾分謹慎開口說道,“師兄小心了!”
隨着趙雲動作起來,趙雲的qiāng法一改之前的輕靈飄逸,多了幾分陰毒狠辣,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毒蛇,隨時準備着在對手身上來上一口,登時讓人膽寒三分。
二人只過了三招,張任就大喝一聲,“停!”
隨後張任將長qiāng縛到背上,拱手道,“子龍,卻是你先了一步,爲兄輸了。”
趙雲同樣坦率的拱手道,“師兄,承讓了!”
張任在小吏的帶領下往帳中而去,去考策論,反觀趙雲,被引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這擂臺上登時換了兩人,手持兩柄宣花大斧,潘璋腰間懸着的,是一柄柳葉刀,真正的吳地流傳的吳刀,也叫做吳鉤,再配上潘璋帶着幾分落魄的身姿和腰間的酒葫蘆,倒也有幾分與衆不同的風味。
劉奇咧了咧嘴說道,“這傢伙,遲早死在酒缸裡!”
二人站到臺上,潘璋咧了咧嘴,帶着幾分迷糊開口說道,“徐晃徐公明,某家潘璋知道你,若是你能與潘璋十斗酒錢,潘某就主動認輸,你看如何?”
看到潘璋如此作態,徐晃不禁皺了皺眉,隨後面上帶着幾分爽朗之色,握緊了手中的宣花大斧,“潘璋,要是你能勝了徐晃,徐晃請你在英雄樓中喝上三日又如何?”
“如此說定了?”潘璋眼中多了一抹亮色。
徐晃榮毅的面容上也多了一抹動容之色,自己怎生就遇到這等渾人了呢?當下徐晃緩緩說道,“君子一言!”
潘璋一把扯下腰間酒葫蘆,扔到了擂臺下,解下腰間柳葉刀,帶着幾分不羈開口說道,“來吧!”
“duang……duang……duang……”
柳葉刀與一對大斧之間激烈的碰撞起來,劉奇臉上多了幾分動容,這潘璋能夠率人擒殺了關羽,現在看來,也絕非泛泛之輩!
又是兩刻鐘之後,太史慈被許褚掃倒在地,許褚將一對短戟扔在地上,抹了一把額頭漢水,喘着粗氣說道,“承讓了!”
太史慈扔下手中雙戟,爬了起來坐到了擂臺之上,同樣喘着粗氣,搖了搖頭說道,“是某家技不如人!”
許褚看到太史慈模樣,毫不顧忌的箕坐在地上,開口說道,“許某看得出來,你的戟法中有qiāng法的影子,要是你用qiāng的話,或許贏的就是你。”
太史慈搖了搖頭說道,“許褚,你無須如此,某家qiāng法未必比戟法好上多少,若是在馬背之上,這qiāng法還有優勢,可是步戰,某家qiāng法施展不起來,倒不如用戟法來得爽快。”
“哈哈……”許褚同樣放聲大笑起來,“你武藝不錯,某家只是佔了身體好的緣故!”
二人戰了有兩百餘招,才分出勝負,不管是耐力還是其他,都遠勝他人,等到二人走下擂臺,擂臺上就換上了另外兩人,手持着鐵叉的鮑隆和持着一柄長刀的陳應,面對這兩名龍套般的存在,劉奇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正史上名不見經傳,演義中的龍套,還真給冒出來了!
另一側大帳之中,戲志才和張任相對而坐,看着頗爲沉穩的張任,戲志才緩緩開口說道,“坐!”
張任拱手道,“某家張任張子信見過大人,敢問大人高姓大名?”
戲志才面上帶着一抹矜持說道,“某家戲忠戲志才!”
張任淡然一笑,“久聞祭酒大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戲志纔開口問道,“子信,不知你所長在何?”
張任稍一沉吟,開口說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是論人和之道,張任不敢說精通,可這地利之道,張某卻自忖,不弱與他人幾分。”
戲志才輕輕頷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某家就不客氣了!你我不弱仿攻蜀之戰!”
張任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張某就借熟知地理之勢沾祭酒大人的光了。”
戲志纔開口說道,“你守我攻,若何?”
張任擡手道,“請!”
戲志才笑着從棋簍中摸出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盤之上,“戲某第一着,襲取魚復白帝城,奪取蜀中門戶!”
張任稍稍一頓,當下摸出一枚棋子抵擋在戲志才那枚棋子前方,隨後又摸出兩枚棋子續在後方,“張某以江州爲根基,大軍分處於臨江、朐忍,藉助江畔地利優勢,一路設伏,就是不知祭酒大人有沒有勇氣用人命堆積。”
戲志才淡然摸出一枚棋子,放到了另一處空白處,帶着幾分霸氣說道,“戲某以關中、南陽地勢優勢下西城,取漢中。”
張任摸出兩枚棋子堵住了戲志才的去路,“金牛古道上,有白水關、葭萌關天險,張某以逸待勞,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張某倒想猜一猜,這綿延蜀道,祭酒大人能堅持多久。”
戲志才摸出另一枚棋子,放到了代表漢中的那枚棋子旁邊,開口說道,“戲某有大軍,可以翻越米倉山,順流直下,可取巴郡,不知子信以何爲對?”
張任一子落在中央,開口說道,“北有葭萌關天險,張某守禦之,縱使祭酒大人有飛天遁地之能,怕也無能爲力!張某分出一軍屯兵德陽、分兵墊江,到時候南有江州、墊江、德陽三地互爲掎角之勢,祭酒大人當如何突破?”
不等戲志才說話,張任又摸出一枚棋子,抵在了戲志才最後落子的那枚棋子前方,“張某再派出小隊精銳,借地利優勢襲擾祭酒大人糧道,不知祭酒大人以何爲對?”
戲志才擡手一枚棋子落在南向,開口說道,“戲某派人從荊南交州之地入南蠻,賄賂蠻人首領,許諾蠻人共分蜀中,到時候南中蠻兵盡起,不知子信以何爲對?”
張任摸出三枚棋子,以掎角之勢擺放,“張某分兵屯駐江陽、武陽、漢嘉三城,蠻人久攻不克,定然退軍!”
戲志才含笑說道,“子信,你敗了!”
張任面上多了一抹不解之色,“祭酒大人,此話怎講?”
戲志才一枚棋子落到了西北,“戲某有一奇兵,可以入武都,下陰平氐道,入江油,下涪縣,直取綿竹、成都,入蜀中腹心之地,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戲某直取中樞,不知子信以爲如何?”
聽到戲志才的話,張任神情一怔,帶着些許激憤開口說道,“張某還可以調成都之兵,陰平道險阻,祭酒大人縱然有兵,也派不了多少人吧!”
戲志才笑意吟吟的看着張任,“子信,不知你可還有兵可用?”
看着棋盤上稀稀落落的棋子,自己落了十二枚棋子,而戲志才只落了五子,就大局定鼎,讓自己翻不起浪花來,當下張任面上滿是苦澀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祭酒大人高才,張某認輸了。”
戲志才頗爲唏噓的開口說道,“蜀中天險,當時取蜀中,若不是局勢有變,恐怕我等也會先取漢中,這奇兵出陰平道,並非是戲某所思,而是大司馬暗中言定鼎蜀中之術,所謂行軍打仗,以正合,以奇勝,不外乎如是!”
張任緩緩說道,“張某受教了,不知若是祭酒大人守蜀中,該當何爲?”
戲志才稍一沉吟,開口說道,“北以綿竹爲中樞調度,借蜀中天險,消耗敵軍兵力!南以江陽爲基,恪守南部,憑藉長江天險,消耗敵軍兵力,同時積蓄兵力,言中原富足,借蠻兵之力,伺機fǎn gōng,讓敵人猝不及防,同時也減少蠻人作亂的可能性!同時派小股隊伍,以閬中爲基礎,伺機取下漢中,有漢中、成都爲基礎,互相倚仗,則蜀中可安!”
張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問道,“若以蜀中富足而取天下,不知祭酒大人以爲如何?”
“若如此,吾去也!”戲志才帶着幾分飄飄然開口,“天下大勢,非爭一城一地之得失!蜀中不過困龍之勢,終究難成大業!安居一方則蜀中爲上,圖謀天下則蜀中爲敗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