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幾個身影並沒有打任何招呼就直接邁步進了竹屋之中,似乎頗有那麼一番氣勢。
衆人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剛剛走掉的荀衍等人,只不過這次少了荀諶,想必已經送回了荀家,荀家人身後跟着許多書生模樣的人,看來應該是一些爲了看熱鬧的書院學生。
劉琦細心地發現,雖然荀家之人此次前來跟剛剛的人數都一樣,卻是少了一個荀諶,多了一個站在荀家子弟前面的人。
看來人的樣子,一席青衫,朱脣明齒,一頭烏黑的長髮從頭上直垂在腰際,讓人乍一看居然感覺有些像看一個女子,不過等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此人還是很像男人的,只不過身上多少有着一絲柔弱。
看樣子,來人應該身份不俗,甚至可能是荀衍他們幾個的長輩,從荀衍幾個服服帖帖的樣子就能夠看得出來。
戲志才和郭嘉見到來人時不由的一驚,對着來人行禮道:“明德、奉孝見過荀兄。”
剩下的劉琦等人自然不知道來人是何人了,不由的疑惑的看着來人。
“你們相比還不知道我六叔的身份吧?我六叔乃是‘荀氏八龍’之六荀爽荀慈明是也。”這時荀衍看到劉琦等人雙目之中的疑惑之色,於是得意的說道。
聽到荀衍所說,劉琦等方纔明白過來,原來此人是荀家之中號稱“荀氏八龍”之一的荀爽,而且這個荀爽應該也是荀氏八龍之中最爲出色的一位。
“見過荀先生。”畢竟算是和劉琦父親劉表一輩的,劉琦還是給足了荀爽面子。
看着劉琦等人的樣子,並不像自己來之前想象的那個跋扈的樣子,荀爽不由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對着劉琦他們說道:“你們誰是荊州刺史劉景升的兒子?”
其實在問之前荀爽看着眼前的衆人就差不多知道了,不過還是問了出來道。
“家父正是荊州刺史劉景升。”劉琦對着荀爽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你的父親就是荊州刺史劉景升?”荀爽假意驚訝的問道。
“正是。”劉琦不知道荀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順着荀爽的話答應道。
“若是按輩分來說,我還得叫你一聲世侄,你也應該叫我一聲世叔,我跟你父親在洛陽之時曾經有過數面之緣。”荀爽對着劉琦自顧自的說道。
原本劉琦對於荀爽還有些尊敬之意,畢竟荀爽算是“荀氏八龍”之中最爲有才能的人,對於歷史上荀爽的映像還不壞,但劉琦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自己面前倚老賣老了,跟自己父親有過幾面之緣就要自己叫他世叔,那若是跟自己父親劉表關係很好是不是還得自己叫他“爹”啊?
劉琦向荀爽行了一禮,但是卻是沒有叫荀爽世叔,這荀爽此時有些不爽了,臉色不由的暗了下來。
“劉世侄,我們長話短說,今日吾所來所爲何事想必劉世侄應該知道吧?”荀爽對着劉琦說道,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雖然不想跟劉琦的老爹劉表起什麼衝突,不過在荀爽看來就算和劉表起了衝突也沒關係,現在只不過是給劉琦一個機會,讓劉琦自己承認錯誤,這樣一來可以起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震懾效果,而且也能爲荀諶出氣。
“子聰實在不知道您所謂何事?”劉琦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
“劉世侄,你也別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將我侄子荀諶氣得吐血這個事情怎麼解決?”荀爽見劉琦跟自己裝糊塗,不由直接挑明瞭說道。
“什麼怎麼解決?我不知道您的意思。”劉琦對着荀爽說道。
“你......你還在給我裝糊塗嗎?我侄子不是因爲你現在才昏迷不醒嗎?”荀爽見到劉琦一直在敷衍自己,不由的大怒道。
“您侄子昏迷不醒難道就應該怪罪到我身上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劉琦不屑的說道。
“你....那麼多人看着,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休若,當時是不是他將你弟弟弄得昏迷過去的?”荀爽見劉琦不承認,於是讓荀衍作證道。
“是的六叔,就是他將四弟弄得暈過去的。”荀衍肯定的說道。
這時在旁邊看熱鬧的書院書生們此時卻是討論起來,由於他們站得遠,之前並沒有聽到劉琦的身份,於是此刻看熱鬧的衆人都在熱烈的討論着劉琦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將荀家“荀氏八龍”中的老六荀爽不放在眼裡,劉琦的行爲在他們眼中分明就是不把荀家放在眼裡的表現。
“您這樣做可就不對了。”劉琦對着荀爽說道。
“什麼我這樣做?怎麼不對了?”荀爽一頭霧水的對着劉琦問道,不知道劉琦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讓荀家之人給你們荀家的人作證這等公平嗎?”劉琦對着荀爽問道。
“噓~”旁邊看熱鬧的衆人顯然很是咱頭劉琦所說,都爲荀爽讓自家人給自家人作證的決定感到替劉琦感到不平。
世家子弟最在意的是什麼?當然是名聲,一個壞的名聲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荀爽聽到衆人的噓聲,不由的緊張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當時休若在場,自然能夠證明一番,證明的時候肯定你我兩方都要出證人,我方的證人就是休若。”
說完,荀爽不由的還暗自擦了擦額頭滲出來的汗水,暗自瞧了一眼場邊的衆人,暗道終於僥倖過關了。
“您也不必這個樣子,相信以荀家的家教應該也不會說謊的,是吧?”劉琦突然話鋒一轉對着荀衍說道。
“是,是。”荀衍看到劉琦盯着自己,不由的想起了剛纔劉琦給自己等人施加的壓力的樣子,不自覺的答應道。
劉琦這一手玩得漂亮,不僅將自己放在了弱勢的地步,使得荀爽爲了名譽會有所顧忌,而且還讓荀爽有苦說不出。
荀爽現在很憋屈,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不是嫌自己這邊的人給自己這邊的作證,而就是爲了玩自己。
“好吧,現在你可以解釋我侄子被你弄得昏迷的了吧?你說該怎麼處理?”荀爽不想再和劉琦糾纏,而是直奔話題道。
“我想慈明先生所說的您侄子是被我弄昏迷的應該就是聽您身後的這些人說的吧?”劉琦向荀爽問道。
“是的,正是我的這些子侄所說,你剛纔也說過了,我荀家傳承數百年,家風極爲嚴厲,所以他們的話完全可以相信。”荀爽對着劉琦說道。
“那好,既然是您的子侄們所言,那麼我就和他們當衆對峙如何?”劉琦提議道。
“求之不得。”荀爽不禁大喜,荀爽是相信自家子侄們是不會騙自己的,當面對峙,自然能夠將劉琦他們指證出來。
“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可是你們荀家子弟先行挑起的?”劉琦對着荀衍問道。
“這如何算是我荀家弟子挑起的,我們不過是進行一下交流而已......”荀衍有些心虛的說道。
“那好,就算最先不是你們先挑起的,那我們可曾有什麼不當之言?”劉琦對着荀衍繼續問道。
“你們雖然沒有什麼不當之言,但是你卻是對於我荀家有輕視之意。”荀衍憤憤的說道。
“一個家族就算傳承的再久,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都喜歡,雖然吾有一些在你們看起來是輕視之意,但是我可曾辱沒過你們荀家?”劉琦緊接着問道。
“沒有。”荀衍說道。
“那既然我們沒有說過什麼辱沒你們的話,可是荀諶當時卻是對奉孝說過諸如‘小雜種’、‘去死’等惡毒之語,你可承認?當然你不承認的話可以問其他人或者奉孝本人。”劉琦義憤的問道。
“休若,當初友若可有此語?”荀爽不由的對着荀衍問道,若是真的這樣,那就完全是自己荀家不對了。
“有。”荀衍猶豫半晌,只能開口說道。
“既然你承認了,你們又說是我將荀諶給弄得暈倒的,那麼我就請問了,當初我可曾碰過荀諶?”劉琦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
“沒有碰到。”荀衍艱難的承認道。
“那既然沒有碰到他,又怎麼能說他的暈倒跟我有關呢?”劉琦不禁問道。
這時在一旁看熱鬧的衆人頓時明白過來,這感情是荀家藉故找人家事啊,頓時輿論頓時站在了劉琦這邊。
“今日之事還請劉公子見諒,恕我荀家教子無方,回去定會教訓他們一番,改日再會。”既然弄清楚了情況,荀爽見到形式不好,急忙告辭帶着荀家衆子弟灰溜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