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煙瀰漫,硝煙滾滾的戰場上,一騎在戰陣之中往來衝突,所向披靡,數萬大軍之中竟然來去自如。取敵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敵將見其所致,嚇的紛紛後撤。常山趙雲龍虎之威,實乃是天下少有,視數萬大軍如糞土一般,可謂是膽氣過人。趙雲在敵陣之中殺敵數千,卻依然精神抖擻,絲毫未有疲憊之態,反而越殺越勇。蜀軍一見到趙雲靠近,紛紛調頭就跑,可以說是威風之極。趙雲雖然勇猛卻也難憑一人之力,殺退數萬敵軍,他完全是爲了拖延時間而已。在殺敵上千之後,趙雲再展雄風,縱騎往河邊衝去,目的自然是希望憑着良駒襄助,越過大河而歸。
也就在這個時候,雒城上空突然通紅一片,明眼人一見便知道是怎麼會事了。剛見趙雲要跑的吳懿立即下令道:“雷銅、吳蘭、高沛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拖住趙雲,務必讓其力盡之時生擒與他,我要活生生的剮了他的皮,以解我心頭之恨。”三將再次硬着頭皮而上,率軍包圍而去。下一刻吳懿就證實了雒城之難,來不及下達撤退的命令,吳懿仰天長嘆道:“一夜之功,數萬大軍之力,竟然毀於一旦,我有何臉面回成都。”隨即吐血倒地,昏死當場。此時趙雲也是心神一震,立即明白今天雖然損失慘重,但換回來的勝利卻是最關鍵的雒城。而蜀軍此時此刻,人人呆若木雞,紛紛擡頭望着雒城方向。
趙雲見機會難得,立即縱騎往河邊飛馳而去。後面緊追不捨的吳蘭三將,雖然知道情況不妙,但吳懿沒有下達撤退命令,自己只能奮力追擊。但他們並不知道吳懿此時已經暈死過去了,要不豈會不下撤退的命令。趙雲坐騎‘絕影’通靈,在河邊連試幾個點,都知道無法通過而回。趙雲邊戰邊走,一直沿着河邊連跑幾裡,而後面的蜀軍依然緊追不是舍,雖然趙雲坐騎速度很快,但力戰多時體力也難免下降,眼看蜀越追越近,趙雲不由準備再次奮身而戰。
“駕!”
轟隆的鐵騎聲再後面響起,趙雲先是一驚,隨即興奮的朝蜀將高沛殺去。“敵將休走,認的趙雲否!”趙雲一眼就看出高沛是東營逃將,也就毫不客氣的挺槍而去。高沛沒想到趙雲會突然轉身殺來,更沒有想到前面剛纔撤去的黑甲騎兵又殺了回來,心下一驚,竟然驚的一怔。也就是剎那間的時間,兩騎交叉而過,而高沛的胸膛卻被刺穿。趙雲再顯神威,一槍刺死高沛與馬上。跟隨左右的雷銅和吳蘭連救援的時間都來不及,就見高沛已經墜馬而亡。
“殺啊!”士氣高昂的黑鷹騎也迎頭殺來,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驚的蜀四處而逃。趙雨遠遠瞧見大哥無恙,興奮的提槍直追而上。趙雲刺死高沛見雷銅二將要逃,立即喝道:“敵將休走,欺我趙雲馬慢否!”說完直追二將而去,趙雨見大哥大展神威,縱騎再後喊道:“大哥你追左邊哪個,右邊的小將交給小妹啦!”趙雲聽之,搖頭苦笑一聲,直追吳蘭而去。趙雨在後面大呼小喊追着雷銅,本身一肚子火氣的雷銅見後面敵兵甚遠,又見追來的是員女將,不由想道:連小女子也欺負我,實在是欺人太甚,老子先殺其以解心頭之恨!
沈鷹在後面見趙孤騎深入,心中不由擔心,朝身邊的張合道:“俊義快去保護夫人,以免出事。”張合遲疑道:“主公身邊豈可無人?”沈鷹心中一急,怒喝道:“混帳,我豈是手無縛雞之力,夫人若有閃失,你給我提頭來見。”張合還沒見沈鷹發過如此大火,心中怪怪的想道:原來在主公眼裡,夫人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難怪有那麼多美麗的夫人喜歡主公。張合率一隊士兵直追趙雨而去,心中想的卻是如此念頭。而沈鷹見張合追隨而去,不由暗則自己剛纔火氣太大,讓自己愛將受氣,望着遠去的張合,心中十分的過意不去。
“香妹你跟在我身邊別走散,我會保護你的。”沈鷹見孫尚香目光朦朧,以爲她在害怕。“哼!人家纔不要你保護,你還是自己保護自己吧!”孫尚香見沈鷹剛纔怒斥大將,只是爲了去保護趙雨,在感動之餘不由妒忌起來了。雖然她知道此時是自己有難,沈鷹一樣會那樣做的,但心孩的心思始終是那樣奇怪。
沈鷹此時卻沒有衝鋒陷陣,部隊需要他統一發號指揮,他又豈能輕易而去。孫尚香卻提起鉤鐮槍衝了出去,望着她那火紅的身影,沈鷹不由一陣苦笑。隨即率領身邊的親衛,徐徐跟進。
前面的趙雨已經和雷銅對上了,兩人槍來刀往的,捉對施殺在戰場之中。雷銅在與趙雨剛對時就知道完了,因爲趙雨手上的力氣不在他之下不說,單單在槍法上的招式也是精妙無比,趙雨連連的攻擊,讓她根本無還手之力,只能是見招拆招,被趙雨殺的連連後退。
雷銅現在是想走走不了,想打不贏,只能是等待着死神的召喚了。轉眼兩人就殺了三十多會合,趙雨是越攻越猛,嬌喝連連。雷銅是越打越心驚,手中的長刀猶如千斤之重,讓他施展起招式來,簡直無法舞動。這時張合越騎而出,大喝一聲:“張合在此!”雷銅心下一驚,趙雨長槍趁勢而下。當!當!兩聲雷銅手中兵器一時沒把住,被趙雨挑了下來。趙雨得理不饒人,一個連刺,雷銅大退連中兩槍,痛徹心扉的率與馬下。“綁了!”張合立即喊道。雷銅痛喊着成爲俘虜,趙雨一陣得意的叫道:“不過如此!”
此時整個戰場之上都是敗軍,沒有指揮的蜀軍被黑鷹騎衝殺一陣,已經是士氣低落,再加上一夜的連連作戰,已經是疲憊之師,更是經不起衝擊。吳蘭邊戰邊走,被趙雲追的團團轉,卻無脫身之計,在連走帶打之中,還是無法走脫時,吳蘭表現了很大的勇氣。“既然你看中我吳蘭,今日惟有死戰而已。吳蘭停騎喊道。趙雲大笑道:“念你有死戰之心,我就給你個機會,擋我三十合便饒你不死。”趙雲說完長槍一舉,戰馬奔騰而起,直撲吳蘭而去。
兩騎相交,勝負立分。趙雲一槍便把吳蘭的兵器打落,並憑着戰馬的優勢,輕鬆的把他狹於馬下。“受死吧!”趙雲長槍直刺而下,驚起一片塵土,趙雲並沒有刺向他的頭顱,而是刺在他頭顱旁邊的塵土之中。吳蘭沒有一句求饒之話,這種誓死如歸的氣節,使得趙雲饒了其一命。“吳將軍剛纔多有冒犯,如若不棄,希望你歸順我江東。當然如果不願意,我可以做主放你一條生路。”戰場上的喊殺聲不斷,這邊兩人的交戰根本沒有多少注意。吳蘭本以爲今日必死,沒想到還能再有活路,當下伏首道:“謝將軍不殺之恩,蘭願意追隨將軍。”
吳蘭能夠如此爽快答應,原因很簡單他此時已經沒有必死的決心。這就是一個人的心態,一旦在鬼門關闖了一回後,要他又立即下決心一死,相信無幾人可以做得到。尤其是此時跨着戰馬的趙雲,居高臨下在朝陽的光環下,猶如戰神顯示一般,讓吳蘭再也無法生起抵抗之心。“吳將軍快快上馬,召集部隊你的部下投降,以免再造殺戮。”趙雲見其心服,也就信任的讓其前去號召部隊。黑鷹騎橫掃戰場,猶如秋風掃落葉般,數萬大軍在瞬間崩潰,戰場主要將領不是倒戈就是被俘。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蜀軍竟然發現昏迷中的吳懿,他從昏倒之後,竟然沒有人把他帶走,以使得他很容易的做了一名俘虜。戰鬥結束後,吳蘭收攏了三萬部隊歸降,可以說是功勳卓著。因部隊實在疲憊,沈鷹只派出一隊士兵回營報喜,其餘兵馬原地休息。沒過多久郭嘉就傳來消息,雒城已經被拿下,營地已經遷入雒城,高順已經率領部隊趁勝攻城南大營的劉饋了。
一個晚上,僅僅是一個晚上,局勢轉變如此之快,這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雒城攻下,收攏敗軍達到數萬,斬殺敵將數十員,殺敵二萬餘。江東部隊死傷一萬餘人,可以說是輝煌的勝利。在臨時搭建的營地裡,沈鷹興奮的擁抱着趙雲,激動的什麼話都沒說。兩人緊緊的擁抱後,趙雲疲憊的說道:“主公,我現在想睡覺,實在太累了。”營棚之內不由響起一片笑聲,沈鷹笑道:“我們的龍威將軍竟然會說累,這可是我今天聽到最大的勝利。”趙雲怔道:“主公,雲什麼時候又成了龍威將軍?”
趙雨心疼的扶着趙雲道:“當然是小氣的浩天哥哥對你的封賞啦!他見你在戰場之上,大展龍虎之威,特此對你的封賞。”趙雨說完之後,還不忘白了沈鷹一眼,好像對這個封賞很不滿似的。沈鷹在旁只能嘀咕道:“還小氣啊!龍威這個封號可是一道免死牌,這可是對你們最大的趙家恩寵,世代都可以世襲爵位不說,還能免除一切罪行啊!”沈鷹話音雖小,但耳尖的趙雨還是聽到了。“浩天哥哥是不是不因該啊!是不是不捨得阿!”趙雨的語氣不由提高了一個分貝。沈鷹不由苦笑一聲,沒敢在輕易出聲。
“俊義,剛纔我說話太重,還望你能夠見諒。”沈鷹虛心的對正在包紮傷口的張合道。張合根本沒有把這事記在心頭,迷糊的道:“主公,剛纔你又說什麼嗎?我好像什麼都記不清楚了。”沈鷹感激的輕拍着他的肩頭道:“俊義你辛苦了,此次你功勳卓著,我一定給你記功。”張合渾身是傷,解開上衣之後,滿身的傷口讓人不忍目睹。沈鷹也看的暗暗心驚,忙道:“來人,護送張將軍回雒城立即治傷。”張合咧着牙道:“主公沒事的,我還能抗的住的。”
沈鷹感動的道:“俊義讓你受累了,你現在好好養傷,千萬別讓傷口感染,否則後果將會相當嚴重,你什麼也別在說了。”沈鷹對一校尉道:“立即擡張將軍去雒城,路上一定要小心看護。”張合見沈鷹態度堅決,也沒有再反對。
沈鷹送走張合後,讓你把吳蘭找了來。吳蘭個頭不是很高,容貌還算俊秀,總的來說沈鷹對他印象不錯。“拜見大將軍王殿下!”吳蘭伏首與地,聲音顯得頗洪亮。“吳將軍不用客氣,跟孤出去走走吧!”沈鷹單手扶起臂道。吳蘭對沈鷹的的印象也很好,感覺沈鷹很平易近人,雖然看起來很有威勢,但沈鷹臉上那自然的笑容,讓吳蘭在心安之餘,也感親切。沈鷹一路沿着戰場的痕跡,走向蜀軍當時中軍指揮地的山包。沈鷹一路並沒有說話,而是感慨的看着這片戰場,這片奇特的土地上,染滿了紅色的血液,這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
嚴冬的太陽照在人身上很舒服,暖洋洋的讓人身心舒暢。站在這片屬於平原的地帶,唯一的山嶺海拔也不到一百米吧!遠處的河面流光閃閃,平時碧綠的河水中,此時已經有一半是成了紅水。沈鷹看着戰場上忙碌的士兵,感嘆的道:“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戰場上的士兵在忙着收拾有用的兵器和鎧甲,同時也在掩埋着死者的屍體,當中有他們的戰友,此時此刻他們又會有什麼心情呢?
“吳將軍對於昨晚之戰有何感想呢?”沈鷹看似隨便一站,卻有俯視蒼生的氣勢。吳蘭恭敬的垂首道:“昨晚一戰,江東大軍的意志和精神,足以驚天地,泣鬼神。僅僅兩萬兵馬拖住我軍六萬之衆,也使吳懿將軍功敗垂成,緊守數月不破的雒城,也在瞬間失守。這一切除了天意之外,還有像趙雲那樣絕世猛將,是他們創造了奇蹟。如果我軍能夠有此猛將,也不至於敗得如此之慘,十幾萬大軍就在一夜之間潰敗,這的確是一種恥辱。”
沈鷹長嘆道:“吳將軍這句天意,道出了其中的奧秘。如果孤跟你說昨晚我們的戰略目的,只是爲了在城東營寨騷擾一下而已,你又會有何感想呢?”吳蘭驚訝道:“你們僅僅是爲了騷擾一下,那怎麼會出現如此情況呢?”沈鷹微微笑道:“這就是天意,天要益州歸一,天要天下歸一,此乃天道之理,又豈是人力可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