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馬虎聽到段煨這話心下一陣啞然。
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返回長安一趟,畢竟如今曹軍已退,函谷關又可以恢復往日的安靜了。
“如此,那本錄事就爲了三軍將士走這一遭吧!”
馬虎一臉嚴肅的對着段煨說道,那模樣儼然一副赴湯蹈火爲三軍,捨生忘死取軍糧!
“不過,這柴火之事,就讓軍民自己出城伐木打柴吧!”
段煨點點頭,於是其下令每日黃昏之時,函谷關關門可以打開半個時辰,允許城門軍民出城打柴取水。
就這樣一連三天,每到黃昏時分,函谷關下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無數的士卒與百姓三五成羣的蜂擁而去。
大役剛剛過去,若是沒有熱水,人喝了涼水就會拉肚子,而後身體虛弱不支。
所以啊,這三天不但是西涼軍出城砍柴,就是當地百姓也出去砍柴,不過……西涼軍霸道不已,是不會親自動手的,便暗中勒索百姓,讓百姓代爲砍柴。
可是,大軍每日所需柴木甚多,而關內百姓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半個時辰砍到如此多柴木。
於是,粗暴的西涼軍又想到一個惡毒的主意,他們不但強迫男女老少出城砍柴,還把附近村落的百姓抓來。
段煨雖然知道這事情,可是卻也並沒有在意。
可是……
等到這消息傳到曹營,陸遜卻是嘴角揚起一絲勝利的模樣。
“曹將軍,攻破函谷關就在今夜!”陸遜對着身旁的曹洪認真的說着。
“嘿!這羣西涼狗,真是活該讓俺來建立這奇功!”
龐統跟在其身後,卻是暗自嘀咕着,這曹洪不愧是寧先生口中的福將,每次這撞大運的功勞都能被他撿到。
沒錯!
曹操聽從陸遜的計策,爲了迷惑西涼軍,後撤五十里,留給函谷關足夠的安全距離,讓其放鬆警惕。
而後,曹洪率領左武衛,帶着陸遜和龐統晝伏夜行的向着函谷關下開來,這一路上爲了避開西涼軍的耳目,他們故意放棄官道,跋山涉水的繞道小路而來。
“當然,陸小子你這計策也是絕了。不錯,你師傅肚子裡的壞水,你算是學到手了!”
曹操頗爲欣慰的拍拍陸遜的肩膀,一臉讚賞的說着。
陸遜卻是嘴角一抽,這是誇自己的嗎?
“咳!將軍,這關中地區,尤其是函谷關,長安城,藍田縣境內,其中土地多是鹽鹼之地,不僅水不堪飲用,就是城內亦缺少柴草。
如今洪澇剛過旬月,其又被我大軍包圍十餘日,城內軍民必然缺水少柴,因而,某這才建議大王退兵以安西涼軍心,而後,咱們在趁夜取關!”
陸遜覺得自己有必須給曹洪解釋一下,自己這是兵法謀略,而不是什麼壞水。
“好好好!俺會把你這些壞水告訴你師傅,讓他獎勵你的!”
曹洪卻是會錯了意,陸遜卻是聞言搖頭苦笑。
“曹方,傳今大軍,今夜三更時分,但見城頭起火,猛攻函谷關!”
曹操轉身,對着曹方冷酷的命令道。
“末將得令!”
曹方轟然應諾,轉身把各軍心腹將校集合起來,把曹洪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
叮叮叮……
函谷關城頭之上,一陣鑼鼓之聲,這是宵禁的聲音,曹洪暗自嘀咕着。
黑夜緩緩而逝,隨着城頭上火把忽暗忽亮,關內的衆將士已經是睏倦不已。
可就在這時,在距離函谷關關門不遠處的一座小院內,一羣人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來!喝,這狗日的西涼軍,簡直就是把咱們當苦力,這日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院內聚集着二十多個壯漢,他們盤腿坐在地下,中央點起了篝火,上面正烤着一隻小羊羔,焦黃的肉泛着點點油光,香氣隨着風不斷飄蕩出去。
“小魚,把包裡那孜然粉和鹽巴在撒上一些,等會這烤肉就更香了。”
中間坐着的那人劍眉星目,身子挺俊,縱然是一身布衣,也難以掩蓋其貴氣。
“是,將軍……”
“噓!”
那人趕緊示意對方低聲,左右掃視了一眼。
“莫要暴露身份……來!大家喝酒吃肉!”
五寶佳釀是寧容所釀造的酒中香氣最盛的酒,當然這倒不是說梅花醉與杏花雨比不上五寶佳釀,只是各有千秋罷了。
“滋……這五寶佳釀賣的可貴着呢,今夜真是沾了將軍的光!”小魚悄聲的說着,惹得衆人哈哈大笑。
“那可不,你們是不知道,就這酒在許都城根本就沒有幾家賣,醉仙樓的酒算是最全的,可是一般的也都是三寶佳釀,這可是軍師送給咱們將軍的!”
趙寶坐在趙子龍旁邊,有意無意的說着。
“兄弟們放心,今夜大功告成之後,每人一罈!”
趙雲瞅着衆兄弟,豪氣干雲的許諾道。
“多謝將軍!”
衆人聞言喜不自勝,今夜過後他們就發達了。
……
不遠處,守衛隘口的西涼軍又困又餓,突然一陣肉香飄來,舔舔嘴脣,只當是在做夢。
而後,又是一陣酒香瀰漫而來,這一下西涼軍猛然睜開眼睛,互相對視一眼。
咕咚……
在肉香的刺激下,肚子更是咕咕的直叫喚。
“校尉,這深更半夜的哪裡來的肉香啊……”
“酒!這酒香甘醇,定然是好酒啊!”
“就你這狗鼻子靈,快去查探一下!”校尉笑罵了兩聲,那漢子嘿嘿一笑,聞着酒香就摸到了趙雲所在的小院內。
“靠!這羣刁民,竟然深更半夜的在這裡偷吃偷喝,真是該殺!”狗子摸着彎刀,數了數院內有二十六個人,就悄悄的回去了。
“大哥,是一羣刁民,他們在那裡罵罵咧咧的偷吃,還說什麼咱們西涼軍不是人,搶他們吃的!”
聽到狗子的話,校尉臉上露出殘忍的怒色。
“一羣狗東西,有酒肉不先給咱們吃,該殺!”
校尉舔舔猩紅的舌頭,殘忍的吩咐道。
“狗子,去把關上的兄弟叫下來,殺了這羣刁民,酒肉就是咱們的了!”
狗子聽到這話,臉上直愣愣的瞅着那校尉,腳下卻是不動。
“嗯?”校尉有些奇怪,平日裡這狗子搶劫總是衝在最前面,今夜怎麼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