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舌戰荀諶

“呂布遠來,打擾荀家清靜實在萬分抱歉,只是當今天下亂局已現,呂布無德無才,特來荀家尋找安身立命之策,還請家主大人不吝賜教。”一進得荀家堡來,呂布忙下的馬來,向荀爽行了一禮之後,單刀直入的說道。

“呂布將軍說笑了,荀家不過是鄉野之家,只求能夠苟活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又怎麼能解決得了將軍的疑惑。將軍既然來到荀家,就請先用些粗茶淡飯吧。”荀爽見呂布問計天下,自然不肯多言,只是將呂布請進房舍之內,準備招待一番。

“聽說荀家人才輩出,呂布不才雖然是個武夫,但是也對文士十分尊重,不知荀家可否讓呂布見識一二。”荀家才子輩出,呂布也是早有耳聞,所以一上來便想見識一下荀家人的才學。

“哦,見識麼?將軍說笑了,荀家秉承家訓,讀聖賢之書,學治世之學問,又不是江湖上耍把式的,哪裡能夠隨隨便便就看得到。”不知何時荀緄已經來到衆人面前,聽呂布想見識一下荀家人的才學,便不由得說道。

“呵呵,如此說來倒是呂布唐突了,還請兩位不要見怪。”呂布當然聽出了荀緄言語之中的憤怒與不屑。不過呂布這次來到荀家可不是爲了示威,而是要結好荀家,只要呂布真的能夠結好荀家,那麼荀家就會打上呂布的烙印,到了那時,即便是荀家不願意投靠呂布,其他諸侯也會將荀家和呂布聯繫起來。

“呂布將軍敏而好學,真乃是古今奇事,荀爽本以爲呂布將軍不過是粗鄙武夫,今日看來呂布將軍卻是個好學的人,怪不得無論是天水,還是在汝南,都能夠以弱勝強,遊刃有餘。”見荀緄有些出言不遜,荀爽忙上前恭維了呂布幾句,雖然看起來呂布並不像傳聞之中那般不堪,但是怎麼說呂布必定是董卓的愛將,這次又帶了虎狼之師前來,荀爽倒是不能讓呂布難看,否則呂布發起飆來荀家免不了要萬劫不復。

“這樣吧,煩請荀爽家主,將荀家子弟集中起來,呂布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呂布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荀家來一場舌戰比較好,一來可以抒發自己心中的報復讓荀家人重新認識自己,二來也可以看看荀家的青年才俊。

“呵呵,呂布將軍既然有此興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着荀爽便讓人將荀家子弟召集了起來。

不一會兒會客的大廳中便已經站滿了荀家的子弟。這荀家本來就是名門望族,人丁興旺。不多時便已經有數十人來到了當場。

“這些便是荀家這幾年才學較有成就之人,呂布將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看着一衆荀家子弟已經來到堂上,荀爽對着呂布說道。

“各位,在下呂布呂奉先,慕名來到荀家,有幾個問題想向荀家人請教。這第一個問題麼,請問如今各路諸侯齊聚陳留,想要討伐董卓中興漢室,那麼諸侯和董卓開戰,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呂布和衆人坐在堂前,便這樣開口問道。

“這呂布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提這樣的問題?”聽到呂布的問題,荀緄有些摸不着頭腦,便問荀爽道。

“這個,我也有些納悶。”荀爽眉毛一皺,對於呂布的問題也有些爲難,倒不是呂布這個問題有多難,只是荀爽莫不清楚,呂布這樣問的目的是什麼。

“呵呵,戰爭對於天下百姓當然是壞事,不過諸侯們爲了大漢而戰,以復興大漢爲己任,對於天下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只要此戰勝利,相信定能開創出一個新的時代。我大漢飽經風霜,終於要收的雲開見月明瞭。”一個荀家子弟這時候站了起來,面對呂布,毫不掩飾的說道。

“好,荀諶說的極是。”聽了那個青年的話,荀家一衆子弟發出了一陣叫好之聲。這些年輕人倒是並不將呂布的威名放在眼裡,着實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休的喧譁,怎麼能在客人面前如此無禮。”見衆荀家子弟喧譁,荀爽急忙制止,雖然荀諶的話說出了荀家人的心聲,不過荀諶的話顯然對於呂布是一種挑戰,儘管呂布到現在爲止沒有便顯出過武人的蠻橫,但是荀爽不得不爲家族計劃,在維護家族的威嚴的同時,儘量不要激怒呂布。

“難道這就荀家人的見識麼?荀爽先生想來您的見識不會如此淺薄吧。”呂布並沒有因爲荀諶的言語而介意,反而是面對荀爽如此說道,顯然對於荀諶的說法,很不在意。

“呂布,難道我說的不對麼?你既然覺得我見識淺薄,那就說說你的高見吧。”荀諶自恃荀家子弟,平時頗有才學,對於呂布這種評價自然難以心悅誠服,力氣起身反對道。

“呵呵,呂布將軍想必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不妨說出來聽聽。我們說好了是呂布將軍與荀家子弟暢談,這個我卻是不好說話的。”見呂布問起自己,荀爽呵呵一笑,便推脫了個乾淨。在荀爽看來,呂布與荀家子弟暢談,無論言辭多麼激烈,只要自己不參與,必定這只是與小輩們的言語衝突,一旦小輩們言語有失,荀爽卻可以從中調解,這樣既不至於得罪呂布,也不至於在呂布面前落了讀書人的威風,可是荀爽一旦將自己捲進去,那麼這個這種的話自然不好說了。這樣一想,荀爽自然不願意參合這些意氣之爭。

“荀爽先生既然不願討論,呂布也不相求。只是聽說荀家有子,名喚荀彧,有王佐之才,不知此人是不是在這裡,呂布道想聽聽此人的見解。”呂布再來荀家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自然知道荀家這一代最爲傑出的子弟,便是一個叫做荀彧的,此人年少時便有才名,後來南陽名士何顒見到荀彧,大爲驚異,更是稱其爲:“王佐才也。”自此荀彧之名便在士人之中備受矚目。

呂布這次來到荀家,其中大半也是衝着這荀彧而來的。

“犬子出去遊歷天下,拜訪四方名士,至今未歸,倒是要讓呂布將軍失望了。”見呂布突然提起荀彧,荀緄心下一跳,便向呂布說道。直到此時荀家人才明白呂布此行的目的,竟然是來拜訪荀彧的。

“原來如此,看來呂布來的的確不是時候啊。”沒有能偶遇見荀彧,呂布還是有些可惜,不過想想荀彧這種人物,自己又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見到呢?俗話說好事多磨,呂布雖然沒有見到荀彧,但是想來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傳到荀彧的耳朵裡,這樣一想,呂布倒也不再糾結。

“呂布將軍,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您說我見識淺薄,那就請您說說我的見識究竟淺薄在哪裡?”見呂布並沒有理會自己,反而是問起了荀彧,荀諶有些不樂意的再次向呂布問道。

“呵呵,想當年,董卓未入洛陽只時,不過是因爲賄賂十常侍,這才得了西涼刺史一職,位列諸侯之中,與馬騰韓遂威武而已。後來一入洛陽,這才漸漸地有了今日之聲威。想那十八路諸侯,有強有弱,有大有小。諸侯之中不乏有人想要效仿董卓,執掌社稷神器。當年董卓與丁原二人前往洛陽勤王,尚且殺得你死我活。如今十八路諸侯勤王,情形之亂比之當年更爲不堪。當年何進請外兵入京,曹操稱“亂天下者,必何進也。”如今十八路諸侯入京,不知曹操以爲亂天下者又是何人?”呂布呵呵一笑,將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

“哼,如今之情形,與當年怎能相提並論。當年外兵入京,何進遭到十常侍暗殺,這才導致董卓有機可趁,趁機篡取大權。如今十八路諸侯歃血爲盟,統一調配,爲中興大漢而戰,怎麼也當年相比,況且當年若不是將軍,怕是董卓也不會有那麼容易竊取社稷大權吧。”荀諶冷哼一聲,不但並不認爲呂布說的是實情,反而提起了呂布當年背叛丁原,導致董卓最終專權的事情。

“混賬東西,你以爲我手中的戰刀是擺設不成?”見荀諶提起呂布當年不堪的往事,典韋從呂布身後跳樓了出來,一手持刀向着荀諶怒吼道。

“哼,我家將軍好意前來看望你們荀家,你們不但不領情,反而百般刁難,真以爲我們是吃素的麼?”見典韋跳了出來,臧霸也不甘示弱,緊跟着出來,揚起手中的戰刀大喝起來。

典韋和臧霸這麼一鬧,一衆荀家子弟一下子被嚇得驚若寒蟬,只到此時荀諶才猛然間醒悟過來,對面和他談亂事情的,並不是哪家的遊學少年,而是兇名在外,曾今屠殺無數外族的嗜血將領。想到這裡荀諶不覺得臉色發白,嘴脣微微顫抖起來。

“將軍息怒,方纔所言不過是小輩們的戲言而已,怎能當得真。將軍身居高位,倒是沒必要和這些小輩們一般見識。”見堂上情景有些尷尬,荀爽忙出來打圓場。到了此時荀爽也忍不住暗自佩服自己,要不是自己早早的置身事外,將這場舌戰只是定義爲小輩們的脣槍舌戰的話,只怕此時就難以託的干係,幫着解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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