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有些神色複雜的看了徐庶一眼,他知道自己的競爭對手出現了。
不過,郭嘉向來是灑脫不羈之人,只是稍微糾結了那麼一下,便想開了。
畢竟兩人擅長的方向不同,一個長於大略,一個擅長細謀。
況且,孫策向來善於用人,郭嘉根本不需要多想。
卻說徐庶領命而去,很快便部署開來。
歷史上有不少火攻的經典戰役,僅在三國時期極爲有名的就有火燒博望坡,赤壁之戰和火燒連營。
我們從史書中或小說中觀看,似乎火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小事而已。
事實上,想要成功的實施火攻,不僅需要精確的計算,還需要大量的後勤準備。
好在這一次孫策爲了打贏這場仗,準備的各種物資都不少。
向來作爲軍事物資進行儲備的引火之物也備下了很多,如硫磺、乾草、油脂之類的東西足夠徐庶調撥使用。
徐庶的火攻之計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火燒柴桑水寨,另一部分是火燒彭蠡澤。
隨着徐庶的準備和部署,事情的發展正如他所預料的一般。
江東水軍在周泰三人的指揮下,離開柴桑水寨,向徐庶所部署的目的地而去。
而江夏水軍這一邊,作爲左右先鋒接應使的黃射也已經到了,在黃射和陳就的合力安撫下,江夏水軍總算恢復了一些士氣。
當黃射和陳就準備再戰的時候,有探船回報,江東水軍東逃。
黃射和陳就當然不會放江東水軍逃走,雖然暫時提振了江夏水軍的士氣,但只要一天不完全打敗江東水軍,那江夏水軍的士氣就不會真正回來。
因此,兩人當即命令水軍追擊。
巨大的坐船上,黃射與陳就扶欄而望。
看着不遠處東逃的江東水軍,黃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上一次被江東軍搞得極爲狼狽,黃射可還沒有忘記。
這一次,黃射下定決心,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在黃射看來,現在不足3000人的江東水軍只有被自己碾壓的份兒。
想了想,黃射對陳就說道:“陳將軍領3000水軍先去佔據柴桑水寨,等到蒯主簿和文將軍到了,協助他二人攻打柴桑城。這些江東水賊,便由本公子親自領兵殲滅!”
陳就聞言,皺了皺眉,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沒有開口。
畢竟就算自己帶走3000水軍,還剩下8000水軍,黃射也算是精於水戰,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況且,對於陳就來說,等待蒯良和文聘來了之後,協助二人攻打柴桑可能更對他胃口。
柴桑水門只能由他來攻打,這可是明擺着的功勞,不拿白不拿。
想明白這些,陳就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黃射看着陳就離去的背影,命令傳令兵揮舞令旗,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哼,上次的恥辱我要全部還回去。黃射在心裡默默想着。
大江之上,兩支水軍,一支在前跑,一支在後追。
陳就上了自己的坐船,看着離弦而去,順流之下的水軍,搖了搖頭。
對於黃射的那點小心思,陳就還是很明白的。
畢竟當初就是他和黃射一同去的濡須港。
被他和黃射一同救走的道士于吉,前不久好像被派回了江東,想來江東很快就會發生不少有趣的事情。
又仔細想了想,陳就拋開了似乎有些異想天開的,如果戰敗的荒謬可能,命令身邊的傳令兵揮舞令旗,往柴桑水寨而去。
柴桑水寨依軍港而建,佔地廣大,分爲兩部分。
一部分在陸地上,主要是士卒住宿的營地。另一部分在水中,主要是停泊戰船。
如今的柴桑水寨空無一人,整個營寨中到處是被扔的亂七八糟的雜物,破舊的帳篷,一垛一垛的乾草堆,橫七豎八的木頭,水裡甚至還有數十艘來不及帶走的走舸。
陳就此時已經開始在心中計劃起如何攻打柴桑水門,並沒有讓士卒查看柴桑水寨有無異常。
正是陳就一時的不小心,釀成了大禍。
3000水軍緩緩駛入柴桑水寨,很快便將艨艟和樓船泊好,士卒們紛紛下船,開始上岸,準備收拾營地,埋鍋造飯。
又過了一會兒,陸上營地已經燃起了炊煙。
陳就正準備用膳,卻突然有親兵跑來,說是有要事稟報。
“將軍不好了,營中數十支走舸裡皆是引火之物!”那親兵緊張的說着,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
陳就聞言大駭,手中的酒杯也一抖掉在了地上。
“快撤,讓兄弟們上船,衝出水寨!”陳就厲聲命令道。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在水寨外有一片小樹林,侍衛司校尉宋謙恰好率領2000士卒隱藏其中。
隨着路上營地的炊煙燃起,宋謙領手下的1000弓手突然衝出樹林,密集的火箭射入大營中,大營中的易燃之物迅速火起。
數十艘故意留下的走舸也迅速燒了起來。
看着整個營地燃起的滾滾黑煙,陳就一個站立不穩,竟然噴出一口鮮血來。
此時上船已經來不及了,整個水寨並未與陸地完全相連。陸地部分之外被挖出了一條寬闊的壕溝,引江水入其中,以吊橋相連。
可是如今大營外便是江東軍,總不能放下吊橋跑出去投降吧!
熊熊大火,烈烈濃煙。
柴桑城頭上,徐盛看着此情此景,扶牆大笑。其身後衆人也均是面帶笑意。
“徐軍師果然不同凡響,這一把火,足以讓江夏水軍膽寒!”徐盛高興的說着,頜下的鬍鬚也一抖一抖。
一旁的彭澤都督府參軍張玄也笑着說道:“這只是第一把火,徐軍師還有第二把火要放!”
卻說烈火燃燒的水寨之內,陳就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
沉默了良久之後,看着周圍部將和親兵的面容,陳就無奈的嘆道:“爾等不必與我同死,放下吊橋,出水寨投降吧!”
“將軍!”一個校尉不忍的開口道。
陳就搖了搖頭,說道:“爾等水戰精熟,正是江東水軍急需的,投降之後必不會苛責,不用管我!”
說罷,陳就一把推開周圍的親信部將,拔出腰間的長刀,橫於頸間。
(第三更,感謝書友修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