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八八年春,即中平五年,自黃巾之亂結束之後,已經過了四年有餘。這四年來,雖然黃巾之亂已經被平定,但各地卻是爆發了大大小小十來起叛亂,使得已經千瘡百孔的大漢朝已經漸漸落入末路。雖然這些叛亂最終一一都被各地的官兵給鎮壓,但卻是使得朝廷被迫將兵權下放,各地的軍閥也是藉此漸漸壯大,脫離了朝廷的掌控。
而羅陽自從藉着盧植的面子,從何進手裡撈來了一官半職之後,也算是在洛陽城安家落戶下來了。雖然羅陽所擔任的這個洛陽南部尉的職務和歷史上曹操所擔任的職務相同,不過羅陽可沒有像曹操那麼拉風,動用什麼五色棍。羅陽每天除了到官邸點到之外,只要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便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褚貢府上。而因爲黃巾之亂剛剛結束的緣故,這些年叛亂四起,洛陽城內的那些權貴也不敢鬧事。所以除了一些小打小鬧的小摩擦之外,羅陽這南部尉也是做得輕鬆得很。
只是讓羅陽有些失望的是,作爲一名寒門子弟,又只是一個小小的部尉,在天子腳下的確算不得什麼。之前羅陽打算趁着在洛陽的時候挖幾個有用的人才,卻是處處碰壁,那些世家子弟自然是看不上羅陽,而那些寒門子弟也更願意去依附那些世家,沒有人願意跟着羅陽。碰了幾次壁之後,羅陽也算是死了心了,看來想要人才甘心投靠,沒有實力是辦不到的!
唯一讓羅陽感到安慰的是,被羅陽忽悠到身邊的郭嘉卻是沒有離羅陽而去,反倒是在褚貢府上住了下來,雖然沒有正式臣服於羅陽,但也讓羅陽安心了不少。
說起郭嘉,讓羅陽感到吃驚的是,原來郭嘉之前所要拜訪的好友,竟然就是日後被曹操譽爲“吾之子房”的荀彧!這可是不遜於郭嘉的人才啊!只是荀彧身爲大世家荀家的子弟,當然不可能和郭嘉那樣跟着羅陽這樣一個小小的部尉,甚至是在郭嘉介紹羅陽的時候,對羅陽還有些不屑。
既然人家都是這副態度了,羅陽也犯不着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不過經過了荀彧這件事之後,羅陽也淡了去到處找人才的心思,耐心等待着歷史上的十常侍之亂的到來。
當然,在這期間,羅陽也並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做。趁着各地叛亂四起,羅陽這幾年也是讓文聘經常跑到鳳凰山去找劉闢和龔都傳達自己的命令。這幾年來,劉闢和龔都也是帶着大軍極爲隱秘地打過幾次仗,一方面,算是讓大軍在戰鬥中得到足夠的鍛鍊,另一方面,也是把大軍的規模再擴大了不少。如今鳳凰山上的大軍已經足足有五萬餘人,而且還收留了不少非戰鬥人員,在鳳凰山上開墾荒地,基本上完成了大軍的自給自足。
最近一次,劉闢和龔都帶着大軍悄悄繞過南陽,在汝南打了一仗,卻是搶在官兵之前,將汝南殘留的黃巾軍給消滅了,並且還招降了三千名黃巾軍。
在書房內聽完文聘對這次戰鬥經過的描述之後,羅陽眯起了眼睛,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在汝南殘留的那支黃巾軍應該就是歷史上曾經打劫過關羽的那支黃巾軍餘黨吧!若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有幾個人在這支黃巾軍中,當即羅陽便是問道:“那些投降的賊兵中可有什麼特殊的人?”
文聘還剛剛想說這件事呢,聽得羅陽主動提起來,文聘也是不由得一愣,隨即馬上回答道:“大人!你可真是神了!這次投降的可是有兩個不錯的人才,一個叫裴元紹,一個叫周倉,聽劉闢說,這兩個傢伙曾經是賊兵頭領張寶的親衛,一身武藝很是了得!我也和他們較量過,那個叫裴元紹的身手和我差不多,而那個叫周倉的,恐怕比我還厲害一些!”
果然是裴元紹和周倉!羅陽頓時就興奮了起來,在黃巾軍的餘黨當中,要論武藝,周倉恐怕能夠排的上前三,甚至可能比管亥還要厲害!而裴元紹雖然在歷史上也只是匆匆而過,後來還被趙雲給殺了,但他能夠和周倉稱兄道弟,足見這本事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那三千黃巾軍算不得什麼,收降了這兩人,對於如今帳下人才奇缺的羅陽來說,纔是真正的喜事!
見到羅陽一臉喜色,文聘也是湊了過來,呵呵說道:“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回南陽啊?”在洛陽呆了這些年,文聘早就過了當初的新鮮勁,眼看着劉闢和龔都帶着兵馬四處打仗,文聘現在可是眼熱得很。每次羅陽派他去鳳凰山傳令,文聘都要藉故在那邊多呆一段時間。現在文聘最希望的,就是能夠離開洛陽,回到南陽去,到時候就能夠真正地帶兵打仗了!
聽得文聘的提問,羅陽眯起了眼睛看着窗外,淡淡地說道:“別急!快了!快了!”
是快了!現在已經到了中平五年,何進和那些宦官也是越鬥越兇了,只是現在還有個漢帝劉宏在上面壓着。等到了明年,劉宏駕崩,兩個派系就會直接撕破臉皮了!十常侍之亂,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要發生了!那個時候,就是羅陽正式離開洛陽的時候!
“子悔兄!子悔兄!”
一把呼喚聲從書房外面傳了過來,羅陽當即便是轉頭對文聘使了個眼色。那文聘立馬就會意,直接從旁門退了下去,文聘每次前往南陽都是秘密行事的,關於鳳凰山上的那支軍隊可是羅陽的秘密,羅陽可不敢隨意讓別人知道。等到文聘退出去之後,羅陽則是整了整衣冠,徑直從正門走了出去,喊道:“奉孝!我在這裡!”
只見在書房外面的院子裡,一名身形消瘦的年輕男子正提着一個酒葫蘆,搖搖晃晃地在院子裡面繞圈子,一邊繞,還一邊喊着,正是四年前被羅陽帶回來的郭嘉。郭嘉聽得羅陽的聲音,這才止住了腳步,左右看了看,總算是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的羅陽,當即便是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子悔兄!總算是找到你了!來來來!只是小弟剛剛從醉仙樓弄來的美酒!我們喝上一杯!”
羅陽不由得苦笑起來,看來這郭嘉又喝醉了,當即便是上前扶住了郭嘉,說道:“我說奉孝!現在可是大白天啊!你怎麼就喝成這樣了?”
“哎!這喝酒哪裡還分什麼白天黑夜的?”郭嘉卻是打了個酒嗝,一臉不滿地擺了擺手,將酒葫蘆湊到嘴邊,又是灌了一大口。“要說這醉仙樓的酒還真是不錯!這醉仙樓能夠在洛陽城這麼多年,果然是有些本錢的!只可惜這酒樓的價錢實在是太貴了!”
羅陽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虧得自己現在不愁錢財來源,別的不說,光是從鳳凰山那邊送來的一些錢兩,讓羅陽出資買下十座醉仙樓都足夠了。要不然的話,想要養活郭嘉這個小酒鬼,還真是困難,光是每天的酒錢就足夠一般人家過上一年了!不過羅陽倒也沒有怎麼心疼這些錢財,能夠將郭嘉拴住自己帳下,區區一些酒錢又算的了什麼,最讓羅陽頭疼的是,郭嘉天天這麼醉醺醺的,卻是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啊!
“好了!別再喝了!也虧得這幾年褚大人不在洛陽,要是讓他看到你這幅模樣,非得罵你個狗血淋頭!”羅陽看着郭嘉還是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忍不住斥責起來。
聽得羅陽說起褚貢,郭嘉雖然已經是喝醉了,卻是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要說現在郭嘉最怕的人,莫過於已經被任命爲武陵太守,並趕往荊州赴任的褚貢了。當初褚貢還在洛陽的時候,每次看到郭嘉酗酒,總是會拉着郭嘉不停地說教。用郭嘉的話來說,哪怕褚貢是提着木棒打他一頓都好過被他這樣嘮嘮叨叨地說教啊!
有褚貢在的那段時間,郭嘉這酗酒的毛病還真是收斂了許多,自從褚貢走了之後,這郭嘉又開始舊態復燃了,不過聽得羅陽唸叨起褚貢,郭嘉還是多少有些害怕的。最近,每次羅陽用褚貢的名字來嚇唬郭嘉,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而且是百試百靈。
果然,被羅陽用褚貢的名字這麼一嚇,郭嘉的醉意還真是嚇醒了不少,當即便是撇了撇嘴,直接推開了羅陽,嘀咕道:“你這人真是無趣得很!懶得和你多說!我去睡覺去了!”雖然嘴上是這麼說,郭嘉卻是再也不敢多喝了,而是將酒葫蘆的塞子給堵上,嘴裡嘀嘀咕咕的,就這麼跑了。
羅陽很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馬上就到了關城門的時候了,作爲部尉,他有責任要到場監督城門關閉。看了一眼郭嘉的背影,看他的步伐,確定用不着擔心他找不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這才放心地換上官袍,徑直離開褚府,前往由他管轄的洛陽城南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