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並沒有說得太仔細,不過只是孫權和朱桓兩人的不同懲罰尺度,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孫權是孫策的親弟弟,如果孫策在懲罰尺度上偏向孫權的話,倒還說得過去,可現在偏偏是對朱桓的懲罰輕,對孫權的懲罰重,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值得推敲了。
周瑜陷入了沉默,顯然孫權的所作所爲孫策已經知道了,要不然,孫策不會做出這種判罰。猶豫了半晌,最後周瑜對蒯越說道:“異度兄,此事,你且先按照二公子的計劃去辦!至於我,我這就準備去壽春!我要親自問問主公的意思!”
“屬下遵命!”聽得周瑜的吩咐,蒯越也是大喜,他也沒指望能夠立馬勸說周瑜同意,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再好不過了。畢竟盱眙城就在壽春的旁邊,如果蒯越要執行孫權的計劃,想要繞過周瑜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周瑜並沒有表示同意,但至少也沒有反對,這樣可以讓蒯越名正言順地在盱眙進行計劃了。
得到周瑜的首肯之後,蒯越立馬便是告辭,這下議事廳終於只剩下周瑜一個人了。周瑜慢慢站起身,度步到門口,擡頭望向了天空,嘆了口氣,輕聲念道:“伯符,莫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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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安風津的重要性,無論是西秦還是孫吳都很清楚,太史慈率領五千精兵從盱眙出發,到了壽春,孫策也是撥給太史慈五千精兵,籌夠了一萬人馬。而等太史慈的大軍趕到淮河東岸的時候,西秦也是派遣了大將典韋率領西秦軍八千餘人把守安風津。這樣一來,這場代表西秦與孫吳最終大決戰的戰役,就已經預先拉開了序幕!
雙方的兵力相差無幾,雖然吳軍的數量要多一些,但畢竟吳軍是由老兵和新兵混雜在一起組成的臨時軍隊,戰鬥力肯定不如西秦軍。雙方在軍隊上也算是扯平了,所以這場戰鬥的勝負,就要看統帥的本事了!而無論是典韋還是太史慈,兩人都是那種擅長正面交鋒的武將,等到太史慈渡過淮河之後,兩軍便是在淮河西岸佈下了陣勢,準備來一場硬碰硬的正面決戰!
太陽初升,兩軍分別列下陣型,中間相隔一里,在靠近淮河的那邊,太史慈身穿銀甲,手持雙槍,騎着一匹白色戰馬,傲視前方。在他的身後,一萬孫吳將士列成方陣,前陣是槍兵,共八千人,後陣則是兩千弓箭手,箭矢已經搭在弦上,聽候將軍的命令,隨時都能彎弓射箭。
而在對面,典韋依舊是那一身黑甲,頭上戴着一個附帶面罩的黑色頭盔,同時將他那張駭人的面孔遮住,只留下兩個眼洞,不時射出典韋那獨有的黃色光芒。雙手緊握雙戟,這一雙鐵戟比起二十多年前典韋初初加入羅陽帳下時所用的鐵戟還要大上幾分,而且都是用玄鐵打造,在初升陽光的照射下,鐵戟的鋒刃上不時流淌着寒光。而典韋坐下的坐騎則是一匹高大的黑馬,典韋的身形高大,一般的戰馬還吃不起典韋這樣的體重,這匹戰馬卻是要比一般的戰馬高出許多,加上典韋那高大的身軀,簡直就像是一座高山一般。
在典韋身後的八千西秦將士則是列成雙翼陣型,左翼是三千槍兵,右翼則是三千刀斧兵,中央是兩千弓箭手,同樣是蓄勢待發。
光看這氣勢,典韋顯然要佔據上風,不過這戰場上的勝負,也不光是隻靠氣勢。太史慈看着前方的典韋,沉聲喝道:“你是要鬥陣還是鬥將?”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說那些無用的廢話根本無濟於事,太史慈也是乾脆的人,直接便是切入了正題。
典韋因爲臉上帶着面罩,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從面罩下面傳出了典韋那獨特的悶聲:“鬥將!”說完,典韋雙腿一夾,那戰馬嘶鳴了一聲,便是載着典韋就往前衝。而太史慈聽得典韋的話,臉上也是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咧嘴一笑,也是縱馬向前!
雖說太史慈坐下的戰馬賣相不如典韋的坐騎那麼威風,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甚至在速度上還要勝上一籌。兩騎飛快地衝到了一塊,典韋的雙戟、太史慈的雙槍同時擊出,在兩人的中間交錯在一起,摩擦出無數的火星,並夾雜着一把令人後背起雞皮疙瘩的摩擦聲。
“喝啊!”要論力量,兩人當中無疑典韋有絕對的優勢!太史慈雖然是咬緊牙關怒喝一聲,可還是被典韋一推,便是連人帶馬連退了數步。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太史慈的信心,力量從來都不是太史慈的優勢所在,安撫好坐騎之後,太史慈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提起雙槍,開始朝着典韋輪番發動攻擊!
速度的確不是典韋的長處,見到太史慈的雙槍就好像閃電般朝着自己襲來,典韋冷哼一聲,雙手的鐵戟分別朝前刺出,猛地往左右一劃,想要藉着範圍攻擊來擋住太史慈的雙槍。不過太史慈的槍卻不是那麼容易擋下來的,一雙鐵戟擦着雙槍劃過,卻是沒有碰到雙槍。兩杆長槍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卻是以極爲詭異的軌跡朝着典韋身上刺去,正中典韋的肩膀和大腿上!
“哼!”典韋哼了一聲,爲了躲避鐵戟,這兩槍的力道都不是很大,加上又沒有刺中要害,對於典韋這樣的壯漢來說,卻沒有多大的威脅。只見典韋身子一震,直接便是將雙槍給震開,同時左手的鐵戟在手中轉了個圈,反手朝着太史慈的胸口刺了過去。
見到自己的攻擊沒有起到效果,太史慈也是心中一驚,面對典韋的反擊,太史慈連忙是收回雙槍,架在胸口,將鐵戟給擋了下來。不過雖然是擋下了鐵戟的攻擊,當年從鐵戟上傳來的力道,卻是讓太史慈坐下的坐騎吃不住力,再度後退了好幾步。不過這次典韋可沒有再給太史慈發動攻擊的機會了,趁着太史慈後退的時候,典韋雙腿一夾,縱馬便是朝着太史慈衝了過去,一雙鐵戟已經是舉過了胸口,分別瞄準了太史慈的面門和胸口就刺了下去!
典韋的攻擊,太史慈可是不敢再硬接了,剛剛硬抗了典韋兩次攻擊,太史慈的雙手已經有些麻木了。只見太史慈身子一扭,險險地躲過了典韋的攻擊,同時雙槍再度刺出,和典韋的鐵戟交錯,又是在典韋的身上留下了兩道傷口。不過典韋的攻擊卻沒有這麼容易躲過,只見典韋的手腕一轉,本來以爲已經躲過去的鐵戟突然轉了個方向,準確地落在了太史慈的大腿上,頓時就是扎出了兩個血洞!
太史慈的身體可沒有典韋那麼壯實,捱了這兩下,頓時就疼得太史慈身子打顫,差點沒有從馬背上摔下去!不過太史慈倒也硬氣,他也知道,這一戰代表了此次孫吳的命數,自己是絕對不能敗!只見太史慈緊咬着牙,手中的雙槍也沒有抽回去,而是再度用力刺出,往典韋身上的傷口又刺進了幾分!
這下,就算是典韋的身體再如何強壯,也有些吃不消了,悶哼了一聲,雙腿一夾,縱馬便是後退了一步,硬是將深深刺進自己身體的雙槍給拔了出來。典韋擡起頭,一雙閃爍着黃色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太史慈,哼道:“是條好漢!”四個字吐出之後,典韋又是再度提起鐵戟殺上前去。而藉着剛剛典韋后退的那一瞬間,太史慈也是將雙槍架在胸口,擺出一副防禦姿態,同時飛快地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上的傷,那鐵戟的尖刺扎出的兩個血洞雖然不大,但卻很深,此刻正不停地往外飆血。不過太史慈現在可沒有功夫去給傷口包紮,只是看了一眼,便全副精神地盯着典韋。
別看典韋在羅陽帳下所打的硬仗不多,但光是當年他和羅陽、黃忠、趙雲四人惡鬥呂布那一戰,就足以成全他的名望了。要論身手,典韋在西秦衆將當中,可不比黃忠、趙雲他們差,甚至隱隱要超過趙雲一線,加上這幾年黃忠已經老去,再無當年巔峰時的狀態,現在的典韋,纔是真正名符其實的西秦第一悍將!相比之下,太史慈自然還是要遜典韋一籌,不過太史慈的戰意可沒有因爲這一點而有絲毫減弱,受傷之後,太史慈反倒是打得越發兇悍起來,一點也不管防守,就算是拼掉性命,也要讓典韋付出代價!
典韋佔據上風,自然不會跟太史慈拼個你死我活,他看得出來,太史慈現在只不過是拼着一口氣在戰鬥,時間一長,太史慈胸中的這口氣泄了,他的戰鬥力馬上就會下降不止一籌!
就這樣,兩人槍來戟往,打得不亦樂乎,雖然典韋漸漸掌握了主動,可卻不急於擊敗太史慈,而是跟偏重於防守。典韋的招數本來就更傾向於防守,所以雖然典韋的速度比不上太史慈,但這樣專心防守起來,太史慈也是奈何不了他。而典韋時不時地攻上一招,卻是每招必中,很快,太史慈渾身上下就已經是沾滿了鮮血,看上去十分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