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怎麼可能?!”
孫文臺心中暗驚——開什麼玩笑,對面爲什麼能有這麼多的絕代猛將?!什麼時候絕代猛將這麼便宜了?!?!竟然一口氣就來了三個?!無論是張遼還是華雄,他一對一都未必打得過,更何況是二對一?!
“主公?!!!”
眼看着這一幕,他身邊四員大將韓當程普、祖茂黃蓋猛撲過來——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然而在他們面前也並非沒人。
他們這丟下自己的對手的行爲一瞬間遭受惡果,程普當即被身側一位漢軍將佐,一鐗打在了肩膀上,當即肉爛骨裂。他正想要阻擋,就看另一側一名獒騎狂叫着撲了過來,手中金瓜錘正中腦門,將半個腦袋都打爛了……
“德謀啊!”
眼看好友身亡,黃公覆哀嚎着,向着那狂笑着,以爲自己立了大功——當然,實際上也的確立了大功的獒騎殺了過去,一鐵鞭砸碎了那人的腦袋。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哀傷,就聽另一邊又傳來一聲悶哼,卻是另一側韓當被人馬槊刺穿了胸口——原本那裡的盔甲是最厚,防禦力最強的。但在那之前,那裡已經被人用各類武器砸,錘,刺了無數次,護心鏡已然碎裂,內層的鍊甲也已斷了無數。已經到了極限。
被刺穿胸口的韓當死死地盯着對面漢軍騎士,似乎要將對方的容貌記在心裡。但他最後的,最大的反抗也不過如此了。
轉眼間,孫堅身邊四將已亡其二。餘下黃蓋力氣衰竭,祖茂渾身是傷。眼看大限將至。眼角餘光看到這一幕的孫堅虎目含淚。只是,他還來不及感到哀傷,正面又殺出一將。卻是渾身傷痕,卻仗着年輕氣盛混不在乎,反而殺意更濃的甘興霸!
“真沒用!現在還沒拿下他嗎!?”
眼看着涼州軍的華雄與幷州張遼聯手,竟然還沒有拿下孫文臺,甘寧楞了一下,一邊是嘲笑一邊是興奮的舉起手中長刀,策馬向着孫文臺殺了過去:“江東猛虎,你的人頭歸我甘興霸了!我要把他獻給主公!!!”
面對甘興霸這樣小字輩的傢伙如此狂妄的話,他甚至連與對方爭吵的力氣都沒有了。
或者說,他說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真。
就在甘寧出現後,與他交戰的兩人,華雄與張遼更不說話——反正甘寧是個混蛋這一點,全軍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攻擊的速度——開玩笑,孫堅是南軍第一將!比現在什麼名聲都沒有的麴義重要的多!陣斬孫堅的功勞,僅次於斬殺袁本初的功勞!這樣的功勞都夠封侯的了!誰會將這個丟給別人?!
就是這樣,在北軍三路夾擊之下,南軍最強大的騎兵部隊在南軍大軍面前,被眼睜睜的消滅掉了。被圍困在中間的孫文臺奮戰許久,最終喊殺聲變成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如果,玄德真的見到了我的腦袋,會覺得開心嗎?”
留下這樣的問題之後,孫文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父親!!!”
同時,眼看着這一幕的孫策也眼前一黑,胸口一悶,一口血嘔了出來,而後又一次暈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袁本初想了很多。
向前進攻——如果使用少量部隊的話,很可能像之前那樣被劉備的鐵騎碾壓,輕鬆擊敗。如果全軍壓上的話,那就成了決戰。自己真的能贏麼,以攻擊對攻擊的話。勝算大不大?
袁紹很快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是,不大——當然的不大。以攻對攻。自己麾下的騎兵比劉備的不足半成。這種情況下,只有穩穩地守住跟腳,纔有一絲勝算!
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後,他咬了咬牙,最終決定坐視不理!
儘管開戰伊始,就失去了他最強大的王牌。然而戰爭仍在繼續。而且袁本初相信,自己還有獲勝的機會!
“文臺的戰術不管用。那麼再接下來,就只有……”
心裡面這麼想着,他看向了另一側:“全靠你了,公義!”
麴公義,現在只有依靠他的步兵陣列,層層防守,打防守反擊的戰術來對抗劉備了。
雖然說就算這樣,他仍舊沒有什麼信心,能在劉玄德面前佔到便宜。但是無論如何,這是惟一的一條路了。
與此同時。
在袁紹這樣依靠他的時候,麴義卻沒有一點兒感覺。
或者說他現在的幾乎全部注意力,都被對面的劉玄德的軍隊吸引了。以至於他連所謂“主公”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真強啊。真是太強了。”
他雙眼發直的看着對面的劉玄德的大軍,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天下強兵,這就是天下強兵!對於他這樣的兵家傳人來說,這樣的天下強兵對他的吸引力是無限大的。什麼功名利祿,金錢美女,都比不上劉玄德那緩緩前進的步騎大軍來的更強!
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下,他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這樣的軍隊,最好是能參與到它的建設中,而後獲得,統御。如果不能的話,就乾脆將它毀滅,獲得毀滅的愉悅與爽快。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真是幸運,自己竟然能獲得與這樣的軍隊交手的機會。
至於說自己的主公說的什麼拜託了的話,開玩笑的,自己根本不在乎這種事。就算最終失敗了也無所謂。只要爽過一次就行了。
當然,心裡面這麼想是這麼想。表面上,麴義仍舊要裝作非常的認同與尊敬自己的君主:“是的,主公。某這就去了。”
當劉玄德的大軍一點點的逼近的時候,麴義以最快速度接管了南軍三十萬大軍的統帥權。
在他的指令下,南軍一點點的從前鋒不利,被全部殲滅的噩夢中甦醒過來,恢復了一定的士氣與戰鬥力。
而隨着他的一系列命令,時間一點點推進,劉備的大軍也一點點的推進。
終於,劉玄德大軍左翼的涼州軍按奈不住,數千精銳的涼州騎士呼嘯着,向着對面南軍右翼殺了過去——
這些精銳的重騎兵,儘管並非飛熊軍,然而仍舊是最爲優秀的突騎。
在這批重騎兵向前衝鋒的同時,他們的對面,南軍之中也開始射擊。弓箭與弩矢連續不斷的射擊過來。同時涼州騎士們也不約而同,舉起了手中的盾牌,呈四十五度角護住了自己最脆弱致命的頭部與咽喉。
在一片叮叮噹噹的聲響之中,幾乎所有的弓弩箭矢,都被沉重而堅固的重甲與包了一層牛皮,一層薄鐵的盾牌彈開。當然,也有極少數最沉重的大黃力弩,在南軍軍中壯士施展開來,射殺了些許涼州騎士——
雖然這樣的攻擊足夠震撼人心——摧殘了盾牌與護甲,直接將一名重騎兵射穿的武器,在冷兵器時代就是足夠震撼人心。但是於大局無補。
在損失了不足百人後,涼州騎士開始了最後的衝刺。手中的馬槊端平,戰馬加速,而後猛撲向對面的敵軍陣列。
在一陣陣慘叫聲中,南軍側翼遭到了極慘重的打擊。
然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如涼州騎士一樣的突擊,在接下來將一波接着一波,連續不斷的進行——側翼的那些南方郡國兵改編出來的烏合之衆,幾乎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盾與矛、戟的組合,根本無法防禦手持超長馬槊,衝擊力驚人的涼州騎士的衝擊,甚至無法給他們多少殺傷。
當這羣涼州騎士的突擊獲得成功之後。他們的友軍兵馬也已按奈不住。
“進攻,進攻,進攻!”
興奮地大喊着的,是目前的幷州禁軍校尉呂奉先。
在連續不斷的勝利,勝利,還有勝利之後,這傢伙也已經發狂一樣的興奮,並且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戰爭之中。
而在北軍的右翼,幽州軍的兩個禁軍營在涼州、幷州兩軍衝鋒後,也按奈不住,發動了衝鋒。
在公孫續與趙雲率領下,近兩萬突騎與輕騎,也連續不斷的向着對方的左翼發動衝鋒。
而不出所料的是,敵人的左翼也輕易的,幾乎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反抗,就傷亡慘重,瀕臨崩潰。
……
一切都不出人所料。劉玄德的軍隊,輕而易舉的攻擊兩翼,只是第一回合,便將南軍的兩翼,那些拼湊起來的郡兵部隊打得接近崩潰。
如果不是他們的兵力充足的話,這一會兒他的兩翼就該失敗了。
“這,這,這?!”眼看着這一幕,袁本初只覺得頭痛欲裂,差一點暈過去。而他再看向麴義的時候,卻發現麴義仍舊一副非常平靜的樣子:“主公不用擔心。兩翼的些許損失都在計劃之內。”他這樣說道:
“真正能決定戰爭勝負的,是中央主力的戰鬥。”
“是這樣嗎?”
雖然總覺得麴義說的有些問題,但是現在,袁紹也只能選擇相信麴義說的話了。因爲除此之外,他再無辦法。
隨着劉玄德的中軍主力,一點點的逼近嚴陣以待的他的精銳主力。現在,只有麴義能拯救他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