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做生意那就要討價還價。以蔣幹的舌頭,荊州衆人加起來也沒有他能說會道,蔣幹一口咬定要劉表出糧草一萬擔,金銀各一萬,再出錢三十萬。然後龍飛退回宛城,將樊城還給劉表,釋放降卒。劉表先後派蒯良、蒯越,又派韓嵩等多人重新商議這個價錢,蔣幹就是一步不退。
另一方面,蔡瑁來報,此次統兵大將甘寧本是黃祖手下,被黃祖無辜責罰,才投龍飛,此人擅長水戰,小小襄水根本擋不住人家。劉表眼睛一轉,立刻命人將江夏太守黃祖找來,劈頭蓋臉將甘寧的事情說了,最後來了一句:“如今龍飛要糧草一萬擔,金銀各兩萬,錢五十萬,這事本因你而起,甘寧要雪恥,我意你我各出一半,平息此事再說!”
黃祖本想拒絕,龍飛進攻樊城的事情他豈能不知道,就連最後蔣幹要多少錢他都清清楚楚,沒想到劉表竟然還想坑自己,正要反駁。擡頭看見蒯良、蒯越和蔡瑁、張允就站在不遠處,黃祖強忍怒氣點頭答應。
當一車車的糧草和金銀送往樊城的時候,龍飛哈哈大笑:“子翼果然大才,隻言片語便有如此成果,哈哈哈……”
蔣幹一笑:“我這可是狐假虎威,沒有主公大軍在後,就算說破嘴,劉表也未必肯拿出一個子!”
龍飛還算說話算數,按照約定,讓出鄧縣、樊城等幾個原本是劉表的地盤。但是這些城池之中的錢糧全被席捲一空。俘虜雖然也釋放了,跟着龍飛走了的就佔了十之七八。更可氣的是樊城守將文聘沒有回來。劉表被龍飛耍了一把。有心出兵,可蔡瑁、張允以天氣不宜,拒絕了。不過話說回來,給出的那些東西基本上全是黃祖的,也不算如何心疼。此事便這麼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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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回到宛城,整個宛城煥然一新。城牆已經修補的七七八八,屬衙也修繕完畢。荀彧已經重新劃分了土地,只等來年開春播種。王巍從益州等地購買的糧種、耕牛也已經在路上。整個宛城一派欣欣向榮。龍飛將蔣幹介紹給大家,衆人向龍飛賀喜又得一大才。
當天晚上,爲了慶祝樊城之戰的獲勝,龍飛特意在家中設宴。龍飛的宴會沒有別的宴會那諸多禮儀,也沒有歌妓伴舞,弄一個大大的木板,將所有酒菜放在其上,衆人圍坐一起,吹牛聊天,說說政事,自有一翻樂趣。龍飛特意邀請了鍾繇、陳到和文聘。因爲荀彧也是第一次參加,剛開始有些不太自在,特別是龍飛這種沒有尊卑之分的做法,讓他的心裡有了很大沖擊,酒到中旬,荀彧也放開了,突然間他覺得這種酒宴更有新意,更能瞭解爲何四長唯獨對這個龍飛情有獨鍾。
陳到和文聘更加感到驚訝,兩人雖然並非什麼顯貴出身,經歷的宴會也有不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宴會。文聘在荊州算是將軍,劉表舉行宴會他也能末座相陪,可那種氛圍文聘一點都不喜歡。文士們高談闊論,武將們互相恭維。此地大家互相稱兄道弟,高興處典韋摟着龍飛的肩膀兩人哈哈大笑,猶如親兄弟一般,此等情誼世上少有。
酒宴的菜餚也與別處不同,沒有精美的糕點,沒有大盤的肉食,均是難登大雅之堂的野菜粗糧,餓了撕快餅,渴了農家燒酒,沒有溢美之詞,也沒有爾虞我詐。不少事情就在似醉非醉之間互相出謀劃策定了下來。比如,軍隊的擴充,比如水軍的籌建,比如戰馬的購買,比如兵器的製造,政事大事竟然在喝酒中定下來,讓人感到意外。
直到後半夜,陳到躺在榻上睡不着,他的腦海中依然是剛纔酒宴的場景。龍飛的氣度和胸懷深深的吸引這他,自己自從投身黑冰開始,在他眼中只有敵人和主上,沒有朋友,手下兄弟對自己敬若神明,從不敢違抗。在龍飛這裡,就連他的侍衛典韋都敢拉着龍飛灌酒,這要是以往,一定會被斬首。
自從來到宛城之後,陳到便一直留意龍飛,這龍飛有時大度無比,有時霸氣十足,有時威嚴有加,有時陰狠毒辣。這麼多特點集合在一人身上,也不知是怎麼融合的。就是這些特有的氣度,讓陳到有了進一步瞭解龍飛的想法。第二天他便提議,要做龍飛的侍衛。
在宛城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眼看就要開春,所有的工程便停止了下來。爲了能及時的播種,龍飛下令所有軍卒全都幫忙,整個宛城都動了起來,上至龍飛,下到百姓,他們唯一的目的便是播種,及時播種,到了秋天才能獲得豐收。看着百姓們歡喜的笑臉,金秋必然是個好收成。
“主公,兗州曹操派人來了!”龍飛和典韋一人拉着一條繩,繩子後面跟着陳到扶着犁,他們天不亮就來了,這一晌地已經犁了大半。蔣幹匆匆而來,懷裡還拿着曹操給龍飛的信。
擦擦頭上的汗水,龍飛接過信,只看了一眼:“又是這種字,行了,你給我說說,曹操要幹什麼?”
“曹操想請主公去東郡做客!”蔣幹收起信:“這裡面說了,說是與主公幾年不見,十分想念!”
“想念個屁!他是想念皇帝了!”龍飛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陳到已經拿着水壺和幾個水碗過來,給龍飛和典韋各倒了一碗水。對於這種事情他從來一言不發,他在觀察,觀察龍飛會怎麼辦。龍飛喝了口水:“人呢?”
“就在屬衙!好像還是文若、奉孝他們的朋友,兩人正陪着他!”蔣幹連忙回答。
“潁川書院的?”
龍飛滿頭大汗,褲腿挽的多高,外衣已經脫了,提在手中,兩隻腳上滿是泥巴。一踏進門,也不管什麼形象和樣子。有人打來水,龍飛一邊洗臉洗腳,那動作和那身裝扮完全沒有一個叱吒風雲的將軍模樣,無論從那個方面看都是剛剛從地裡回來的農夫。郭嘉拿過一條布帕讓龍飛擦乾,順手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衣服,幫着龍飛穿衣。龍飛看着來人,大約四十多歲,面色焦黃,有時下讀書人普遍的書卷氣。
荀彧急忙介紹:“這位乃是曹孟德的使者,戲志才,也是潁川人!”
潁川人三個字一處,便是向龍飛表明這個戲志纔是自己人。龍飛當然明白其中關鍵,急忙弄好自己的衣服,對着戲志才深鞠一躬:“先生千里迢迢而來,龍飛怠慢了,還望先生見諒!”
戲志才呵呵一笑:“傳聞龍將軍不拘一格,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實乃能屈能伸呀!”
曹操信中所言,目的何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清清楚楚,實爲拉攏龍飛與自己結盟。曹操的東郡身處諸侯中間,周圍衆人全都虎視眈眈。北邊袁紹養精蓄銳,意欲何爲無人知曉;陳留張邈雖對曹操俯首稱臣,卻拉攏呂布、陳宮,不臣之心已露;東面孔融、陶謙表面謙謙君子,實際上心懷鬼胎;南面袁術早有吞併之意。曹操的煩惱比龍飛多的多。
“主公!以屬下之見,不可去!”荀彧說道:“曹操四面皆敵,敗亡已定,不需我們伸手相援,也沒有必要救援!”
龍飛點點頭:“文若所言有理!”突然想起什麼,起身對戲志才一拱手:“先生以爲呢?”
戲志才一愣,龍飛還真把自己當他的人了,自己好歹是曹操的使者,這個時候說話顯然不方便,可龍飛問起又不得不說。微微笑道:“曹公手下良將衆多,旁人不敢說,張邈、孔融、陶謙之徒未必是曹公對手!”
“這麼說,先生是建議我去了?”
戲志才連忙擺手:“去與不去,全憑將軍決斷,下官不敢多言!”
送走戲志才,房間裡面只剩下郭嘉、荀彧和龍飛三人。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龍飛問郭嘉道:“奉孝剛纔爲何不發一言?”
郭嘉輕搖自己的羽扇:“呵呵,主公難道對曹操突然相邀不奇怪嗎?”
“此話怎講?”
郭嘉道:“敢問主公,曹操與主公可有兄弟之情?”龍飛搖搖頭。郭嘉又問道:“曹操與主公可有朋友之情?”龍飛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那曹操與主公有仇了?”龍飛思量好久,微微點頭:“算有那麼一點!”
郭嘉點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曹操想要東征!”
“東征?誰?孔融還是陶謙?”
“陶謙!”郭嘉肯定道:“徐州乃重鎮,南可下揚州,被可上青州,如得徐州、青州曹操便佔據中原大片,北與袁紹隔河相對,南與袁術劃江而治,背靠大海,窺伺洛陽、長安,如此戰略要地豈能讓給陶謙?”
“拉攏我們何意?”
“這就是曹操的高明之處!”郭嘉起身,走到地圖前,手裡羽扇輕輕一劃,將曹操現在所佔之地劃出一個圈:“要打徐州、青州,有三點難處,第一袁紹,第二袁術,第三張邈;袁紹要奪幽燕,無暇顧及,袁術派孫堅之子孫策率兵南下過江,一時半會騰不出手,那就只剩張邈!張邈有呂布爲爪牙,曹操頗爲忌憚!”
“他是想讓我們牽制張邈?”
郭嘉點點頭:“主公與呂布有仇天下盡知,以呂布的脾氣絕不會放過主公,志才兄來宛城,我相信還有一隊使者去了陳留,曹操就是要我們於張邈拼上一拼,爲他進攻青徐二州爭取時間!我們正好可以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