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遠道而來

漢中軍在這裡嚴陣以待,而對面的涼州軍則是脫甲下馬,豈不是不把漢中軍放在眼裡?

“二將軍,大局爲重啊。”一旁的楊昂急忙出言提醒道。

張衛沉默一陣,硬生生把怒氣給嚥了下去,冷冷道:“傳令全軍,一部士卒留守,其餘士卒同樣脫下鎧甲,好好休息。”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漢中軍士卒同樣歡呼一聲,除了留守的一部士卒之外,剩下的漢中兵各個解衣脫甲,席地而坐,用手當作扇子,扇風解涼。

因此一時之間,堵河兩岸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場景:明明就只隔着一條河流,漢中軍和涼州兵都各自坐下休息,一點也沒有要兵戎相見的模樣,兩軍似乎都在等待,等待對方渡過堵河,然後半渡而擊之。

隨着時間流轉,已經到了正午時分,灼熱的太陽撒播下陽光,不管是漢中兵還是更爲精銳的涼州兵,都忍不住擦起了額頭上的汗水,更沒有心思進攻了。

只有張頜一人卻是全盔全甲,目光炯炯的注視着北面,似乎正在期待着什麼的到來。

“將軍,這麼熱的天氣,您要不然把盔甲脫下來,休息休息吧?”一旁的親兵開口勸道。

“不必了。”

張頜眼睛微微一眯:“命令全軍士卒着甲,很快便要交戰了。”

親兵疑惑道:“將軍,難道我軍要渡河了?”

他有點奇怪,對岸有敵軍而渡河,此乃兵家大忌。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只見得在上庸城北面,一陣煙塵逐漸席捲而來,腳步聲震動着大地,顯然正是一支大軍從北而來,而且明顯能夠看出規模不小,否則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煙塵呢?

一杆法字旗幟在萬軍簇擁之中,顯得格外顯眼。騎在馬上的法正雖然是個文士,不過卻是年輕力壯,因此同樣批了一身戰袍,面露興奮之色。

判斷出張衛打算半渡而擊之之後,法正便與張頜商議,張頜率領涼州軍主力從東面進攻,吸引漢中軍的注意力。張衛派出了許多哨騎,不惜傷亡正是爲了確定張頜的進攻方向。

張頜率領兩萬主力西進,而法正則是率領一萬偏師繞遠,從漢水支流繞路,隨後則是急轉南下。因此張頜特地用了三日時間,這才感到上庸城外,也是爲法正拖延時間。

法正擡手抹掉額上的汗水,拔出佩劍,興奮的大聲道:“將士們!我軍已經繞到張衛的背後,都跟我殺啊!”

“殺!”

經過急行軍的涼州軍卻依舊是精神抖擻,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便如同猛獸張開嘴巴,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什麼?”

張衛不敢置信的看着北面,他實在是沒想到涼州軍居然會出其不意的從北面殺過來,當真是打亂了陣腳。

“快快穿衣上馬,隨本將迎戰北面敵軍!”

見到一萬涼州軍在法正的率領之下忽然殺來,正在休息的漢中軍頓時亂了陣腳,一個個着急忙慌的站起身來,將盔甲穿在身上,順手抓起兵刃,亂哄哄的跟在張衛身後,上去迎敵。

“殺!”

漢中軍和涼州軍猛然碰撞在一起,前排的士卒便如同麥子一般倒下了一大片,鮮豔的紅色一點點的閃耀了出來,彷彿是畫家的紅顏料桶倒在地上。

涼州軍乃是出其不意的殺了出來,而漢中兵則是倉促應戰,有的甚至連盔甲都來不及穿上,拿了一把兵刃便衝了上去,結果自然是被涼州兵殺得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穩住!”

張衛大喝一聲,他能夠統率漢中軍,靠的不光是和張魯的兄弟關係,實際上他頗具勇猛。只見得張衛手持一杆大斧,氣勢洶洶的衝上前去,拖在地上的斧頭猛然撩起,重重砍在一名涼州兵身上,把他砍得皮開肉綻。

而簇擁在張衛身邊的,也都是從漢中軍中挑選而出的精銳士卒,他們以張衛爲中心,同時又簇擁着張衛,抵禦住了涼州軍的兵鋒。

而涼州軍雖然精銳,殺得漢中兵節節敗退,但是漢中軍也有優勢,那就是以逸待勞。他們都在原地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體力較爲充沛,而經過長時間趕路的涼州兵剛開始雖然兵鋒迫銳,但是被漢中兵抵住之後,便如同鈍刀子割肉,越發緩慢了下來。

“全軍渡河!”

張頜大手一揮,早就在原地養精蓄銳的涼州兵各個精神抖擻的一躍而起,穿戴衣甲之後,持着兵刃列成嚴整陣勢,隨後開始渡河。

一隊隊的涼州兵淌入水中,朝着河西岸跋涉而來。

“把涼州兵趕下去,千萬不要讓他們衝上來!”

留守河西岸的楊昂見到河對岸的涼州兵開始渡河,不由得大急,急忙領着剩下的漢中軍趕了過來,準備等到涼州兵上岸之後,迎頭痛擊之。

兩萬涼州軍如同餃子一般一個個入河之後,終於渡河到了西岸。

楊昂心道:趁着涼州兵立足未穩,趕緊出擊,否則要是等到兩萬敵軍一起衝上來,我軍豈有立足之地?

“殺!”

楊昂領着數千漢中兵衝了上去,狠狠地撞在了上岸的涼州軍身上,上岸的涼州軍數量並不多,還不到千人,雖然精銳,但是在楊昂的猛衝之下,頓時被撞入河中。

“哼!閃開!”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大喝聲,楊昂只覺得如雷貫耳,轉身一看,只見得一員黑衣玄甲,手持鋼槍的敵軍大將策馬而來,威勢赫赫。

來將不是別人,正是張頜,他手中一杆點鋼槍左右挑殺,漢中兵無人能夠抵擋,只見得咽喉、心口等要害之上,現出一道道傷口,隨後便倒地不起。

見到主帥如此勇猛,涼州兵大受鼓舞,紛紛舉起兵刃,厲聲嘶吼着殺了出去。

“衝上河岸!”

“殺退敵軍,攻佔上庸!”

兩萬涼州兵前赴後繼的對漢中兵發動了決死衝擊,便如同長江怒浪橫拍大地,綿綿不絕。漢中軍雖然是半渡而擊之,但是大部分主力都被張衛帶去抵抗法正,因此剩下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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