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鼠輩,暗算於人,莫非以爲這樣便能殺得了我?”
孫策怒喝一聲,一劍劃過左手掌心,刺痛感使得他精神爲之一震,久違的血腥味飄到鼻孔裡,使得他雙眼似乎要發出光來。
“殺!”
孫策脊背微微一彎,隨後整個人好像是一頭獵豹般飛撲而出,一股勁風頓時撲面而來。
“小心!”
三名黑巾人瞳孔一綻,感覺到面對的似乎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受傷的猛虎!
怪不得江東人稱小霸王,這孫策被弩箭射中,中了于吉老神仙給的毒藥,竟然還能如此生龍活虎,這要是全盛時期,我們三人豈是他的對手?
孫策虎撲而來,手中佩劍重重斬下,彷彿是一柄厚背刀。首當其衝的黑巾人下意識的擡起環首刀相抗,然而孫策含恨出手,這一劍的力道何等巨大,黑巾人手中的環首刀當即裂開一道縫隙。
噌!
長劍高高掠起,帶着一陣勁風刷地劃過他的脖頸。黑巾人的面色一變,脖子中出現一條血線,實際上已經屍首分離。
孫策出手如風,將這人臉上的黑巾抓了下來,看清楚了他的相貌,不過之前從未見過。
“該死,他殺了四哥!”
另一名黑巾人又懼又怒,用憤懣的眼光盯着孫策,但是卻不敢上前爲“四哥”報仇,因此反而退後了幾步。
“老六,彆着急,退後!”另一名黑巾人退後着大喝道:“孫策已經中毒了,只要咱們堅持住,他必死無疑,不要急躁冒進。”
“是,五哥!”
老六聽到那五哥的話語之後,雖然心中憂傷四哥之死,不過只是點了點頭,繼續退後。
而孫策一劍便殺一人,威勢顯露無遺,剛剛面露得意之色,卻忽然腦海中一陣眩暈,急忙伸手扶住一棵樹,晃了晃腦袋。
該死,中毒了,當真是大意了……
其實孫策領軍作戰,沙場征戰之時不免親冒矢石,但是戰場之上都是真刀真槍,因此孫策多以敏捷的身手避開。比如當初進攻橫江之時,孫策單臂夾住樊能,城頭上的守將於糜想要放箭相救,便被孫策避開。
“呼……”孫策如同獅子一般甩了甩腦袋,雙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兩個黑巾人,大喝一聲竄了出去,手中佩劍再度揚起。
黑巾人五哥擡起環首刀,抗住了孫策這一劍,同時心中一喜:這孫策劍上的力道減小了不少,看來藥效發作了。
“哼哼,孫策,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哈哈哈!孫某橫掃江東六郡,劉繇千軍萬馬都奈何我不得,你們三個跳樑小醜又算得了什麼?”
孫策大笑一聲,手中佩劍如同陣陣海浪,滔滔不絕的劍勢籠罩在那五哥的身上,打的他步履維艱。
該死!這孫策不是已經中毒了麼?怎麼還這麼生龍活虎?
老五在孫策的猛攻之下顯得步履維艱,不斷後退,守多攻少。老六見狀大急,持着鉤鑲便衝了上去。
鉤鑲是漢軍的制式兵器之一,乃是一面小鐵盾,豎起一道鐵鉤,除了能夠用鐵盾抵擋對方兵刃,上面的鐵鉤還能發揮勾拿對方兵刃,與戈、戟的功用類似。
老六奮起向前,手中的鉤鑲伸了出去,要去勾拿孫策佩劍,卻不想孫策忽然大喝一聲,轉過身來一式金龍出海,手中的佩劍脫手而出。
嗖!
老六面色一怔,口中鮮血便流了出來。孫策佩劍脫手,力道很大,更何況這老六不過穿了一身布衣,根本沒有着甲,佩劍自然洞體而出。
“孫……策!”
老六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傷口中鮮血潺潺流出。
“老六!”
黑巾人老五悲呼一聲,咬牙切齒的盯着孫策:“孫伯符,你去死吧!”
見到兩個同伴前後被殺,這老五也沒了獨自苟活的想法,揮舞環首刀,對準孫策招招拼命。孫策一來手中沒了兵刃,二來毒素在身體之中逐漸發作,覺得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隨着躲躲閃閃,孫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而這時老五手中的環首刀當頭砍落,眼看着就要劈在孫策腦袋之上。
孫策面色大變,急忙伸手去抓老五環首刀,卻不想手掌心剛好握住刀刃,一陣劇痛使得孫策清醒過來,鮮血順着手心傷口流到了手臂之上。
“嘿嘿!”
老五的笑容逐漸癲狂起來,只要能夠殺了孫策,一切都值得。
“主公在那!”
“有刺客,主公危險!”
“快救主公!”
“嗖”的一聲射來一根響箭,那老五渾身一震,額頭已經被這一箭穿過。他漸漸的沒了力氣,鬆開了環首刀,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身體微微抽搐。
孫策見到老五倒在地上,終於鬆了一口氣,再也抑制不住身體中毒素的蔓延,眼前一黑,同樣撲倒在地。
數十名護衛大喊大叫着縱馬趕來,口中大聲的呼喊着,而孫策卻是眼睛一閉,什麼也聽不見了。
……
孫策緩緩的擡起了沉重的眼皮,低聲道:“刺客,怎麼樣了?”
“伯符,你醒了?”
一直守在旁邊的吳國太見到孫策甦醒過來,頓時喜不自勝的抱住了孫策,雙眼之中流出淚來。
“母親?咳咳咳……”
孫策見到吳國太,情緒激動之下咳嗽起來,吳國太急忙喝令侍女上前,端上了蜜水。
侍女動作輕柔,一手扶起了孫策的腦袋,用玉碗端着蜜水,輕輕地喂着孫策。
喝了半碗蜜水之後,孫策的精神好了一些,開口問道:“母親,那三個刺客怎麼樣了,抓到活口了麼?”
“唉,你好好養傷便是,不用管那些,孩兒。”吳國太雙目紅腫,顯然已經哭過好幾次了。
“母親,抓到那刺客很重要。”
孫策嘆了口氣,又道:“母親,請把子布先生和子敬先生兩人請來吧。”
吳國太也知道孫策素來性格剛強,因此嘆了口氣,只好點了點頭。
過不多時,一名相貌端重,一絲不苟的老年文士和一名目光如炬,正當壯年的青年文士一起走了進來,前面那人乃是與張紘號稱“二張”的張昭,另一人則是長沙魯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