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甄宓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模樣清秀的女郎端着一盆熱水從外面進來了。
甄宓見進來的是個女子,不安的心平復了大半。
那女子看見擁着被子坐在牀榻上的甄宓,臉上立刻流露出了喜色,將水盆放在桌上,快步來到牀前,行禮道:“甄宓小姐,您終於醒了!”
甄宓看了看眼前這間陌生的臥室,問道:“這是哪裡?”
女子道:“這是軒轅關上的臥室,我是這裡的傳令女官。”
甄宓呆了一呆,連忙問道:“主公是否無恙?”
傳令女官微笑道:“小姐儘管放心,主公安然無恙,此刻主公正在前面的大廳與裴元紹將軍說話呢。”
甄宓不由得想到了不久前戰場上的情景,那一幕幕景象就如同走馬燈似的浮現在眼前,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懷縈繞在心頭。
收拾了心情,問道:“主公有何打算?”
傳令女官搖頭道:“不知道。主公想必還沒有決斷。”
軒轅關上的大廳內,劉閒正在詢問當前的情況,裴元紹抱拳道:“回稟主公,末將對於具體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不久前,二夫人派人傳令,令末將守好軒轅關,並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劉閒皺着眉頭來回踱着步,道:“就說你知道的情況。”
裴元紹應諾一聲,卻一副難以啓齒的爲難模樣。
劉閒看到裴元紹這個表情,沒好氣地道:“不要有任何顧忌,把你知道的情況全都給我說出來。”
“是。……。末將只是聽說傳言,似乎,似乎二夫人有在洛陽自立的打算,而三夫人似乎,似乎反對二夫人的做法,所以,所以雙方都調動大軍,試圖打垮對手。
就末將所知道的情況,基本上虎牢關以西的文武都支持二夫人,而虎牢關以東的文武則站在三夫人一方!”
劉閒皺着眉頭半晌沒有說話,問道:“翼德現在在幹什麼?”
裴元紹抱拳道:“並未接到相關消息,末將不知道張將軍如今的動向!”
劉閒心中非常疑惑,只覺得自己這個三弟就是個一點就炸的火爆性子,以他的性格看到這樣的局面,不早就發飆了纔怪,怎麼還會如此安靜?
隨即心頭一驚,喃喃地道:“翼德不會是遭了誰的毒手了吧?”一念至此,心情變得非常糟糕。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劉閒停下腳步,看向門口,只見甄宓在傳令女官的攙扶下進來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卻絲毫不減姿色,反而平添了一種柔弱的美態,讓人見之不禁生出無限憐愛的感覺來。
劉閒面露喜色,道:“你終於醒了!”
甄宓眼眸之中閃過難以名狀的神情,在傳令女官的攙扶下走上前,盈盈拜道:“屬下拜見主公!”
劉閒連忙扶起她,道:“你有傷在身,不用這麼多禮!”
甄宓看了劉閒一眼,道:“主公,屬下以爲,當務之急是穩定局勢,因此主公應當立刻返回洛陽發號施令!
不管情況如何,屬下絕對相信,絕大部分的文臣武將依舊是效忠於主公的,只要主公出現,局勢自然就會平復下來!”
劉閒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打算今天就離開軒轅關趕赴洛陽。”甄宓立刻抱拳道:“屬下願同行!”
劉閒走到甄宓的面前看着她,甄宓看到劉閒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緊張的情緒來,下意識地垂下頭去,只感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起來,竟然完全不受控制似的。
劉閒拍了拍甄宓的肩膀,微笑道:“你有傷在身,不宜長途跋涉,就呆在這裡好好養傷吧。”
甄宓心裡不樂意,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劉閒扭頭對一旁的裴元紹道:“裴元紹,甄宓在這裡養傷,你可要替我好好照看着!”
裴元紹立刻抱拳應諾。
劉閒見甄宓垂着頭不說話,只當她沒有意見,便對那傳令女官道:“立刻給各地大將,各地主官發飛鴿傳書,告訴所有人,我回來了!”
傳令女官抱拳應諾。
當天晚些時候,劉閒和典韋便離開了軒轅關,在裴元紹派出的兩千官兵的護衛下直朝洛陽趕去。
而與此同時,曹丕和陳羣則正在返回滎陽的路上。
曹丕一想到劉閒那隻煮熟的鴨子竟然就那麼飛走了,心裡又是鬱悶又是惱火。
陳羣將曹丕的神情看在眼裡,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禁不住嘆了口氣,道:“公子莫要氣惱,此事只能說是天意!誰能想得到,那典韋竟然如此驍勇啊!……”
曹丕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由的心有餘悸,皺眉道:“此事只能先稟報父親再說了!”隨即怒道:“植弟竟敢協助劉閒逃跑,此事定要叫父親知曉!”
陳羣連忙道:“二公子,此事尚須三思啊!……”
曹丕沒好氣地道:“你這是何意?難道植弟縱放劉閒不該追究責任嗎?”
陳羣道:“事是這麼個事,可是有道是疏不間親啊!……”曹丕聽到這話,不由得心頭一動。
陳羣繼續道:“主公對於曹植公子的寵愛可說是無人能及,二公子貿然告狀,只會被主公認爲是誣陷之言,只怕不僅無用,反而惹來主公的不滿啊!”
曹丕有些不服氣,道:“劉閒就是從植弟的輜重隊中脫身的,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難道父親竟會不信?”
陳羣道:“敢問二公子可有證據?”
曹丕頓時啞口無言了。皺眉沉思起來,覺得這還真像陳羣所言的那樣,自己根本就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證據來。
要說有人看到劉閒離開輜重隊,可是那些人證也只是說看見有曹植的僕役離開了輜重隊,而且他們就算說親眼所見劉閒離開,父親也未見得會相信。
俗話說得好,‘拿賊拿贓,捉姦見雙’,沒有捉住劉閒,說什麼在父親那裡恐怕都是陷害
植弟的言語。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告狀不成,反而遭受父親的怒火。
一念至此,曹丕不禁嘆了口氣。用詢問的口吻對陳羣道:“那麼,我們就故意裝作沒有發現劉閒嗎?”
陳羣抱拳道:“二公子英明。既然沒能抓住劉閒,那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把兗州城外的追捕行動上報也就是了。”
曹丕有些不甘地道:“真是便宜了植弟,還有那個來鳳樓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