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見黃蓋來到,感到有些意外,不禁問道:“老將軍不在修養,怎的到這來了?”
黃蓋揚了揚眉毛,似乎有些懊惱的樣子,大聲道:“總督大人,如今敵軍大舉來犯,我如何能安心休息啊!請總督大人下令,我們水軍願上戰場殺敵!”
“這,老將軍忠勇有加,實在叫人欽佩!可是老將軍及麾下的水軍兄弟們都有傷在身,還是先安心休養爲好!”
黃蓋怒道:“總督大人莫不是看不起我們?!我們水軍雖然戰敗,但與敵軍決一死戰之心卻更加強烈!
請總督大人下令,我們水軍願與敵人決一死戰,用這一腔熱血洗刷恥辱!”
孫靜感到爲難,不由的看向呂蒙。
呂蒙走上前,微笑道:“老將軍千萬不要誤會!水軍兄弟們的犧牲,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又豈會有人看不起水軍?……”
黃蓋聽到這話,面色少霽。
呂蒙道:“總督大人其實是考慮到水軍乃是我軍的精銳,如今戰場形勢嚴峻,老將軍這一支精銳還是作爲預備隊以應對不測爲好!”
黃蓋聽到呂蒙這番話,心中的鬱悶和懊惱全都煙消雲散了,不過對於不能馬上上戰場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因此沉默不語。
孫靜走到黃蓋的面前,正色道:“呂蒙所言也正是我所想啊!老將軍,如今戰事嚴峻,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有老將軍這一支精銳作爲後盾,大家的心裡面都有底一些!”
黃蓋感到無話可說了,苦笑了一下,看向孫靜,道:“既然總督大人都如此說了,老將還有什麼可說的啊!”
孫靜見黃蓋不再堅持了,不禁心中高興,道:“老將軍和水軍的兄弟們,只管好好養傷。真正的惡戰還在後面,那時可就要依靠老將軍你們的力量了!”
黃蓋點了點頭,道:“既如此,老將就不再說什麼了!”隨即鏗鏘有力地道:“總督大人但有所命,老將及所有水軍將士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朝孫靜一拜,轉身去了。
孫靜看着黃蓋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讚歎道:“若人人都如黃老將軍這般,我們又何懼劉閒啊!”
呂蒙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名傳令官快步來到,將一隻小竹管呈上道:“吳王發來的飛鴿傳書!”
孫靜心頭一動,立刻接下竹管,捏碎了竹管的泥封,從中倒出一卷絹帛來。
迅速展開絹帛,看了一遍,臉上頓時流露出興奮之色,急不可耐地對呂蒙道:“不久前我軍發動了一輪猛攻,幾乎奪回東城門,敵軍損失慘重!
另外,我們聯軍一部已經切斷了趙嫣然部的退路,柴桑的戰局已經對我們非常有利了!”
呂蒙聽到孫靜這番話,也不禁興奮起來,思忖道:“如今敵強我弱,若柴桑之戰不能取勝,後果不堪設想!
想來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因此人人用命,奮力進攻,這才造成了當前對我軍十分有利的態勢!”
孫靜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笑道:“趙嫣然雖然不凡,劉閒軍雖然強大,但他們都忘了,我軍將士爲了守護家園,都是會捨命戰鬥的!
再加上我軍兵力兩倍多與對手,造成目前的有利態勢,也可說是理所應當的!”
呂蒙點了點頭,皺眉道:“不過雖然我軍佔據了上風,可是想要徹底打垮對手取得最後的勝利卻也絕非易事!希望所有人都再接再厲!”
孫靜看着手中的飛鴿傳書思忖片刻,隨即對呂蒙道:“柴桑那邊有吳王、有魏王、有公瑾,我們不必操心!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守好吳郡!來,我們再討論一下接下來的策略!”
兩人走到地圖前,指着地圖商討起來,不覺時間的流逝。
而黃蓋回到自己的軍營之後,見到了正在等候他回來的王磊等人。
王磊一見到黃蓋回來,立刻上前行禮,十分關切地問道:“副都督,總督大人怎麼說?允許我們上戰場了嗎?”
黃蓋搖了搖頭,笑道:“總督大人認爲我們水軍乃是現在不可多得的精兵,要將我們留在最緊要的關頭使用!”
衆將官聽得到這話,都流露出欣慰的神情,唯有王磊一臉不滿地嘀咕道:“他們莫不是看不起我們,所以故意用這番話來搪塞副都督?”
黃蓋皺起眉頭,看了王磊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今局勢緊張,真正的惡戰只怕還在後面,總督大人他們希望我們這些老兵能夠養好身體以備之後的惡戰,這可說是深謀遠慮!”
王磊唯唯諾諾,不敢再說什麼了。
黃蓋面色稍霽,對衆人道:“大家都下去把。這幾天就好好修養,不必胡思亂想。”
衆人抱拳應諾,退出了大帳。
王磊與其他幾個將官抱拳作別,徑直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一進入帳篷,就看見一個身着隊長甲冑的英武男子站在帳篷中等候自己,連忙上前,抱拳道:“將軍!”
這可奇了!看那男子的穿着,分明就是王磊手下的軍官,可爲何王磊竟然會向他行禮,而且態度還如此恭敬?
英武男子看向王磊,問道:“如何?”
王磊搖了搖頭,皺眉道:“沒想到孫靜竟然拒絕了,說什麼要把水軍精銳留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叫我們現在只管好生休養!……”
英武男子皺眉道:“我們不能再等下去!……”看向王磊,道:“今夜就行動!”
王磊嚇了一跳,連忙抱拳道:“將軍,我們的行動根本無法瞞過黃蓋和營寨中的其他人,只怕……”
英武男子決然道:“既然如此,就先解決了他們!”
黃蓋正坐在燈下,看着地圖。雖然他現在還不能上戰場,可是卻根本無法安心修養,他看着地圖思考着當前的戰況,思考着可以反敗爲勝化解吳軍危機的辦法。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黃蓋不由的擡頭看去,只見王磊端着一些酒菜進來了,禁不住笑道:“是你啊?天色已晚,你怎的還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