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閒在黑衣隊的簇擁下進入了洛陽城,留守洛陽的典韋立刻迎了上來,抱拳道:“大哥,已經按照大哥的命令,緊急傳令周邊各縣鎮撤離了百姓。”
“如今大部分百姓已經撤離,剩下的也在往周邊山區撤退。”
劉閒點了點頭,讚道:“惡來,做得好。”
典韋有些氣憤地道:“百姓們怨聲載道,許多人竟然認爲他們的苦難都是大哥帶給他們的,全不念當初大哥和我軍官兵是如何捨命救助他們的!這些傢伙簡直就是白眼狼,實在可惡!”
陳宮連忙對劉閒道:“主公勿要氣惱,庶民百姓只注重眼前的事,只要情況穩定下來,他們自然會感激主公的恩德!”
劉閒笑道:“公臺不用安慰我。”
眯了眯眼睛,“這個時代,可能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人性了。”
看了陳宮一眼,笑道:“我對百姓的也不是什麼恩德,我對他們所做的也是爲了我自己而已。”
“我們和百姓是命運共同體。我的大業需要百姓,而百姓的安居樂業也需要我這樣一位強大的首領。我們互相需要,僅此而已,又何須牽扯太多。只有利益的契合纔是永恆的。”
陳宮呆了一呆,眼中流露出十分欽佩的神情來。
一行人回到將軍府大廳上。
劉閒問方兆文:“洛陽的情況如何?”
方兆文連忙抱拳道:“回稟主公,洛陽人心惶惶,不過整體局勢還算平穩,雖有流言,但應該還不至於會引發什麼事故。”
“流言?什麼留言?”
方兆文猶豫了一下,抱拳道:“是關於主公的,流言說主公,禍國殃民所以纔會引發如此大災,想要度過這一劫,就只有,只有……”
劉閒見狀,笑問道:“是不是隻有我死了,這場劫數就會結束。”
方兆文連忙道:“下官不敢亂言。”
劉閒想了一想,道:“城內的治安我就交給你了。如今是非常時候,你和手下的一衆衙役就辛苦一些吧。”
方兆文連忙抱拳道:“爲主公分憂乃是屬下的職責,屬下定不負主公所託。”
劉閒對衆人道:“敵軍不久就會兵臨城下,那時就沒有時間休息了。你們就趁現在還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這都下去吧。”
衆人躬身應諾,魚貫退出了大廳。
當天夜裡,劉閒在後廳召見張遼和趙雲,對他們仔細吩咐了一番之後,兩人立刻去了。
洛陽周邊被疏散的百姓,基本上都暫時安置在芒山東麓,聯營數十里,夜晚之中燈光點點,仿若繁星,與天上的星空遙相輝映。
整個營地,充滿了不安的氣氛,不時響起的孩童哭聲令這氣氛平添了幾分淒涼。
一座篝火邊,幾個男子還未入睡,議論着當前的局勢。
一箇中年男子怒氣衝衝地道:“我們落得如此境地,全都要怪劉閒,都是因爲他,我們纔會流離失所擔驚受怕,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另一箇中年男子連聲附和,也一副仇恨滿懷的模樣。
其中的年輕男子忍不住怒道:“你們簡直是忘恩負義之徒!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想當初,若非衛將軍率軍與蠻族大軍死戰,我們這些人早就死在蠻族手中了!”
先前說話的那中年男子不悅地道:“你一個小廝,懂得什麼!當初便是劉閒不來,我們也能逃出生天!他是故示恩德,好讓我們感激他而已!”
年輕人再也按捺不住,抓起身邊的一塊石頭就朝那中年男子投擲過去,吼道:“該死的是你!”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被石塊正中面門,慘叫聲下,血水橫流。
頓時怒火中燒,叫罵着朝年輕人撲過去,年輕人哪裡怕他,與他廝打起來,周圍的人連忙過來勸解,現場亂做了一團。
方兆文忙了一天,直到夜深纔回到自己的府邸。
一進家門,管家來報:“老爺,方衢同來了,正在廳上等候。”
方兆文皺了皺眉頭,快步來到廳上,只見方衢同正坐在左首處好整以暇的喝茶。
方衢同看到方兆文進來,立刻起身行禮:“兄長。”方衢同是方兆文的表弟,因此如此稱呼。
方兆文走到上首跪坐下來,看了方衢同一眼,問道:“你這個時候跑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方衢同笑道:“兄長自打投奔了劉閒,這說話的口氣也不一樣了,官腔十足啊!”
方兆文道:“有話就說,少說廢話。”
方衢同收斂了笑容,道:“小弟此來,是爲了救兄長的性命。……”
方兆文皺了皺眉頭,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方衢同微微一笑,坐回座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方兆文,道:“其實兄長該當比小弟更明白纔對。”
“當前形勢如何,豈不是再明白不過了?袁大都督大軍即將奪取上黨而南下,而牛輔等三位大將軍的數十萬大軍已經破了函谷關,即將兵臨城下!”
“劉閒雖然狡詐,然而其手中只有區區七八萬兵馬,當此之時,敗亡可說是遲早的事情了。”
“兄長若還執迷不悟,繼續爲虎作倀,待劉閒授首之時,兄長又將是怎樣的下場。俗話說得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方兆文沉默片刻,問道:“你想叫我怎麼辦?”
方衢同見方兆文已然意動,不覺大喜,連忙道;“此時雖然情況危急,但對於兄長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兄長執掌城內內政,手中衙役近千,兄長若能將這股力量集結起來,在關鍵時候從內部給予劉閒致命一擊,便是在這場剿賊的大戰之中立下了蓋世功勳啊!”
“待朝廷收復洛陽之時,豈會虧待了兄長,必然對兄長加官進爵啊!”
方兆文皺眉問道:“你是要我背叛衛將軍?”
方衢同連忙道:“兄長做的是朝廷的治粟內史,哪裡說得上背叛,而是撥亂反正而已!”
衛將軍府。
張暮雪和董媛聯袂來到劉閒的臥室外,卻看見臥室裡一片黑暗,禁不住問守在門外的婢女小貞:“大哥還沒有回來嗎?”
小貞朝兩人盈盈一拜,道;“回兩位夫人的話,主公還在書房裡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