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書講到白馬守將楊豹與其故交好友鮑勳伏擊了漢軍團練將軍言奮的團隊,打了勝仗,緊追言奮敗軍,一直到了烏巢城外。
烏巢乃是一個靠江的小鎮,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成了漢軍駐守黃河、淮河三角洲的一個重要隘口。
言奮等人徑直逃進了烏巢。
楊豹遙遙看到烏巢城內吊橋安放迅速,城上士兵動作亦是協調,驟然感覺不對。
攔住鮑勳,他急切的說道:“不好,怕是城內另有玄機!”
“何故?”鮑勳沒有發覺什麼不同,遂問道。
楊豹冷靜的指着烏巢城說道:“那言奮逃脫倉皇倒不像是假裝。然汝可有看到烏巢城吊橋放下的甚是迅捷,故投放吊橋的定然是熟悉操作的士兵,而非我軍士兵!”
“偶!我倒沒有注意這些!”鮑勳問道。
楊豹當即立斷,轉身對身邊副將說道:“傳令下去,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準備撤退!”
就在此時,烏巢城門打開,一哨人馬從城內衝出,爲首一員大將,正是言奮。
只聽見言奮高聲喊道:“楊豹,汝看看此人是誰?”
楊豹回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言奮身後一輛囚車,囚車之中裝着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堂弟楊昆。
“縮頭烏龜,你倒要如何?”楊豹急切的問道。
“不是我要如何?你應該問問我家平東將軍想要如何?”言奮冷笑着說道。
楊豹順着言奮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衆軍簇擁着一位年輕的將領,看年歲不足三旬,身高八尺八,寬額頭、英眉虎目,頭戴豹頭吞天盔,身着鎖子連環甲,掌中一柄鳳尾豔陽刀,坐下一匹烏騅千里馬,威風凜凜,不怒自威。
此非旁人,正是大漢朝平東將軍徐漠。
“楊豹,某乃漢平東將軍徐漠。汝今日引兵襲擊我軍,竟然追趕至此!可見,汝安排的圍魏救趙之計,端的不錯吧!”徐漠笑着說道。
“原來是徐將軍。既然此計被將軍識破,那我等便在戰場上見真章吧!”楊豹倒也乾脆,一見計謀敗露,乾脆就來實際的算了。
徐漠聞言,冷冷一笑:“早就聽說楊將軍不惜犧牲士兵,亦要攻打我烏巢渡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但不知楊將軍以爲汝區區不足五千的士兵如何是我麾下上萬精兵的的對手?”
徐漠言畢,其身後一衆兵丁齊聲喝道:“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聲響震天,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刺激着楊豹麾下的士兵們。
本來這些士兵剛剛取勝,還是士氣高昂。但是隨着楊豹一聲退兵的命令,高昂的士氣就下降了很多。
如今被漢軍士兵如此一吼,白馬城士兵的士氣簡直低到了極點。
徐漠一看時機成熟,便命令言奮道:“汝先帶兵押着楊昆回城!”
言畢,他一揮大刀,喊了一聲“殺”,帶着麾下萬餘兵馬,徑直殺了上去。
楊豹麾下士兵士氣低落,如何能夠抵擋這些如狼似虎的漢軍士兵,被逼的紛紛後退。在後面的士兵已經有開始逃跑的了。
楊豹混在士兵之中,看到逃跑的士兵制止不聽,揮刀斬殺數人。但是士兵心中已經有逃跑的意圖,如何有能夠阻當得了的?
徐漠趕上楊豹,揮刀劈下。
楊豹一味逃脫,哪裡顧及到自己身後已經有敵軍大將趕來!
這一刀狠狠的劈中了楊豹的腰際,順着板甲的縫隙砍中了楊豹的腰。
“啊呀”一聲,楊豹從馬上滾鞍落馬,回過身來,指着徐漠,嘴角抽動,一股鮮血從嘴中冒出,脖子一梗,一命嗚呼……
徐漠彎腰,斬下他的頭顱,提在手中,高聲喝道:“爾等主將已經被誅,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楊豹麾下兵丁一見主將陣亡,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了,紛紛棄刀投降。
只有鮑勳帶着百十餘人早已逃出甚遠。
徐漠冷冷的一笑,對身邊的親衛言道:“放響箭通知宗驍騎。”
原來徐漠早就在五里之外安排了一支伏軍。由驍騎將軍宗欲帶着騎兵團潛伏在了五里外一個村莊內。
一見響箭升空,宗欲翻身上馬,高聲叫道:“兄弟們,買賣來了!”
他一馬當先徑直衝出,其身後騎兵團緊隨而出,直奔大道衝了上來。
鮑勳百十餘人慌不擇路,哪裡會想到前方還有敵人的騎兵攔路。
八千多騎兵,驟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裡三層、外三層的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宗欲在騎兵團團練將軍、團參將、團副將和自己親衛營的兩名統領陪同下,從一衆騎兵之中緩緩行出。
宗欲看到鮑勳一身將領打扮,遂問道:“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在下泰山平陽人鮑勳是也!楊豹府中的幕僚。”鮑勳看到這麼多人把自己圍住,很光棍的把手中的兵器丟掉,從馬上跳了下來,彎身施禮,“還望將軍刀下留情!某願歸降!”
鮑勳?
宗欲猛然想到了昔年西園校尉中的鮑信,問道:“鮑信是汝何人?”
鮑勳沒想到宗欲竟然記得祖父鮑信,面帶驚訝的答道:“乃是家祖父!”
“沒想到竟然是名門之後,只要汝真心歸順,大漢朝是歡迎你們這些迷失的子民的!不過,暫時還需要諸位忍受一下!”宗欲說着,一揮手,使兵士上去將這一衆百十餘人的兵器繳獲。
烏巢城內,平東將軍徐漠高坐堂中,一旁坐着宗欲、遊擊將軍張勇、突擊將軍方宇、參謀將軍韓流;再下手坐着烏巢守將團練將軍言奮和他的副將。
大堂之上跪着兩個人,正是楊昆、鮑勳。
“來人,給鮑勳鬆綁、賜座!”徐漠聽宗欲所言,知曉一應經過,遂使人給鮑勳鬆綁,並在大堂邊上設置座位。
鬆開綁後,鮑勳趕忙磕頭道謝。
楊昆在一旁看到,以爲這次失敗是因爲鮑勳在中間穿針引線,故意使他們中計呢!
他怒聲叱責:“鮑叔業,枉我兄長敬汝如賓!沒想到你竟然狼子野心,是漢軍的奸細。真是老天無眼呀!”
鮑勳聞言,反駁道:“成王敗寇!汝莫要加罪於我。某不過一介浪子,承蒙夢言收容。然收容之情,豈有活命之恩更重乎?”
“無恥之人,貪生怕死之輩!徐漠,汝若是英雄,就給某來個痛快的!”楊昆罵完鮑勳,轉頭對徐漠叫道。
徐漠看到鮑勳被罵竟然臉不紅耳不赤,不由得對鮑勳又有了一種新的看法。
他轉頭對楊昆說道:“既然汝一心想死,也罷,本將軍就賜你一死!”
言畢,他使人把楊昆帶了下去。
將楊昆帶下去之後,他對鮑勳言道:“某需要先生做一件事,不知先生可願前去?”
鮑勳趕忙起身,一臉諂笑的對徐漠言道:“平東儘管吩咐,小人莫敢不爲!”
果然是個小人,油嘴滑舌、諂媚拍馬!
徐漠看在眼中,卻藏在心裡,嘴上說道:“能得先生,乃漠之幸也!某欲使先生爲某取下白馬!”
“啊?!這?將軍,我如何能夠取下白馬?”乍聽此言,鮑勳嚇得一個激靈。
徐漠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先生莫怕!某意是給先生兩千兵馬假作白馬城士兵詐開白馬。難道如此小事,先生都敢不爲麼?”
說着,徐漠冷冷目光注視着鮑勳。
鮑勳乍然擡頭與其目光交匯,心頭凜然升起一股寒氣。
啊!好逼人的氣勢!
“好、好的……”鮑勳被迫答應。
徐漠見他答應,哈哈一笑,轉身對宗欲言道:“宗驍騎,汝下去安排一名團參將帶着兩個營兵馬隨同鮑先生一同前往白馬!”
宗欲答應一聲,遂帶告辭離去。
徐漠轉身對鮑勳一笑,說道:“今夜就委屈先生在此休息一夜了!”
言畢,他示意言奮給鮑勳安排住處。
等言奮帶着鮑勳離去,宗欲從外面進來,問道:“將軍,莫非此人有問題?”
“此人是否有問題?可以說沒有問題。只是此人非常人也!汝等且看,此人油嘴滑舌、阿諛奉承、溜鬚拍馬!更可氣者是其舉手投足之間就把昔日收留他的楊家人賣了個乾淨!所以,遣此人前往白馬詐城。實際上是向假他人之手,除去他而已!”徐漠嚴肅的說道。
“將軍高明!”宗欲等人紛紛稱讚道。
次日,宗欲遣麾下一團團參將劉新引領兩營兵馬喬裝改扮成白馬城士兵,便隨同鮑勳一起出發。
白馬城中副將王保一直都有派遣探馬出城打探消息。
探馬帶回來的消息讓他有喜有悲。最先是楊豹伏擊了言奮,擊殺了漢軍超過了兩千多人;接着就是追擊言奮,來到了烏巢城外。還有就是楊昆趕到烏巢之外,喬裝成了漢軍士兵,詐開了城門,進了城。
到後來,楊豹被敵軍包圍,戰敗身亡,只有少數兵馬逃了出來。
接連有敗兵返回城中。王保也開始懷疑鮑勳。
他正在城中琢磨此事,城上士兵來報:“啓稟將軍,城外有楊將軍的幕僚鮑勳先生帶着兩千多人回城?”
什麼?他竟然帶着兩千多人回城?想來是不錯了,他這是要詐城呀!
王保能夠做到副將這個職位,自然有他過人之處。
想到這裡,他穿上劈掛,被弓搭箭,手提長槍,策馬來到城下,直奔城樓之上。
一看城下,他果然看到鮑勳在城下叫喊,而其身後一衆兵馬雖然一個個盔歪甲斜,但是目光中皆閃現兇光。
果然有問題!
他也不答話,從背後摘下弓箭,按弓搭箭,瞄準鮑勳就射。
鮑勳在城下叫的正歡,哪裡曉得一支箭矢猶如閃電流星一般直奔他的腦門。
他躲閃不及,被一箭穿了腦門,啪嗒一聲,從馬上掉落下來。
劉新在旁一看,不得不佩服平東將軍的智謀。
他一聲令下:“後退!”
瞬息之間,就帶着麾下兩個營的士兵退出城上弓箭的射程,隨即他命令道:“整冠!”
只見兩千多士兵動作十分熟練的扶盔、整甲,只不過片刻,全部整理妥當,這哪裡還是一支敗軍呀?分明是一種英勇善戰的精兵!
王保一看,暗自叫苦。
畢竟自己城中已經失去萬人,現在所剩不過三分之一的兵力。
劉新更是猖狂,高聲喝喊:“城上敵將聽真,汝等已經沒有退路了!何不歸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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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