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丞相,豐鎬學院內之所以不能廣而教之,皆因天下混亂,諸侯林立,士子以儒,法,兵三家爲立世之本,升遷之梯,因此想要改變這一代士子的想法,是極爲困難的,說來就是臣也算是儒學之派”劉熙道。
“不錯,豐鎬學院內原本還有墨學,乃是孤想弘揚墨家學說,但可惜最終確只能設天巧院,脫離豐鎬”沈輔點頭道。
“丞相,這一代不行,可以把目光移向下一代”劉熙目光炙熱道。
“下一代”沈輔一愣。
“學識,興趣,愛好,乃自小培育而成,除了儒學,法學之外,丞相可在關中各地,設辦一些小型的學院,例如醫學,農學,墨學,專門教導不超過十三歲的孩童,輔助以儒法,規模不用太大,但十年過後,這一批人學有所成,或可以偏帶動全局的發展,要讓所有的百姓明白,天下之大,學問之廣,未來之前途,非僅儒法”劉熙道。
沈輔聽後,眉頭一挑,劉熙此議,已經有些類似後世的教育了,以實用爲基本,空談經要爲次。
“成國此策甚好,不過若是被鄭師等人聽到,估計要將成國說成學之罪人了”沈輔笑道。
劉熙一愣,隨即嚴肅道:“爲天下之學,爲萬民開計,熙萬死不辭”
“哈哈,好,等此戰過後,孤便在三輔之地,分別開設幾家專一學院,派遣名師教導,若效果明顯,孤會正式着手豐鎬學院的改革”沈輔道。
“丞相英明”
“不過世間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件事情起步雖然簡單,但確關乎未來之大計,需要外鬆內緊的抓起來,既然是成國你的提議,孤便設立專學司,由你擔任專學司第一任監察使,直接由孤親自管轄”沈輔道。
劉熙一驚,道:“丞相,臣才識學淺,豈能擔此重任”
“能注書之人,言此話,就太謙了,專學司雖然主要負責爲朝廷培養實用之才,但依舊要尊崇儒學,此乃大勢,不可更改,若沒有你這位名士出馬,估計難以讓人服氣,對外可說此乃發展寒門之計,儘可能的維護士族大家的尊嚴”沈輔道。
“可是臣除了儒學和訓詁,其他的所知不多”
“不多就去學,不懂的就去查,你還年輕,時間多得是,孤先給你半年,半年後給孤一份詳細的計劃,以及所需人員的名單,做的好,你是朝廷萬世之功臣,做不好,孤就打你屁股”沈輔笑道。
劉熙聽後,頓時有些感動道:“多謝丞相信任”
“這就對了,哦!等你回去之後,可以先去拜見一下皇家醫學院院正華佗,其乃是當代神醫,你就從醫學開始,將各地小學院同皇家醫學院掛上鉤,凡所學出色者,入皇家醫學院繼續深造,資質稍差者,入軍中,及地方,切記,出學院,必經考覈,而且要是最爲嚴厲和公正的考覈”沈輔道。
“諾”
“另外可以到處去搜集一下,精通其他學術的人才,例如陰陽、風水,名家,縱橫等等,只要有才,皆可招攬,不要擔心是否對統一大業有用,更不要怕觸怒某些人,孤這邊會給你頂着,不過你也一定要給孤一個結果”
“臣明白”
沈輔點頭後,緩緩站了起來,望着遠方道:“成國,你知道天地多大嗎?”
“天無邊,地亦無崖”劉熙回答道。
“哈哈”沈輔高聲一笑,扭頭道:“什麼時候,你的專學司麾下各院,若有人能反駁你這種想法,那便算大成了”
劉熙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難道他說錯了。
“主公”這時,一名校尉面帶汗水的匆匆而來,抱拳道:“稟主公,都知來信”
此次三路出征,除了李傕那裡之外,賈詡協助馬超,郭嘉協助樊稠,也確保萬無一失。
“成國,你看看”沈輔道。
“諾”劉熙接過了郭嘉來信後,翻開一看,隨即面帶喜悅道:“主公,樊將軍之大軍,已經渡過渭水,抵達武山,同時出兵封鎖各道關卡”
“是嗎?”沈輔拿過一看後,笑道:“看來敏忠在長安憋的太久了,如今就看孟起,興霸那邊了”
“主公安心,兩位將軍皆乃萬人敵,定然一擊之下,可讓張任喪膽,或許兩位將軍率領的鐵騎已經快到了”劉熙自信道。
“他們是要快一點了,張既,龐德估計快撐不住了”沈輔皺眉瞭望道。
。。。。
隴西,狄道城,只見喊殺聲震天,密密麻麻的巴蜀大軍正呼嘯着進攻那似乎鮮血染紅的城池。
在城牆下方,屍骸層層疊疊,如小山一般,觸目驚心,斷肢殘臂隨處可見,巨石檑木不停地向下傾瀉着,不停地有巴蜀士兵被從雲梯上砸落下去,血肉橫飛,一鍋鍋的滾油被傾倒下城牆,淒厲的慘叫聲絡繹不絕,空氣中似乎都瀰漫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肉香味。
城池似乎很明顯快撐不住了,大批的巴蜀士兵很快便衝上了城池,入目除了殺伐,再無其他。
“撐住,撐住”在城牆上,頂着烏眼圈,整個似乎瘦了幾圈,左臂裹着紗布的張既,握着長劍,站在最耀眼的位置,目光通紅的不斷厲聲喊道,他的身邊似乎連一個親衛都沒有了。
城池上面,除了士兵之外,還有諸多穿着布衣的百姓也在守城。
“找死”隨着一聲歷喝,只見兩位雄壯魁梧,渾身煞氣的戰將,分別手持長矛,大刀衝了出來,不斷的斬殺巴蜀士兵,驍勇無比。
正是堅守城池的龐德,閻行。
隨着龐德再次斬下一顆頭顱後,劇烈喘息的望着不遠處的閻行,高聲道:“彥明,這是某今天殺的第二十一個”
聽到這話,閻行長矛一個急刺,便頂兩名巴蜀士兵,咬牙推下了城池,冷淡道:“二十三”
龐德聽後,咧嘴一笑,再次大喊着殺了過去。
“啊!”
這時,不遠處,隨着一聲哀嚎,只見張既的家護周烈,被一名巴蜀士兵一刀砍中了胳膊,頓時如水的鮮血噴濺了起來,整個人後退了幾步。
“去死!!”蜀兵猙獰如魔鬼一般,厲吼道。
周烈一咬牙,緊緊的一握手中的寶劍,重重一揮後,便將此人的頭顱給割去了。
剛剛喘息了一下後,突然旁邊倒地聲響起,周烈看後,頓時一驚,立刻捂着肩膀跑了過去,着急道:“王兄,王兄”
地上胸口被兩根鋒利的羽箭洞穿的校尉看後,口吐鮮血道:“周兄,在下看來不能引薦你進入講武堂了”
“王兄”周烈含淚道,這十多天,有太多人犧牲了,他們上萬人馬,已經不足兩千人,就連閻行帶來的草原騎兵,也不足八百之數了。
望着很快便扭頭而去的好友,周烈滿臉的哀痛。
這時,喊殺聲再起,望着再次爬上來的敵軍,周烈一把抓住配劍,怒吼了一聲後,再次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