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在隴西狄道城,只聽巨大的歡呼聲自城頭而起。
擡眼望去,綿延浩蕩,金戈林立,戰車雲集,旌旗雲卷的巴蜀大軍已經來到了這裡,
然而。
鮮血飛濺半空後,一名蜀中戰將倒在了浩蕩的大軍面前,旁邊以有一具身首異處,一柄鋒利無比的大刀,散發凜冽的寒意。
一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之上,一位身高八尺,面黑髮黃,目光鋒銳,如雄師出籠一般的戰將握着染血的大刀,踏着兩名蜀中將領的屍體,冷聲道:“還有嗎?”
看到這一幕,洶涌自天水而來的巴蜀大軍頓時爲之一顫,略顯畏懼,慌亂的看着此人。
“龐德”中軍帥旗之下,張任握着馬繩,驚訝的望着那雄壯魁梧的身影。
握刀者,正是奉沈輔令,守衛隴西的西涼勇將龐德,馬騰的第一愛將,勇毅冠絕馬騰之軍,尤其是前世,其箭射關羽,忠義赴死,更是讓人敬佩,也讓人惋惜。
“龐將軍,不虧爲相爺愛將,果然勇不可擋啊”城頭上,換上了一襲銀亮甲冑的雍州刺史張既,捶着城牆道。
“天下竟有如此武藝高強之輩”在張既的旁邊,周烈更是滿臉敬佩道。
“哈哈,周兄,這你就說錯了,將軍雖然厲害,但在主公麾下,尚有少公子,虎嘯中郎將等,武藝皆超過將軍,尤其是主公”只見旁邊一名龐德的副將說到這裡時,突然滿臉崇敬道:“主公的武藝纔是真正的舉世無敵,縱然是將軍,在主公面前,也撐不了三十個回合”
“什麼”周烈一顫。
張既也是一驚後,搖頭笑道:“主公乃天人也,不可比之,依本州看,龐德將軍,足爲當代猛將了”
“巴蜀大軍,皆乃土雞瓦狗之輩嗎?”這時,下方的龐德,望着對面的大軍,不屑的笑道。
聽到這話,巴蜀的將領皆露出憤怒之色。
張任看後,一揮手,策馬而出,高聲道:“龐將軍果然武藝絕頂,不過據聞將軍乃馬騰之將,馬家乃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世代公侯,如今怎爲國賊效力,不守忠節之名”
龐德聽後,臉色陡然一變,更顯殺氣騰騰道:“張任,爾竟敢侮辱我家相爺”
自古收將之心,有四道:
其一爲才,如曹操一般,雄才大略,讓麾下效死;
其二爲仁,如劉備一般,以仁義自居,使文武敬佩;
其三爲名,如袁紹一般,四世三公,家族名望,天下俯首;
其四爲武,如呂布一般,武藝蓋世,讓人歎服。
只要四道有其一,便可爲主立世。
而對龐德來說,這四個沈輔全部佔據了,其一自河東起兵開始,沈輔戰無不勝,從無敗績,其二:沈輔重視律法,嚴懲貪腐,愛惜百姓;其三沈輔,他人言賊,然在他看來,此皆乃嫉妒不甘之言,他曾經親眼看到天子對沈輔的親切和尊敬,沈輔乃是名副其實的大漢丞相,其四也是他最敬佩的,那就是沈輔武藝蓋世,確身懷韜略,從不以武傲人,以武逞強。
因此對如今的龐德來說,沈輔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起馬騰還要高,且如今馬家早就同沈家完全連在一起了,少公子馬超更是把沈輔當做親大哥一般看待,曾經驕縱,自大,似乎都收斂了太多。
自古主辱而臣死,更何況區區一個張任,有何資格污衊他心中的偶像。
而對面的張任自然不知這些,心中有些驚訝龐德突然表現的憤怒。
“相爺,上尊天子,下安百姓,雄兵無算,武藝蓋世,他劉焉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庸才罷了,名爲漢皇后裔,實爲大漢蛀蟲,如今之亂世,非他人,真是劉焉之禍,其簡直乃漢室的恥辱”
張任臉色一沉,冷聲道:“看來馬家已經徹底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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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何須同他多言,末將斬他”只見隨着一道憤怒的高喝後,一員手握鐵槍的戰將從張任的身邊衝了出去。
“吳蘭”張任看後,有些着急道。
“某乃左衛驍將軍吳蘭,叛賊受死”只見吳蘭的戰馬快速衝鋒後,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向着龐德刺去。
龐德面無表情的看着來人,緊緊的握住馬繩,就在槍頭快要接近之時,突然大喝了一聲,一股狂猛的氣勢席捲而出,腳下的駿馬猛的前蹄躍起,殺來的吳蘭微微一呆了,只見寒光一閃,鋒利的截頭大刀叢天而落,剛剛衝出來的吳蘭,還來不及哀鳴,便被一刀斬於馬下。
“吳將軍”
“吳蘭”張任一顫後,望着傲然冷漠的龐德,揮手道:“撤”
隨着命令下達,爲龐德武藝所懾的巴蜀大軍立刻撤退了。
“哈哈哈。。”看到這一幕,龐德嘲諷的大笑了起來。
。。。。。
不久,當龐德迴轉城池後,張既帶着人一羣人迎接道:“將軍果然武藝絕世”
“刺史過獎了”龐德下馬後,連忙謙虛道,絲毫沒有大戰時的驕傲。
旁邊的周烈滿臉崇敬道:“有將軍在,我軍何懼他巴蜀賊衆”
龐德聽後,搖頭嚴肅道:“非也,此次張任退去,不過是被一時懾了膽氣,估計很快他就會再次而來,且不會在給我軍戰將的機會,他會依靠巨大的兵力優勢,全力一擊”
“將軍所言甚是,張任乃是蜀中名將也,他定然明白,戰爭絕不是靠一人之力,不過將軍此次連斬敵方三員大將,大滅敵軍士氣,確爲我軍爭取了時間”張既道。
“此乃末將應該做的”
望着謙虛,謹慎,明上下之分的龐德,張既更顯敬佩道:“將軍大戰一場,必有些疲憊,府衙早已準備飯食,你我二人在仔細商量一下守城的問題,另外閻行將軍那邊應該也快有消息了”
“好”
。。。
當黃昏漸漸降臨後,在距離狄道數裡的官道上,綿延的巴蜀大軍營寨內。
此時帥帳當中,張任臉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上,咬牙道:“未想沈賊還有如此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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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轉頭看向了旁邊神情嚴肅的張鬆,搖頭安慰道:“永年無須擔憂,龐德雖勇,難道還能超越呂布”
“非也,將軍,雖然我軍一時不慎,損了三員將領,但兵力上我軍依舊佔據絕對優勢,鬆不解的是,龐德應該不算沈輔真正的大將”
張任一愣,“永年何意?”
“沈輔有如此大將,爲何現在才用,他在天水連敗五陣,似乎軍隊不堪一擊,而如今李傕,馬超等還沒出手,竟就大大的殺了我軍的威風,這不合常理啊!”
“你是說沈輔故意詐敗”張任臉色一變。
“不,在下也是猜測,畢竟陳倉被攻破了,也許是個巧合,龐德名氣不大,確身懷絕技”張鬆有些不確定搖頭道。
張任眉頭一皺,道:“不管是不是有問題,只要拿下隴西,大局便定”
張鬆聽後,面色凝重了起來,不知爲何,今天的龐德,讓他心中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