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干戈玉帛
由於凌超的部隊都在城外操練,所以留在府邸的將士不足百人。子龍手握龍膽亮銀槍,毫不畏忌地掃視着他們。凌超神色淡然,拱手作揖道:“郭主帥,屬下不明白您這是要幹什麼?”
郭大嗤之以鼻,說道:“你不但打傷我的士兵,還捉拿我的將領!我看你真是要造反了!要是識相的話,就把人還給我!要不然,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凌超便讓人把他們兩的無首屍體擡了出來,身上裹着一層白布。
郭大見狀,勃然大怒,說道:“快給我拿下他們!”
白波軍正要動手,元直拿着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走了出來,悠悠地抿了一口,喊了一聲:“且慢!我有話要說!”
“你死到臨頭,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我沒有什麼遺言!我只是想問主帥一個問題!”
“有話快說!別跟我磨磨唧唧!難不成想故意拖延時間等救兵?”
郭大手一揮,白波兵把他們團團圍住,裡三層外三層。
二層閣樓走廊上的弓箭手早已對準了他們,只需等待命令準備動手。
“主帥,這你就錯了!”他捋了捋鬍鬚,神情從容,“我們要是怕死的話,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走了!何必現在束手就擒呢?我只是想問主帥,您是隻想當一山之主呢?還是輔國安邦的丞相呢?”
“當然是丞相啊!咋了?”
“我就說嘛!郭主帥的眼光不可能如此短淺的!就算天底下的人都不相信,我始終都相信您!以前您在螺絲寨,得時刻考慮弟兄們的生計,時刻擔心朝廷軍隊的圍剿。不但日子過得不舒坦,而且還不安心!可當了丞相後就不同了,您可以在天子面前美言幾句,給手下弟兄們封個侯,弄個官噹噹!生活不僅安定了,而且也開始富有了!我就不相信您剷除了奸賊董卓,天子卻連這些條件都不答應您!可以說,到了那個時候,您和您的弟兄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過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您的這個夢想只能成爲肥皂泡,瞬間即滅!”
“怎麼不能實現?”
“既然您對我們無禮,那我還多說什麼?”
郭大掃視了一下衆將,思索了一會兒,便讓他們收起兵器,先行退下。韓暹與李樂、胡才的交情不錯,如今仇未報,首領卻被那個信口雌黃的軍師隨便胡言幾句便給迷惑了,實在是心有不甘。他的胸腔裡迸發出一團烈火,火焰從眼珠裡冒了出來。沒辦法,他只好含恨帶兵退了下來。
元直繼續說道:“自從黃巾之亂以來,天下諸侯並起,國將不國,家不成家!郭首領心懷救國救難的雄心壯志,實在是漢室的幸運,百姓的福祉!郭首領什麼都具備,就是不具備實力!”
“我擁有十萬白波軍,黑山軍首領張牛角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必能助我!至於其他大大小小的山寨,平時互有音信往來,交情頗深,何謂不具備實力?”
“本來實力具備的,卻被你的弟兄們自挖牆角給毀了!”
“此話怎講?”
“俗話說‘得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我們不費吹灰之力把上黨城給奪取了,接着又可以輕鬆奪取河東郡,河內郡,河南郡,弘農郡!要是我們每奪取一個地方,就縱容手下將士作奸犯科,那百姓們還會愛戴你嗎?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把老百姓逼急了,他們連天皇老子都敢惹,還會怕你嗎?是啊,沒錯,郭主帥是可以把他們給殺了!可您能把天底下的所有百姓都殺光嗎?我相信您也不想留下千古罵名,不想被百姓們背後戳脊梁骨!可是您的弟兄爲了吃好喝好,不顧您的名聲,把上黨城搞得一片狼藉!而您卻還在袒護他們,爲他們報仇!這就意味着您就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敵人!您殺了我們,要是我的二弟和三弟跟呂布和張楊聯手對付你的話,我相信你將會一敗塗地!我不是反對您的手下享樂,而是現在還不是享樂的時候,而且享樂的方式也是錯誤的!如果上黨城的生意紅火了,百姓就有錢了!百姓有錢了,就可以繳納更多的賦稅了!那麼您的財政也就盈餘了,軍隊的戰鬥力也就更強了!因此,我們替主帥殺了這兩個渣滓,並不是故意要與您爲仇,而是不想讓寫史書的人書寫不利於您的名聲的文字!”
說完,他把所有收集起來的罪證交給郭大,說道:“請主帥過目!”
郭大瀏覽了一遍,發現事情比自己想象得要嚴重得多,內心的怒氣便轉移到他們兩的身上。殺了他們兩也好,可以警示全軍,別在胡作非爲!他回頭對諸將說道:“你們誰欠了老百姓財物的,在本月底前還清!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接着,他又趕緊賠笑道:“剛纔失禮,還望凌副帥見諒!”
“哪裡哪裡!剛纔我言語冒犯主帥,請勿見怪!”
兩人撫掌大笑,和好如初。凌超便命屬下端來瓜果茶酒之類的東西,請郭首領上座。他們兩正準備進屋,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凌超回頭一看,原來是二弟和三弟帶領成千上萬的軍馬殺過來了。
夏侯惇和典韋趕緊下馬,面露怒氣。
“兩位弟弟帶着這麼多人馬過來幹什麼?”
“我聽說郭主帥要對你動手,所以我們特意趕來營救!”
“我跟郭主帥關係好得很!怎麼可能會對我動手呢?”
他們兩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既然你們來了,那就進來吃點東西再走吧!”
郭大心想:夏侯惇、典韋和子龍都是當世名將!要是此時殺了凌超,他們仨必定不會放過自己!幸虧剛纔冷靜下來沒有動手!
宴會散後,凌超把元直留了下來。
“要不是先生的一番言語,才使干戈化成了玉帛!”
“雖然暫時消除了矛盾,但是我覺得白波軍皆爲綠林好漢,匪氣十足,有奶便是娘,不可靠!萬一他們背叛,跟我們刀劍相向的話,那我們就危險了!因此,我有兩個建議,其一,趕緊攻破長安,一切由天子調度;其二,我們回到太原郡,作爲革命的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