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中山無極,有糧商甄家,乃天下有數的鉅商,若得其相助,雍涼危機,便可消弭了。”董卓臉色一變,重之又重的道。
“不行。”還沒等其他人有所反應,李儒突然尖叫出聲,因爲急切,就連聲音都變得尖銳刺耳:“甄家雖有鉅富,可其不過只是一商戶人家,岳父何必親往?此爲其一。二者,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袁紹、韓馥之流已相繼遠離洛陽返回各地,冀州如今更是被掌握在袁紹、韓馥二人手中,兩人對岳父恨之入骨,岳父此行,無異於自投羅網,實在太過危險。”
一連說了許多,李儒絲毫沒有就此停下的意思,微微頓了一下後又接着出聲道:“再者,如今天下大亂在即,各地州牧郡守爲了擴大自己的實力,手段幾乎無所不用,甄家既爲鉅富,不知有多少目光都盯在其身上,可是至今,也不曾傳出其甄家爲誰效力,岳父又何必爲了一個沒有多少成功可能的事情而輕身犯險?”
李儒的話音中,董卓腦海中不由閃現出了一個瘦弱嬌怯的身影,一個名字自然而然的勾動了他心中一絲柔軟之地。李儒說的這些,董卓又何嘗不懂,只是眼下除了如此,董卓還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更何況,他與甄家,又不是全無關聯,想到這裡,董卓心中不由又想起了他送甄姜離開時,其臉上露出的那抹決絕。
“此身既爲相國所救,此心已爲相國所俘,望相國勿忘今日之別離,奴在家中,必日夜祈盼,靜候相國佳音。”
董卓長得,確實不怎麼好看,可是在這麼一個時代,長相併不是能夠決定全部的,面對着甄姜這麼一個美女,董卓最終也沒能狠心壞掉她的身子,只是沒想到的是,在之後的接觸中,甄姜很快便淪陷其中。
男人喜歡女人,這幾乎是無需置疑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男人競相追逐的對象,若是換了一個人,面對甄姜這樣精緻、漂亮的女人,絕對不會不動心,董卓也動心了,而且不止一點,在知道了甄姜的身份後,對甄家的財力,董卓同樣動心,可是有一點,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用強,最後淪爲慾望的奴隸。
“文優之言不錯,而且若依主公之言進行裁軍,裁軍之後如果我們計劃周詳一些,也不是不能度過難關。”李儒說完不久,郭嘉起身將話頭接過,就在這極短的時間裡,他心中對於糧草用度已經有了初步的計算,說話間也有了些底氣。
鍾繇、顧雍兩人相看一眼,誰也沒有出聲,他們兩個此時對董卓,還沒有多少歸屬感,倒是蔡邕聽了李儒、郭嘉兩人的話頓時有些明白了過來,望向董卓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另外一邊,賈詡自顧靜默的坐着,眼神遊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裁軍節糧,終歸只是下策,而且如此做會傷及我軍根本,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做爲好,而如若能將甄家招攬過來,我軍實力也可再上一層,我與甄家長女相識,此去或可成功。”一念起,就在董卓腦中紮下根來,之前因爲忙着耕耘而被壓抑下的思念,頓時如同抽枝發芽的新葉,快速的滋長起來,不自覺間,董卓已爲自己尋了由頭。
李儒聽了一愕,甄家的情況,在血影成立後,還是收集了一些的,甄家長女?只怕現在也不足雙十吧?他跟在董卓身邊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董卓竟然跟甄家長女相識,可是看董卓的表情,又明顯不是說謊,李儒心中頓時有些茫然了。
“此事我可證實一些。”一直坐着沒有出聲的賈詡適時說道:“新鄭之戰時,主公曾意外救過其一命,甄家若是良善,應該不會對主公如何。”
嘴上說着,賈詡心裡想的可不止這些,當初董卓救下甄姜時,賈詡就在新鄭,對於兩人之間的關係,他心中比誰都清楚明瞭。另外一點就是,甄家的情況有些特殊,甄逸死的早,現在的甄家的家主乃是甄豫,只是甄豫的身體一直不好,其弟甄儼卻不喜經商,是以家中事物,大部分竟是落在了長女甄姜頭上,不然他一個女人,以如今二八芳華,只怕是早已嫁作他婦,哪會像現在一樣,仍舊待字閨中?
而偏偏如今,甄姜竟然將心許給了董卓,雖然說甄家投效於誰甄姜決定不了,可董卓去了,甄姜也絕對不會讓董卓遭受傷害的,賈詡可是很清楚女人瘋狂起來的可怕,更何況,甄家畢竟只是一個商賈之家,賈詡根本就不相信,他們能夠抵擋得住一個董卓象徵的權勢誘惑。
事實上,在甄姜在被董卓派去的士卒護送着返回家中後,就將自己與董卓的關係透給甄豫知道,只是事關重大,兩人根本不敢有絲毫泄露,更何況,那時戰事正酣,董卓前景不明,甄豫也不會立時就有所行動,但是對甄姜,他卻沒有阻止的念頭。
賈詡的話,無異於是對董卓一個支持了,危險與機遇並存,此事雖然危險不小,可若是董卓成功,所得的收穫將會更大,要知道,現在的雍涼,可是正陷入在危局中呢。更何況,賈詡心中更加清楚,自董卓將獻帝劉協留在洛陽後,董卓與天下諸侯直接的對立矛盾已經不再存在,面對着雍涼數十萬大軍盤桓,無論是獻帝劉協,還是之前匯聚的諸路諸侯,短時間裡根本沒有人敢對董卓下死手,畢竟數十萬西涼精銳的威脅,可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此事就這麼定吧。”見幾人不再反駁,董卓也不再看幾人各異的神色,揮手將此事定了下來,賈詡所想,董卓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在他看來,只要自己行蹤小心一些,總歸是能夠博上一搏,怎麼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我走之後,政務就暫時由文優負責,有勞元嘆、元常還有伯喈先生相輔了。”董卓說着,也不管三人答應不答應,對着三人躬身行了一禮,之後又接着說道:“至於裁軍之事,就全權交由文和與奉孝處理了,可先將名錄整理好,將所要裁撤之人單獨整軍,如果我此行不成,待我消息傳回後,也好隨時行動。”
李儒、郭嘉見已不可反駁,只能起身應下,而賈詡則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反對,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也點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