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世家在背後支持,就算是董卓,也難免顧此失彼。王允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他不僅是讓貂蟬頂了一個原貂蟬官的名額,還借袁家之手,將蔡琰作爲漢萬年公主師傅的身份,送入宮中,爲貂蟬與蔡琰見面,創造良機。
對於蔡琰的任命,董卓是知道的,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往其他方面想,而且對於這個命運多桀的女人,他心中滿是憐惜,當然,這個時候,蔡琰還是一個小蘿莉呢。而對於突然出現的貂蟬,董卓卻根本一無所知。
在貂蟬刻意的接觸下,很快就成爲了萬年公主眼中的“自己人”,並且依靠自己精通的琴棋書畫的絕藝,讓蔡琰也引其爲“閨蜜”。平日間,貂蟬口中總會裝作不經意的講述些皇宮外面的趣事,讓兩個整日被關在籠子裡的女孩兒充滿嚮往,一切,都在向着預定的方向前進着。
與此同時,賈詡的佈置逐漸完成,對曹操,賈詡心中沒有多少印象,僅有的幾次見面,也只是匆匆而過,若不是董卓專門交待,只怕他根本就不會將曹操放在他的名單中。
身爲京師,就註定了不會平靜,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繁雜混亂的時候。
這天晚上,隨着宵禁時間臨近,街頭上陸續開始冷清起來,只有偶爾走過的士卒,沉悶的腳步聲一直傳出很遠,幾聲蟲鳴間歇響動,讓這炎炎夏夜,好似更加悶熱起來。
“大人,一切準備妥當,我們是否即刻動手?”街角處,一片黑暗的陰影裡,幾個血影中影衛跪在賈詡面前,低聲請示道。
“不急。”聲音不見絲毫波動,賈詡揮手拒絕,幾乎眯成了一條線的眸子中忽然閃過一道冷芒,頓了下後出聲問道:“曹操那裡加派了多少人?”
“回大人,十名血殺,兩名血刺,再加上我們原本的八個人,總共有二十人。”幾人聽了,神情一肅,其中一人低聲回覆道。
“二十人?”賈詡沉吟一下,隨即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喃喃:“夠嗎?”
賈詡的聲音很小,可是在這靜寂的夜中,仍舊清晰的傳入身邊幾人的耳中,幾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服,一人按捺不住邁步上前:“大人,雖說我影衛武藝平凡,可那曹操在洛陽城中也只是單身一人,憑其一人如何會是我們的對手?至於那幾個家奴,我們一動手還不給嚇得癱了?更何況現在又出動了血殺與血刺,大人怎麼還說人手不夠?小的不才,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曹操還能有何作爲?”
別說是他,對賈詡的安排,血影中很多人都有着異議,他們這些人,也都算是精銳了,更有賈詡親自**,哪一個心中沒有着自己的驕傲?
“軍令如山,執行吧,等過了今夜,你們就知道了!”賈詡冷冷的盯着站出來的這人,滲人的寒意投入骨髓,纔剛進入九月的夜晚,竟然讓他直冒冷汗。
“是!”幾人噤若寒蟬,同時出聲應了一下。
時間悄然流逝,街頭上變得更加安靜了,好似早先的蟲蟻也知道夜已經深了,鳴叫聲已經停歇,這幾個時辰中,賈詡幾人就一直安靜的站着,動也未動。
“時間到了……”狹長的眸子中,一抹熱切晶瑩閃爍,昂起頭,望着遠處天際昏暗的星空,輕聲低喃:“速速趕去各處,你們親自帶隊,這一次,不留活口!”
“是。”幾聲迴應,幾人飛快的向外躥去,身形漸遠時,更多的身影從陰影中跳出,跟隨而去。此時就算是賈詡,心中也難耐激動,這一戰,可是他在董卓重用之後,打的第一仗,也是時候,檢驗殺、刺、影三衛的戰鬥力了。
漆黑的夜,殺戮悄然而起,隨着各處命令傳達,洛陽城中幾十處地方几乎同時動了,在血殺、血刺的配合下,那些個官員的普通家奴,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
曹操府邸,十幾道人影陸續進入,此時夜深,所有的奴僕都各自睡了,院子中靜寂無聲,不過領頭的血影總覺得心神不安,彷彿是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隨即搖搖頭,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擺擺手,做了一個動手的手勢,隨即身形一動,對着裡面疾掠而去。
“啪……”一聲輕響,驟然響起,已經衝到了屋門面前的小頭領猛然頓住,雙目怒睜,彷彿是看到了什麼讓人感到恐怖的東西,爆射出一抹驚駭之色。
“退……”
淒厲的叫聲驀然響起,小頭領原本前衝的身子以更快的速度倒退而回,跟在他身邊的人見了不由一愣,而後跟着就要後退,可惜,已經晚了。
“咻。”尖銳的破空聲突然響起,十幾支利箭已直奔面門,在他們那一愣神間,已經狠狠的鑽入他們的身體,頭顱、肩膀、腰肢、胸口、胳膊、大腿……衝在後面的,僥倖躲過一劫,有幾個反應敏銳的,箭枝只是將他們重傷,可惜還不待他們感到慶幸,第二波的箭枝已經再次襲來。
突如其來的襲擊,前來的二十餘三衛士卒,已經被打的懵了,再是精銳,他們這些人畢竟只有極少數才見識過鮮血,哪裡見過這樣殘酷的畫面?只見地上凌亂散落着十三具屍體,一道道血痕映着星光閃爍,駭人異常。
原來,在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爲府邸的人發覺了,曹操不動聲色的佈置下一個殺局,而先前那啪的一聲,卻是門口立着的兩個漢子中的一人拍出的,想到隨後即來的箭矢,不難想出,那是一個攻擊的信號。
“好手段,好箭法,閣下是誰?據我所知,曹操府上,絕對沒有你們這樣好身手的人。”帶着濃濃的恨意與不甘,見機退的快的小頭領咬着牙恨聲道。
“就憑你們幾隻小魚小蝦,也敢到我大兄府上撒野,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呸。”先前立在門口的兩個漢子中一人不屑的呸了一聲,對於小頭領的問話,根本就沒有搭理。
“是誰要殺曹某,還請摘下面巾示人。”屋門,忽然吱呀一聲打了開,曹操自裡面緩步走出,那不高的身軀,彷彿有着無盡的威壓,每前進一步,那聲音就好似敲在三衛士卒的心頭上,望向曹操的眼神愈發變得驚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