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弓,搭箭,控弦,放箭。
四個動作一氣呵成,混若天成!
離弦之箭帶着呼嘯的風聲,猶如追星趕月一般迅猛的射向了步六孤。
此時步六孤壓根就沒跑出多遠,這樣的距離讓步六孤來不及做出反應。
他只感覺到身後惡風襲來,隨即心窩處便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
“怎麼可能?”
步六孤驚恐的雙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難以置信,平日裡輕若無物的狼牙棒此刻卻是再也無力抓住,脫手墜地。
只聽“噗通”一聲,步六孤轟然落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掀起了一片煙塵。
射殺了步六孤之後,呂布將靈寶弓扔給了周泰,繼續向前衝鋒。
“今日,他完顏阿骨打必死,就算是檀石槐從棺材裡跳出來也留不住他,老子說的!”呂布咬牙想到。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呂布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如今阿骨打無異於騎在呂布脖子上拉翔,完事還讓呂布給他遞紙,呂布能受得了這個?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阿骨打來襲也未必全是壞事,至少能給呂布敲響警鐘,避免今後再犯這樣的錯誤。
在同一顆樹上連撞兩次,那還爭霸什麼天下?
要是這樣的話,下次麻煩撞狼牙棒,那玩意勁大!
言歸正傳,此時喊殺聲和痛呼聲充斥了這方天地,兵刃撞擊聲和隆隆的馬蹄聲隨處可聞。
喊殺聲喧天,遼東郡的百姓俱是提心吊膽,惶恐不安的祈禱着此戰能夠勝利。
若是家中兒子在城外打仗的,那父母更是求遍了諸天神佛,祈禱兒子能夠平安歸來。
幽州軍雖是氣勢如虹,但這並不能扭轉戰局,在雙方實力相差不太大的情況下,肯定還是人數多的一方佔優。
以四萬敵十萬,就算遼東騎兵個個都能一打二,也沒法扭轉劣勢。
更何況鮮卑是遊牧民族,騎馬與砍殺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而且在眼下這種情況,壓根沒有什麼謀略可言,只有真刀真槍的拼命方能活到最後。
故此,饒是幽州軍奮力死戰,卻依舊敵不過橫衝直撞的鮮卑騎兵。
好在薛仁貴等將一騎當千,給鮮卑騎兵造成了巨大的麻煩,這才使得戰局勉強陷入僵持。
但僵持不過是暫時的,時間一長,幽州軍的敗勢將無法逆轉。
對此呂布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甚至想生出雙翅飛刀阿骨打身旁將其一戟斷作兩截,但他沒有生出雙翅的能耐,蟻羣一般的鮮卑騎兵,死死的攔住了呂布的去路。
別說是呂布,就算是霸王再生,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短時間內衝到阿骨打的身旁。
螞蟻多了咬死象,更何況這些鮮卑騎兵遠比螞蟻難對付。
這一戰,沒有鳴金收兵,因爲雙方已經混戰在了一起,無論哪方想要撤退都沒法做到。
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爭,只能以其中一方潰不成軍而告終。
雖然雙方混戰在一塊,但身着黑色甲衣的幽州軍和穿着獸皮衣袍的鮮卑軍一眼便能分辨的出來。
不遠處待命的陳慶之和高順等將都是滿臉擔憂,因爲黑色甲衣的幽州軍將士越來越少了。
握着手中呂布授予的令旗,陳慶之的手心不禁沾滿了汗水。
這是他的第一場仗,但也可能是他打的最後一場仗。
在這十餘萬人的戰場人,三千白袍軍壓根就翻不起什麼風浪。
呂布在臨出戰前將令旗交到了陳慶之手上,叫他看情況派兵出擊,但此時陳慶之能調動的兵馬,不過其麾下三千白袍軍、陷陣營、鐵浮屠、兩萬守備部隊和兩萬幽州水軍。
呂布的交待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要將幽州水軍派上戰場。
幽州水軍已經訓練了許久,水軍士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多半都懂水性,就這樣戰死未免有些可惜了。
而且水軍的訓練方法與步卒不同,在沙場廝殺與在戰船上廝殺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但呂布沒有將此事說死,這種事誰也說不好,總不能叫鮮卑人打進遼東吧?
看着幽州軍的敗勢愈發明顯,陳慶之暗歎了一聲,是時候出擊了!
如今之計,唯有兵行險着了!
“陷陣營、蒼狼營、白袍軍聽令!”陳慶之揮舞令旗高聲道。
“末將在!”高順、林仁肇、徐寧齊齊應諾道。
在這個時候,高順等將不會因軍銜高低便看輕陳慶之,陳慶之手裡拿着呂布的令旗,那就如同呂布親臨!
“蒼狼騎在前,白袍軍居中,陷陣營在後,從側翼繞開鮮卑騎兵,直接對鮮卑主將的位置發起突襲!”陳慶之下令道。
“諾!”高順等將拱手道。
“戚將軍,此役吾需親自指揮,吾離開之後,遼東郡的安危便交給你了!主公臨行前的交待你也聽到了,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頭,切莫叫水軍出戰!”陳慶之對戚繼光交待道。
“陳將軍,要不然你留下,吾去指揮作戰如何?”戚繼光有些擔心陳慶之的安危。
“戚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此事非吾不可,若是成功,一戰可擒鮮卑王,吾與戚兄不醉不歸;若是不成,明年的今日,勞煩戚兄帶些水酒到在下墳前,到那時吾在與戚兄一醉方休!”陳慶之斬釘截鐵的說到。
說罷,陳慶之鄭重的將令旗交到了戚繼光手中,隨即帶着鐵浮屠、陷陣營還有白袍軍朝着側翼繞了過去。
正面衝鋒的結果陳慶之也看到了,饒是以自家主公的驍勇,也無法殺至敵軍主將所在的位置。
陳慶之並不認爲自己手底下這點人能夠從正面戰場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來,不自量力的事情陳慶之可不想做。
在部隊行進的過程中,陳慶之給各營的主將細化了一番各自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