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鷹嘴

潘陽湖西南角,二十里外的豫章城內。

此時城內已經把除掉吳國大旗,插上了漢旗。

初步安撫好城內治安後,在留馬謖和劉霸監察,龐統就坐在城內府邸,跟幾位將軍,商量軍情。

“可知紀靈的兵馬到何處了?”龐統問道。

龐德開口道:“回大帥,早上剛接到消息,已經在昨天入夜時,悄悄進入了攸縣。”

“嗯。”龐統點點頭又開口道:“豫章的糧食最多夠我軍五日之用,所以必須儘快攻下廬陵,打通糧道。”

張飛也點點頭道:“我先帶兵去圍攻彭澤,嚇嚇孫權,在傳令讓紀靈,明天就攻城。”

“如此甚好,黃老將軍,伯勇你們明天早上,也可以出發了。”龐統點頭道。

斥候從這裡到攸縣,也就半日的功夫。不過現在是中午,到了攸縣就天黑了,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能發起進攻。

“諾。”黃忠和呂翔一挺身,頓顯雄壯之色。

孟獲幾人,看着黃忠和呂翔,也是不由暗生佩服。

最後,張飛帶着孟獲幾人去攻打彭澤,而黃忠就開始準備,在彭澤去廬陵的路上,預先探查埋伏點。

第二天早上,攸縣。

此時城內不僅有劉禪、鄧艾、張嶷和呂曠,還有紀靈。

“紀將軍,龐元帥已經來信,讓我們明天早上攻打廬陵。這樣吧,我讓鄧艾協助你攻城如何。”

紀靈此時年紀也已經過了五十歲了,本來他以爲自己這輩子,就止步於此,靠着往日的功勳,以及劉備唸的舊情,當個一方將軍。

這對他已經很滿足了,卻沒想到,這次攻吳之戰,居然還能用到他,而且攻打廬陵,明顯是白送的功勳。

只不過,紀靈也明白,這次之所以讓他從張任麾下脫離,還是因爲南中兵馬沒統領大將可用,小將年輕,又沒經驗,恐怕無法擔當重任,按照他的年紀來說,這次恐怕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戰。

“好,有士載相助,想必如虎添翼。”

紀靈也聽過,鄧艾走馬換將的事情,對鄧艾這名年輕又不缺乏睿智的武將,他是非常喜歡的。

“還望將軍多多提攜。”

鄧艾雖然有才,但紀靈是漢軍老將了,早年就跟隨劉備,立功無數,戰場經驗豐富,值得他尊敬。

“客氣了。”紀靈笑着道。

最後二人又下去準備一番,所幸龐統當初在大營內的攻城器械,運到了攸縣,他們到不愁空手攻城。

第二日,紀靈便和鄧艾,帶着四萬兵馬,起兵攻打廬陵。

走在路上,紀靈對鄧艾問道:“士載,你可有計,能拿下廬陵,聽說守將來是吳國大將陳武,不好對付啊。”

鄧艾思考片刻道:“末將謹遵將軍之意。”

紀靈一笑,知道鄧艾是給自己面子,尊敬自己,不過他也的確有些想法。

“本將軍的意思是,敵城小兵少,而我軍兵精衆多,又是突襲。是固,當以雷霆之勢,力壓吳軍,只要鼓舞士氣,兇猛進攻,搓掉吳軍抵抗的勇氣,其城可拿。”

紀靈雖老,卻開口虎虎生風,自有一番氣勢。

旁邊紀靈的兒子,紀誠也開口道:“父親所言極是,我願爲攻城先鋒。”

紀誠也是皇家學院畢業生,家傳三尖兩刃刀,加上各處軍中學來的武藝,已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紀靈在馬上摸着鬍鬚,欣慰的笑道:“我兒英勇,呵呵,不過此戰首在攻心,而非攻城。開始到不用你身先士卒,只需以大型攻城器械,先行造勢。

而後打亂吳軍,激起我軍士氣,在一鼓作氣,三日之內可下廬陵。”

鄧艾此時道:“虎父無犬子,紀將軍所言無需,艾也贊同如此。而且廬陵此時守兵不過三千,還大都是當地人,在城內有親眷。

我們可以寫書信,威脅吳軍,若是頑抗到底,便誅其家,若是繳械投降,立功者,便可免其罪。

而且,我軍可以虛打旗幟,謊稱軍隊有十萬之數,給城中百姓造成恐慌。”

“好計,好計。誠兒,以後要多向士載學習,他腦袋瓜子機靈。”紀靈一聽,頓時大笑。

“是,父親。”紀誠也是佩服的看向鄧艾。

鄧艾笑着謙虛道:“將軍過獎。”

其實鄧艾內心,還是很佩服紀靈的,不愧是沙場老將。打仗不可能總是依靠奇計,所謂奇計,也不過是敵軍露出破綻,而我能瞬間把握。

不過,這種情況畢竟很少,主要靠的還是兵精將猛,從細微處見功夫。

如果一個將軍總是想依靠奇計破敵,而沒有謹慎果決的心態,和紮實的帶兵經驗,只能說是一個庸將。

之後,鄧艾便又從攸縣拿出多面漢軍大旗,並且另士兵大聲喧囂,軍中參贊趕寫勸降書信。

等到了廬陵城外,紀靈先是開口勸降陳武,最後就是往城**箭。

“陳將軍,我敬你是一好漢,莫要爲東吳反賊耽誤自己性命,還害了全城百姓,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否則城破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陳武此時大笑道:“哈哈,紀靈你本是降將,又何敢說我東吳乃反賊,不必多說,要攻你便來攻!”

“哼,陳武小兒,敢罵我父親,我十萬軍馬來攻,就是取你首級,早日投降免死,否則我定將你抽筋扒皮。”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紀誠又聽陳武是罵自己父親,哪裡還能忍得住,頓時氣得大罵。

此時陳武冷笑道:“不過是一對無用的莽夫父子爾,有膽你就來攻城,只有戰死之陳武,無投降之陳武。”

此時暗自以弓箭手,散步城外四方的漢兵,在盾牌手掩護下,靠近了城牆。

鄧艾見之,頓時喝道:“放箭!”

“咻咻”

箭光如雨,漂射在城內。

城內許多百姓,聽說有十萬天兵來攻城,頓時驚慌起來,他們只有兩千本地守兵,哪能抵得住。

這時,許多百姓見城**來的箭支還帶書信,頓時有識字的拿起,唸叨了起來。

“今我大漢平亂反賊吳國,但有不反抗者,可免死罪,有爲漢立功,棄暗投明者可予以功勳,否則城破之日,就是滅族之日”

長長的一封勸降信,頓時讓廬陵城內的百姓,徹底陷入了恐慌之中。有些有心人,卻是眼睛骨碌轉動。

城上的陳武見此情形,臉色陰晴不定,立刻喚來十幾個斥候,分幾波去給孫權報信,免得被攔截。

他怎麼也沒想到,兇悍的蠻人,居然又支持了劉備衆多精兵。雖然可能漢兵沒有十萬。

但是陳武卻知道,這不重要,就是三萬他也難以阻擋。況且,此時民心已亂,士氣不足,如何抵擋?

“我陳武唯有戰死爾!”

陳武暗暗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就算死也得拖着漢兵,就有一線希望,等到孫權援兵來到。

不過,情況並不如陳武所想的樂觀,第二天紀靈完全不派士兵,全用井闌、投石機,衝城車,向廬陵進行覆蓋式打擊。

雖然威脅不大,但是城牆多處受損,士兵氣勢嚴重被打壓。

而且漢軍似乎有意無意,向城內攻擊起來,頓時那些百姓更驚慌起來。

城中的幾家大戶,甚至暗暗組織了私兵,陳武無奈,只有派出一隊人馬在城內,謹防生變。

同時他也在向北,放眼欲穿。

按照士兵行軍的速度,都督的兵馬,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只盼他們在快一點,爭取在明天天黑前,到達廬陵。

否則,只能紀靈一派士兵加入戰場,他是決計活不到明天下午——

漢末時代,除了劉備註重荊南四郡的開發,如南中和廬陵至江東六郡之間,都還是一片山林地區,道路難通。

所以,廬陵通往長江潘陽湖一帶,就只有一條道路可走,它靠近潘陽湖往南的分支河流,算是一條臨河道路。

而老鷹嘴,就是這條道路,中間的一處險地,離廬陵有兩百多裡的路途。

老鷹嘴中間是道路,兩邊是險山,北頭口小,南頭口大。

就好像一隻伸着嘴朝南的鷹櫞,並且山上確實人,也難於通行,原來這裡盤踞了一幫強人,經常掠奪過長江,南行的過客。

但自從吳國建國以來,吳兵在廬陵和潘陽駐了重兵,那土匪便被剿滅了,山上的寨子也荒廢了。

此時的老鷹嘴山上,破舊荒廢的山寨,在一次人聲鼎沸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強人來了。

只要親眼走進看了,才能認出是漢軍的紅衣黑甲,漢字大旗。

而且士兵個個雄壯威猛,精氣神猶如凝聚成了一柄鋼刀,只待一聲令下,便猛虎下山,撕裂一切眼前之敵。

這一行人正是虎賁軍,爲首兩人在山寨的大廳內,正是黃忠和呂翔。

“伯勇,北邊的吳軍可有動靜?”黃忠開口問道。

呂翔道:“回老將軍,三將軍已經傳來消息,吳軍早上就強行突破了一部人馬,大約有三萬人。爲首大將,便是太史慈,還有徐盛。”

“三萬人?恐怕其中還有兩萬丹陽兵。”黃忠眼內精光一閃,開口道:“這塊肉恐怕不好吃啊,是個硬石頭。”

“老將軍可有什麼妙計?”呂翔開口問道。

黃忠一笑:“你小子,我能有什麼妙計,行軍打仗哪那麼多奇計。”

笑了笑,黃忠又道:“不過,這老鷹嘴地勢險峻,到可以利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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