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這一次要不是您幫忙,這安陽侯可就掀起風浪了!我家大將軍讓我謝謝大人!”
洛陽城的一處臨近城門的高閣頂樓內,一個穿着儒袍的文士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準備衝鋒的李巴山一行人,忽的轉身對着身旁一位穿着錦衣毛皮大氅的中年拱手一抱,態度頗爲誠懇的說着。
吱呀!
在這文士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位於文士身後一個穿着武服的青年伸手將一旁的木箱打開,頓時之間閣樓內寶光閃爍。
那威嚴中年扭頭一看,只見木箱中金銀財寶裝了滿滿的一箱,頓時笑了起來,對着身旁的幾個家丁使了個眼色,讓人將這箱子先行搬運了下去:“我也是沒有想到,這李巴山如此大的膽子,竟敢直接來了洛陽,還通過張讓買了個侯爵!此子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之間無所謂幫不幫,就算你們不開口,我也會找機會滅了他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河南尹何進。
昨日他因爲有事並未入朝觀禮,卻從其他人口中聽聞了李巴山的事情。
當他聽到李巴山這三個字的時候,立馬派出了他最得力的手下去探查了一下李巴山。
這一探查驚出了他一身汗來!
他這才知道,安陽侯李巴山赫然便是他日思夜想也要斬殺的那個人。
不過爲了更深一步確認李巴山的身份,他已經派了人去巴蜀之地調查。
沒想到他的人才剛剛出城不到一天的時間,馬元義的就找到了他,並請求他幫忙協助斬殺安陽侯李巴山。
得了這個消息,他思量片刻,決定不管此李巴山是不是他心中的那個李巴山,都必須要殺。
所以,他安排了幾個親信,以極大的代價掌控了洛陽北門,在此處佈置下伏擊騎兵,等待李巴山自投羅網。
好在天隨人願,李巴山一頭衝入了他的口袋。
那文士哈哈一笑,又看了眼正帶頭衝擊騎兵軍陣的李巴山一行人,嘴角的笑意更濃:“駱曜聽聞這李巴山勇武難擋,昨夜竟以一人之力破了馬元義的騎陣,還殺了領兵大將張懸,你才安排這點人手,就不怕他真的衝到了皇宮中去?”
“哼!此事貴精不在多!我安排騎兵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立功之人,還是我讓你帶來的那些弓手!”
何進冷哼了一聲,他可並不認爲這點騎兵就能夠擋得住李巴山,不過他的目的並不是以騎兵阻攔,而是暗殺。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看向了樓下。
位於街道兩側的房屋角落裡面,一個個人影忽的顯現出來,這些人穿着一身黑衣,蒙面。身上負着弓,腰間插着刀,手中還拿着一張黃符。
乍一看,他們恍若是從空氣中走出來的似得。
仔細一看,卻是發現,這些人竟早就埋伏在了周遭。
只不過他們懂得隱身術,藉助符咒之力,隱匿了身形,爲的就是此刻,李巴山衝擊軍陣時顯現出來,給與李巴山致命的一擊!
“衝!”
與此同時,正策馬奔馳的李巴山已經帶着人衝入了前方的騎兵軍陣之中,狹小的街道上,李巴山這一隊人馬如同鋒銳的匕首,瞬息割裂了前方阻攔的騎陣。
不過,李巴山他們在衝進了七八米的距離時,就在也無法寸進,被這百人精兵騎將擋住了去路。
砰!砰!
不過,饒是如此,李巴山他們的陣形仍舊未曾散亂
,他穩住戰馬,不斷舞動着山河刀,藉助兵器之利,將從周圍刺過來的槍矛一一格斷。
“呼!好傢伙,竟有一柄寶刀,怪不得他敢衝鋒呢!駱曜!你的人還不出手麼?”
何進眯起了眼睛,看着所向無敵,不斷斬斷槍矛的李巴山,忍不住扭頭看向了身前的文士,催促了起來。
駱曜嘿嘿一笑,從懷裡面掏出了一枚黃符,口中輕輕唸誦了幾句咒語,只聽一聲“疾!”字出口,他手中的黃符竟化成了一團火光,呼吸間在他的手心燒了個乾乾淨淨,竟連一絲的灰塵都不曾留下。
也在此刻,被安排在街道兩側的弓手伏兵紛紛出動。
“我這一動,你那些親信死士可就要都死了!真是可惜啊!這些人若是給我,我也能爭一爭渠帥之職!”
待施法結束後,駱曜輕輕的嘆了口氣,將手伏在了窗櫺上,吸了口外面的冷氣,看着那些阻攔李巴山的騎士,頗爲惋惜的說道。
何進倒是並不爲意,而是冷冷的問道:“你和張角乃是兩個傳承,他肯讓你做渠帥,你可敢去坐?”
“我這人胸無大志,只想着傳承不斷!什麼元帥渠帥的,對我駱曜如浮雲!”
駱曜的臉皮微微一顫,連連搖了搖頭,眼中泛起了一抹落寞。
他知道何進說的不錯,他駱曜師承一無名老道,而張角師承南華大仙,雖都是符咒之術,但也有門派之別。
爲了保住他這一派的傳承,他才答應了張角暫歸太平道,認張角爲主公。作爲報答,張角允許駱曜開宗立派,弘揚符術。
倘若他駱曜若是去爭這渠帥的話,那就不是開宗立派這麼簡單了,而是有野心,要和張角爭奪天下,那張角就算是再有容人之量,到時候也容不得他了。
所以,駱曜不敢想,也不敢說。
“話說回來,你若是肯到我的府中爲門客!待我那侄兒登基當了皇上,我封你做國師如何?”
何進笑了起來,看着下方已經開始搭弓射箭的弓手,微微點了點頭,似乎看到了李巴山死亡,這才隨口說了一句。
那駱曜聽的不由一震,忍不住看了眼正迷眼看向樓下戰場的何進,心裡面泛起了一抹波瀾,緊接着他臉上的激動和異樣盡數消失,復又換做了平靜:“太平道已經統御八州之民,一旦起誓大漢能不能擋得住還要在說!你說的這些爲時太早了!”
“哈哈!他們是叛軍亂民,人人得而誅之!我乃皇親貴胄,只要我辯兒不死,大漢權柄自在我手!到時候他張角若要博一個名義,還需來求我!”
何進見下方箭雨如蝗,忍不住笑了起來。
嗖!嗖!嗖!
數百支箭矢若飛蝗般的從空中落下,將李巴山以及何進親信騎兵盡數籠罩在了內中。
“不好!”
街道上,正廝殺的雙方忽的聽到了一陣密集的破空聲,衆人忍不住一驚,不約而同的朝着空中看去。
他們這一看,頓時嚇的亡魂大冒。
“將軍,他們這是連我們的命也一起要了啊!”
正帶兵阻攔李巴山的青年將軍身旁,一個魁梧的漢子凝重的喊着,一把將那青年將軍從馬上拉了下來,護着那將軍朝着馬腹下面藏去。
而正在軍陣中的李巴山也顧不得其他,趕忙翻身下了馬,朝着馬腹下躲去:“各自爲政,逃命要緊!”
他的話還未落下,張狂和花相生也緊跟着藏
在了馬腹下面。
噗!噗!噗!
呼吸間,戰場上大部分人都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箭雨落下。
馬上驚呆了的騎士面色大變,還未嘶喊時,箭矢無差別的將所有騎士覆蓋。
嘶噪!嘶噪!
一瞬間,戰場上的人被釘成了刺蝟,就連戰馬也跟着暴動了起來,羣馬暴動,驚慌失措的朝着無人的地方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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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這一衝,那些中箭未死的騎士被紛紛扔到了地上,有的命好的被扔到了街道邊緣,有的命差的被扔到了馬的蹄印下。
“主公,這邊!”
就在這時,拉着花相生躲到了街邊的張狂站了起來,他並未去看身後的街道,直接撞破了身前的木門,衝入了一家民宅中去。
李巴山聽到了呼喊,循着張狂快步行動,也跟着進入了院落。
“追!”
那阻擊李巴山的青年將軍見此臉色一變,趕忙起身抽刀,就要帶着還活着的十幾個手下去追殺李巴山。
“走吧!將軍!他們已經將我們當成了草芥,我們還要爲他們拼命嗎!不值得啊!”
青年將軍的侍從一把拉住了青年,強行帶着青年就朝着戰場的外面跑去。
嗖!嗖!嗖!
可就在這時,第二波箭矢已經落下,還不等青年將軍一行躲避出去,他們被突然落下的箭矢永久的留在了街道上。
“哼!沒用的廢物,還想要逃,真是找死!”
高閣上的何進見此面色一變,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旁邊的駱曜嘆息着說道:“人之常情!我若是那將軍,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李巴山的速度可真夠快的,也不知道我的那些人能不能殺的了他!”
“哼!就算他不死,皇城門前亦有人在等他!我佈下了天羅地網,就怕他李巴山命好死的快!哈哈……”
何進冷哼了一聲,也不想去看,轉身進入了房間,坐在桌前,自顧自的飲起了酒來。
他這話說的雖十分自信,但也暴露了他的不自信。
嘩啦!
正在這時,衝入民宅的李巴山一腳將一黑衣刀客踹飛了出去,擡手一刀將正要刺死花相生的一人梟首。
“走!還愣着幹什麼!速速逃命去!”
李巴山一把將花相生從地上拉起,轉身朝着張狂那邊走去。
民宅中的百姓已經被黑衣人殺絕,這裡藏了十幾個黑衣刀客,若非是進門的張狂較爲機警,恐怕張狂和花相生一進門就成了肉醬,更別說後面進來的李巴山。
正是張狂力殺門口的兩人,才爲李巴山和花相生贏得了時間。
不過,張狂也不好受,此刻正被五人包圍,且張狂的背上還中了一箭。
噗!噗!
有了李巴山的加入,張狂這邊的壓力頓間,不一會兒他們已經將民宅內的黑衣人盡數殺光。
“主公,外面走不出去了!”
這時,剛剛衝出房門的花相生又屁滾尿流的逃了回來,他一臉驚慌失措的看着李巴山,絕望的喊着。
門外一隊隊的黑衣人正瘋狂的朝着這邊跑着,他們所在的這一處民宅已經被人包圍了。
“去院裡面,上房頂!”
李巴山也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趕忙轉身跑進入了院落,看着院中的停靠在房前的梯子,心頭大喜,趕忙招呼着張狂和花相生逃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