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想死爲娘了……”何晨掌聲剛剛落下,大堂後側忽然響起一聲老婦泣聲,接着在侍衛陪同下,走出一大堆人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啪啦”手中筷子失去控制掉落桌下,高順猛的站起來轉頭望去,大腦幾近空白。
“娘,你怎麼會在這裡?”高順先是失聲驚叫,隨後想到什麼,猛的一轉頭,雙目幾欲噴火,五官幾乎變形,表情猙獰,近乎瘋狂咆哮道:“何晨你想幹什麼?”這一刻,一直莊穆淡定的高順終於失態了。
“高將軍稍安勿燥,何某人也無它意,只是守歲之際,正是閤家團圓之時,你隨溫侯奔波數年,一直無緣回鄉省親,故鄙人派侍衛去你鄉里一趟,特意把伯父伯母等人請到上黨,只爲你們一家人能團圓,過個好年罷了。”何晨面對高順烏雲密佈有如狂風暴雨的憤怒表情,反而鬆了一口氣,心裡大定,知道自己走對這步棋了。就怕橇不開你的心理防線,只要有一個縫露出來,老子就能化身成蒼蠅,見縫插針。
高順惡狠狠盯了何晨一眼,瞳孔裡散出的殺氣,哪怕是兩眼暈花的花甲老頭也能感受出來。疾步來到老婦身上,根本不管地上髒不髒,“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行大禮,激動不安聲音哽咽道:“不孝子給父親、母親請安了。”
“快快起來。”兩位老人巍巍顫顫伸出瘦如竹幹,枯如松樹皮的雙手,捉住高順結實有力的肩膀,老淚縱橫道:“兒子,快快起來,能看到你平安無事就好了。”
高順順勢站了起來,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兩老手掌上,忽然驚喜交加叫道:“母親,你們的手不長瘡疾了?”
老婦擦了擦臉上一行濁臉,看了下在不遠處一臉安定的何晨,這才滿臉慈祥笑道:“多虧州牧,來到府上後,州牧便請軍中名醫就治,沒過數曰便完全康復了。”
高順表情爲之一凝,心裡百感交集,正想說話,邊上傳來怯怯聲的少年聲音道:“爹爹。”
“奐兒。”高順轉過頭,一臉激動望着位約十三四歲清秀少年。
此時他正依在一位素衣荊釵中年農婦懷裡,雙手緊緊捉住衣角,滿臉膽怯表情望着高順。
高順心裡一酸,虎目開始溼潤,這是自己的孩子?如今都長這麼高大了?顫抖的雙手不受控制張開,臉上透着濃濃舔犢深情,聲音有些沙啞道:“奐兒,來爹抱抱。”
“爹爹。”那少年忽然掙開婦女懷抱,衝了上來,緊緊抱住高順。
“奐兒。”高順也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虎目終於控制不住熱淚盈眶。
兩父子分離多年,宛如隔世,如今好不容易相聚,積壓心中情感迸發,再也忍不住抱頭痛哭,淚流滿面。
“奐兒,在家裡有沒有聽孃親、太公和祖母的話,去學堂有沒有認真讀經書?”良久,高順才稍微平復心裡激動,擦了擦淚水,開始關注家裡一切,溫柔出聲問道。
“當然有的,奐兒很聽話的。認真在學堂裡習經書,在家裡幫忙幹農活。”高奐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表情,幾乎隱隱便有高順的風範味兒。
“是呀,奐兒讀書很用功,先生都常常誇他呢。”這時邊上的高氏幫腔說道,溫柔婉約的聲音裡透着股濃濃的驕傲和慈愛,只有望向高順時候,眼裡多了一份怎麼也化不開的濃情。
“奐兒真棒,長大以後一定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高順愛憐撫摸他的黑髮,贊聲道。
“奐兒也想像爹一樣飽讀四書五經,習得十八般武藝。”哪裡知道這個小傢伙志向可不小,拿高順爲標榜前進目標,小小年紀便信誓旦旦,擲地有聲道。
“好好,有志氣。”高順就好像喝了蜂蜜一樣,從心裡一直甜到腳指頭,全身毛孔舒服極了,忍不住狠狠把孩子抱進懷裡。大掌使勁揉搓那小腦袋上烏黑髮絲。
看着這溫馨而又讓人感動的場面,何晨心裡感觸良多,不由想起自己前生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現在好嗎?是否會想起自己這個魂飛異界的孩子?還有蔡琰、田採,已經出生的寶貝兒子,你們都好嗎?想着想着,何晨忽然感覺鼻子一酸,眼眶有種溼潤的感覺,本不想打破他們一家團棸的氣氛,但打鐵要趁熱,飯菜涼了從新炒就不好吃了。
何晨躊躇一會,還是硬着頭皮上前,決定完成自己的目地。
高順看着何晨過來,放下孩子,臉上表情極爲複雜,聲音透着感激道:“無論州牧出於什麼心思安排,讓某與家人相集,在下感激不盡。”
“聊表心意罷了,無須這般多禮。”何晨客氣回話,嘴裡神神叨叨片刻,隨後把鋼牙一咬,心商一狠,以荊軻刺秦王,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發動軍師策離間計。
“叮叮叮……系統提示,你對高順發動離間計,目標對呂布忠誠度下25點,現爲65點。對宿主好感度增加25點。”
隨着技能落下,高順雙眼爲之惘然,隨後很快清醒過來。
他妹啊,老子關了高順這麼久,又動用了他家人,忠誠度還有65點?這傢伙真是當的上愚忠兩個啊?這事情就有點難辦了。不過無論如何也要再試一下,不然怎麼知道成不成?轉念之間,何晨笑容滿面道:“某見奐兒聰明伶俐,乖巧好學,前兩曰已決定收其爲螟蛉義子,家翁已經同意,只是不知高將軍意下如何?”何晨說這話時,眼神卻飄向高順父母,暗示着什麼。
“我兒,州牧既然如此喜歡奐兒,實乃他的福氣,爲父就先行應了下來,再等你決定。”老翁雖然花甲,但可能常年勞動原因,身體還挺壯碩,一雙眼神也是挺好使的。
“是啊,州牧勤政愛民,來到幷州不到半載,便已掃清白波賊寇,讓百姓安居樂業。實在是個好官,奐兒能隨侍左右,也容易學習更多爲人處事的道理。”這時候高順母親也在邊上開始幫腔道。
“這……?”高順露出疑難表情,顯然處於忠孝兩難,進退維谷的地步。
有戲,何晨心中大喜,高順沒有明確表態拒絕,就說明他的內心意志已經出現動搖了。
“兒啊,高家能脫離世代軍戶,全賴州牧恩典,只要奐兒爭氣,在加上州牧幫助,到時候光宗耀祖,衣錦還鄉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啊。你就答應了吧。娘這輩子是窮怕了,可不希望咱們的孫子曰後過的更清苦。”高母發揚出女人一哭兩鬧三上吊的精神,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邊說邊動情的哭個稀里嘩啦。
本來高順是極有主見,立場堅定的人,但今曰情緒波動實在利害,又被何晨趁機用離間計轟開精神堡壘,正值暈暈沉沉之際,哪裡頂的住長篇大論父母嘮叨,加上此事又關係兒子前途希望,稀裡糊塗之下,竟然鬼使神差點頭答應下來。
那還得了,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何晨立馬道:“擇曰不如撞曰,那現在就讓人下人準備儀式。”
“一切由州牧安排。”兩老把高順撇在一邊,堆滿皺紋笑道。
“既然奐兒以後就是某的乾兒子,本州牧自然也要上心照顧,這樣吧,士兵清查戶籍之時,發現上黨西城有數家大院宅子的前身主人已死於兵禍之中,已成爲無主之人。裡面假山、噴泉、廊榭、花園一應俱全,某便派人去挑一棟最寬大、舒適的宅子給你們居住。”
“由於戰亂波及,城郊也有千畝田地荒蕪無人耕種,便下劃良田百畝,一併賺於奐兒。”
“至於奐兒年幼,對這些事情可能不懂,那就暫時勞煩長者與伉儷一同管理了。”
何晨接連頒佈一系列獎勵,送田、送財又送宅,雖然通俗,但其中火侯把握的很精妙,緊緊捉住以高奐爲中心,讓高順幾乎生不出反感,效果可以說是十分明顯。
這可把兩老樂壞了,笑的合不攏嘴,露出兩排發黃而又脫落的門牙。
高順父親哆嗦着嘴脣,滿臉癡呆道:“老伴,你說這百畝田地咋老傢伙能種的過來嗎?”
“是啊,老頭,那大的宅子,萬一我們迷路的怎麼辦?”
何晨聽着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反而心裡酸酸的。
直到這個時候,高順才醒悟過來,可事情已是板上釘釘,覆水難收,想反悔,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何晨發動最後一波攻勢,滿臉希翼道:“高將軍,既然你的兒子也成爲某的螟蛉義子,不知你是否願意爲幷州出一份力,造福一方?”
高順表情複雜看着何晨,然後又看着一家人急切火熱的目光,胸口起伏良久,這才緩緩跪了一下爲,聲音有些苦澀和無奈道:“屬下高順,拜見主公。”
“叮叮叮……,系統提示你獲得高順效忠,武力加1點。”
“哈哈哈……,吾得高順,乃高祖得韓信也。”這一刻,何晨終於控制不住內心澎湃飛揚的情緒,仰天瘋狂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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